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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
曹昆面色如常，招呼光頭和尚坐下。黛玉與晨曦則侍立兩側。
和尚也不怯場，大喇喇地一屁股坐下，隨後將戰書拍在桌上。
曹昆拿起戰書，一目十行地掃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這和尚倒也有些膽色。”
真悟冷聲道：“哼，你可是答應了？”
曹昆淡然道：“我生平最不喜歡與人爭鬥，也從不輕易傷人性命。”
“我可沒答應你什麼......”
“你說我是魔頭，有何證據？”
“你可知道那些百姓為何對你深感厭惡？”
“你可知道鎮靈寺那群禿驢到底幹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這些事情，你難道未曾調查過嗎？”
“玉禪宗的弟子，都像你這般行事草率麼？”
“你以為我不讓你進城，是你能輕易進來的麼？”
“若不是見你尚存一絲善心，你進城之時，我便會取你性命！”
曹昆對著真悟一番連珠炮般的質問，似乎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
真悟面色陰沉：“即便鎮靈寺所為有錯，也輪不到你來插手！哼，你有什麼資格干預此事？”
曹昆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遇見了妖邪畜生，順手斬之。你又待如何？莫非要與我一較高下？”
真悟怒喝：“你殺孽太重，我要與你決一死戰！”
曹昆正色道：“你這和尚是不是腦子有病？為何不去好好查一查、問一問，看看你們玉禪宗和鎮靈寺到底都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真悟斷然道：“此事待我與你打完之後再說！”
這禿驢，是頭犟驢啊！
要不利用一下？
曹昆沉吟片刻，忽地笑道：“如此，我便與你打個賭。”
“若我勝了，你便須還俗，並應我一事。我所求之事，自是對你大有裨益，絕不致你於不義。”
“若我敗了，便站著一動不動，任你取我性命，絕不還手。”
“你敢不敢與我賭這一局？”
真悟聞言，冷哼道：“休想以己之長，攻我之短。我豈會上你這惡賊的當！”
這和尚倒也不蠢。
曹昆哈哈一笑，道：“賭什麼，由你定。”
真悟冷然道：“既如此，我便與你論佛理。你可敢應戰？”
佛理？
那是什麼東西！
且先應下他，若真輸了，我再想辦法便是。
“有何不敢！”
曹昆豪氣干雲，大喝一聲，道：“上茶！”
言罷，黛玉與晨曦分別為二人斟上香茶。
“好！”
真悟道：“你記住，切莫反悔！”
“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曹昆笑道：“真悟大師，請！”
真悟看了曹昆一眼，見他頗為認真，遂開言道：“佛雲：‘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此乃諸法空相之理，汝以為如何？”
曹昆回應：“大師所言，確為佛經之要義。然我觀世間萬物，既有生滅變化，亦有實質存在。若一切皆空，何來因果報應，何來修行解脫？此中矛盾，敢問大師何解？”
真悟聽後，微笑答道：“汝之所見，乃是俗眼所觀，未能徹見諸法實相。
所謂空者，非謂無物，而謂無常、無我、無自性也。
因果報應、修行解脫，皆是因緣和合之顯現，亦是空性之表現。
我人唯有透徹理解空性，才能真正超越生死輪迴，達到涅槃寂靜之境。”
曹昆思索片刻，又問：“大師所言，頗具深意。然而我仍有疑慮。若諸法皆空，為何我人還需修行，以求解脫？若是空，則無所謂解脫矣。”
真悟回答：“空並非虛無，而是一種超越有無的境界。
修行之目的，正是為了體證空性，從而超越生死輪迴，達到涅槃之境。
修行的過程，便是破除我執、法執，明瞭諸法實相的過程。
雖然諸法本空，但我人因無明執著，不能體認其空性，故需透過修行來消除執著，達到究竟解脫。
因此，修行與空性並不矛盾，反而相輔相成。”
曹昆聽後，略有所思，然後反問道：“若諸法皆空，何來善惡之分？若無善惡，何來因果報應？此豈非自相矛盾？”
真悟聞言，沉吟片刻，答道：“汝之所問，實為佛法之微妙之處。
諸法雖空，但因緣和合之現象仍存。
善惡之分，乃是基於我人對行為及其結果的認知和評價。
因果報應，乃是行為與結果之間的必然聯絡。
我人雖知諸法為空，但仍需遵循因果法則，行善避惡，以期達到究竟解脫之境。”
曹昆聽後，微微一笑，道：“大師之言，雖有幾分道理，但我仍有疑問。若諸法皆空，何來佛祖、菩薩、眾生之別？若無分別，何來救度眾生之說？此豈非又自相矛盾？”
真悟聽罷，面露尷尬之色，思索良久，竟無法給出滿意的答案。
見真悟默然不語，曹昆喝了一口茶，微笑道：“看來此次辯論，許某僥倖勝出。今日之辯，僅為學術交流，望大師勿怪。”
真悟尷尬片刻，亦微笑回應：“汝智慧過人，令我受益匪淺。我雖未能圓滿解答汝之所問，但亦深知佛法之奧妙無窮。”
呃，咱就是找茬嘴炮，你瞎回答罷了。
這禿驢莫非欲行狡獪之事？
見真悟仍在沉思之中，曹昆徐徐而言：“大師，那還俗之議，以及應允於我的一則條件，可曾銘記在心？”
真悟面露尷尬之色，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
自他踏入城門之際，曹昆便已留意於他。
倘若他與鎮靈寺的僧人一般無二，曹昆定然會出手將其弄死。
然而此光頭僧人卻出乎曹昆意料之外……
曹昆注視著真悟，心中暗自思量。
他看出真悟並非尋常的出家人，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堅韌與執著。
“大師，你我雖立場不同，但同為修行之人，理應有所為，有所不為。”
曹昆語重心長地說，“鎮靈寺之事，我並非無端插手，而是因其行徑實在不齒，禍害百姓。”
說罷，便將幾塊留影石扔給真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