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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季杼和戴寧:歷史上最大膽的政變策劃者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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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少康已經三十九歲,是庚辰年。在一個月的開始,戴寧來到窮都。季杼已經十八歲,成年了。戴寧在朝中恍惚地認出了季杼,而季杼確實認出了戴寧,兩人在朝中相遇。季杼假裝不認識戴寧,戴寧仔細地看著季杼,季杼微微點頭示意,讓戴寧離開,擔心戴寧暴露出什麼破綻。季杼和戈豷已經在寒浞和他的妻子那裡訴說過澆的罪行,說他傲慢自大,行為放縱,想要殺害君主和他的家族並想要自立為國王。

戴寧朝見寒浞,稱讚過澆的忠孝之心,表示自己仰慕寒浞和王后,擔心寒浞和王后疏遠他,所以不敢親自前來,而是派遣屬下來請罪和問候。寒浞非常憤怒地說:“我自己養的兒子,卻要派你來問候嗎?還是先殺了你再說。”於是呼喚左右,將戴寧大綁起來。戴寧左右張望,正在思考如何處理這個局面。突然,季杼跪在浞面前,說:“過澆的罪行,這個人一定知道,為何不問問他呢?也許他能提供具體的情況。請您暫且留他一命吧。”寒浞於是下令不要殺他,將戴寧帶來審問。戴寧擔心自己所說的話與季杼等人的說法不相符,就會被認為是說謊。所以只好裝作被扼住喉嚨的樣子,發不出聲音,又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不停地顫抖。季杼又說:“這個人被縛住,受了很多苦,害怕君王的威嚴,暫時無法說話。請把他送到門下調養一下吧。我建議派人監督並好好詢問他,一定能得到具體的情況。”寒浞同意了季杼的建議,說:“你說的對。”於是戴寧被交給季杼看管。季杼便把戴寧、女艾一起被關押在監室裡,一直哭訴著上面所提到的事情。寧說:“如果不是你的幫忙,我差點兒就成了刀下鬼!”於是他們一起商量著如何揭發澆的叛逆行為,並謀劃著如何對付澆。季杼問戴寧:“你在過國的時候,為什麼不密謀殺掉過澆呢?如果早些時候殺了他,那麼窮國就再也沒有可用的人了!”戴寧回答說:“過澆的家裡的人和親近的人都是我們收買的人。我當然可以輕易殺死過澆了,但如果現在就殺了過澆,那麼滅掉窮國就更難了。所以,不如先把寒浞交給過澆,讓過澆去殺死寒浞,然後再把過澆交給戈豷,讓戈豷去殺死過澆。這樣的話,過澆就容易對付了。況且大計尚未確定,如果先採取小動作,萬一事情洩露,那麼以前的努力就會全部白費。”季杼聽了戴寧的話,非常高興地說:“這正是我想做的事情,我也擔心如果你先殺了過澆,那麼事情反而會更難辦了。”

二人商量了大致的計劃,季杼便回覆寒浞說:“已經瞭解到了他的情況,他打算吞併東方的三十七個國家,以及東夷九族、北狄五族,大規模地進攻王都,並殺死戈君。而且他還有更加忤逆的話,我作為臣子不敢說出來。”寒浞催促季杼說出實情,但季杼卻一直躲閃,不敢說出真相。寒浞說:“我這麼信任你,你為什麼不敢說呢?你要是這樣瞞著我,讓我很是失望。”季抒於是跪著低聲說:“寒浞自認為他有神勇,是后羿的兒子,不是君王所能生的。君王殺了他的父親,奪了他的都城,迫害了他的母親。現在他興起兵馬報父仇,奪回舊都,接回母親,天下人必定認為他正義,不會認為他是叛亂。而且他有神勇,天下無敵,有什麼害怕國王的呢?”寒浞一聽季杼提到后羿之子這個詞,不由得心裡一陣恐懼和憤怒,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說:“像這樣的賊子如此悖逆,應該怎樣懲治他呢?”季杼說:“這是關係到親情和國家大事的問題,小臣不敢妄加揣測。君王可以與太后和戈君商議一下。”

戈君就是戈豷。寒浞於是到了宮中和妻子商議此事,不敢提到“后羿之子”這個詞。后羿的妻子聽了非常悲傷和擔憂,但也不敢哭泣。寒浞召來了戈豷和季杼,一起商議如何對付過澆。戈豷提出了一個計策,說:“我們應該賄賂過澆的臣子,讓他們來謀害過澆。”季杼說:“如果那些臣子收了賄賂卻不謀害過澆,那不是白白浪費了錢嗎?”戈豷又提出一個計策,說:“我們可以召過澆上朝,趁機伏兵擒殺他。”季杼說:“如果我們召過澆上朝,他肯定不會來。”寒浞問道:“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呢?”季杼出謀劃策說:“現在我們可以以王后為藉口,順水推舟。首先,讓王后去安慰他的女兒和女臣,君王去安慰他的外臣,表現出父母對子女的關愛,原本就沒有其他意圖。然後,我們可以大量賄賂那兩個臣子,並告訴他們不要提及國王的憤怒,這樣就能讓他們消除疑慮。王后可以派人經常去安慰和關愛他們,國王也要派人去安撫和曉諭他們,這樣過澆就一定會主動來朝見國王。如果他還不來,那麼君王就可以以病情為藉口召他前來,藉機囑咐後事,這樣過澆必定會來。只要他們來,我們就能抓住他們,這是萬無一失的計策。”寒浞聽了季杼的計策,非常高興,稱讚季杼是個有智謀的人,並決定採取這個計策。他命令后羿的妻子去召見女艾,女艾來後,后羿的妻子哭泣著說,很是想念兒子而傷感難受,還派宮女隨女艾迴到過國。寒浞也賄賂了戴寧,然後離開了。戴寧和女艾迴到過國後,說國王並沒有什麼事,於是過澆便沒有在意了。過了一段時間,過澆的母親又派人來安慰他,過澆很是高興,但仍然不肯去朝見。

到了辛巳這一天,也就是一月的某一天,戈豷和季杼在窮都等待過澆的到來,但是過澆一直沒有出現。於是寒浞假裝生病,召喚過澆前來交待後事。戴寧和女艾勸過澆說:“現在是定大事的時候了,君主應該趕快去!”於是過澆命令假司馬鹿椒守衛國家,讓戴寧隨身,並統領三千護衛甲士前往窮都朝見寒浞。女艾先派遣密信的人前往有鬲之國,通知姒靡。她在宮中策劃殺害澆的計劃。過澆到了窮都後,命令戴寧和士兵留在館內,自己前往朝見寒浞。此時,戈豷等人已經在寒浞的臥室裡暗中部署士兵,等待著過澆的到來。過澆進入朝廷後,戴寧立即前往尋找戈豷的館舍,朝見戈豷並詢問季杼說:“計策如何實施?”季杼回答說:“計策就是這樣的,這樣的。”戴寧說:“這個計策行不通,為什麼不率領大軍去殺掉過澆的護衛和隨從,我們回去後再等待過澆的到來呢?”季杼於是催促戈豷調動大軍,將經過他們國家的三千人全部殺掉,然後率領軍隊回到了戈的領地。

戴寧解開過澆的馬車,獨自騎著馬回到過國,僅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然後他召集過澆的左右侍從到朝堂上,告訴他們過澆有密令,說鹿椒想要叛亂,命令將他除掉。他又召喚鹿椒前來,將他擒住並殺死。然後他對過國的眾人說:“過澆想要全部殺掉你們,不如跟我走,我可以保護你們。”眾人都願意聽從他的指揮。第二天,有數千流民從東方歸來,投奔過國。戴寧點查後,發現這些流民原來是姒靡所領導的青州兵。於是,寧下令關閉城門,將城裡所有平日幫助過澆為惡的人、以及與過澆關係親密,但心未向他的人全部抓起來,殺死他們。老人和孩子被幽禁起來。同時,戴寧命令堅守城門,嚴控夜禁,禁止出入,等待過澆的歸來。女艾對音華氏說:“我聽說過君在途中聽到小人的謠言,說宮中有過失,回來後就會全部殺掉。所以戴寧提前偷偷回來了,並通知了宮裡,讓大家儘快想辦法應對。況且過君的喜愛並不是長久的,一旦不合心意,就會被製成肉醬。為什麼不下毒殺死他,然後立您的兒子為王,那樣就可以長久地享受安樂和富貴了。”眾侍妾這時乘過澆外出,都去與各自的親戚通訊。出入時只怕澆回來了,聽到訊息就會殺死他們。聽到女艾的話,大家都感到驚恐。於是他們推舉女艾為謀主,制定計劃。過澆的妻子畝氏聽說他們要立自己的兒子為王,也很高興。宮中內外,諸棄妻、寵妾、婢女及左右侍從,都很高興。女艾準備了鋒利的刀子,遞給同謀者。任何有異議的人都會被殺死。他們與所有的棄妻、寵妾一起準備美食,並藏有毒藥,帶著利刃等待澆的歸來。再說過澆徑直進入寒浞的寢室,來朝見寒浞。

過澆剛走進寢門,寒浞看到他的威風凜凜的樣子,就非常生氣,大聲叫道:“左右在哪裡?”兩個帷帳裡有一百個士兵,門外前後有四百名士兵,宮門內外還有一千名人,一聲吶喊,所有人都拿起銳斧、大刀、長矛和短劍,向澆發起了攻擊。帳內那一百名勇猛的壯士,都是寒浞平時最親近、並依靠他們來誅殺群豪、奪取國家的人。他們聚集起來,揮舞著兵器刺向過澆的身體。過澆起初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經被戈、矛刺了十來處,還以為是沒有事情,於是大聲呼喊,舉起手臂。他用左手奪過兩支矛和一支戟,右手奪過兩支戟和一把斧頭,反過來對抗甲士。甲士們受到傷害,紛紛倒地。過澆於是跳上床,抓住寒浞,恨恨地說:“你既然能殺死君主,難道我就不能殺死你嗎?”接著,他將寒浞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只看到一堆骨頭和血肉,已經沒有半塊完整的肉體了!寒浞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後,便去找她的母親。后羿的妻子認為他們可以重新恢復母子的關係,於是哭泣著迎接他。寒浞大聲責罵道:“你這個失節的女人,你的丈夫被賊人殺死,你卻跟著賊人同床共枕,像你這樣的人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於是,他也抓起自己的母親,狠狠地摔在地上,導致母親骨頭盡斷而死。過澆隨後拿起寒浞宮中的一根巨大的鐵棍,走出宮殿打擊穿著鎧甲計程車兵。任何沒有逃脫的人都被殺掉了。他走出朝廷尋找戴寧,但沒有找到。三千名士兵都已經被窮國軍隊殺死了!他變得更加憤怒,獨自走遍城中,遇到軍士就殺掉他們。他到處尋找戈豷,但沒有找到。他又去尋找寒浞的親戚,將他們全部殺死。百姓的家庭,幾乎都逃匿隱藏起來。接著,他再次進入寒浞宮中,殺死了那些年幼的男孩和女孩。這時天色已經晚了,他就在宮中過夜,找了寒浞的愛妾,將她們全部淫辱。他連續淫辱了二十多個婦女,竟然還能堅持不衰。第二天,過澆出宮來,四處尋找車馬和人民,但他們都不見了,季杼的計策已經完全實施了。過澆變得非常的憤怒,獨自一人走來攻打戈豷的國都。城外沒有一個房子和一個人,城門都是用土築成的,城上的人都用箭矢射向過澆。過澆身上中了幾十支箭,無法進入城中,只好暫時留宿在野外。第二天,他再次步行走回窮國都城宮中,夜裡又強姦了寒浞的妾室多人。第三天,他將他們全部都殺掉了,然後獨自一人向東奔跑,五天之後回到了自己的過國。

媯靡、戴寧、女艾每天都緊閉城門等待過澆。在二月二十三日,他們看到過澆獨自步行回來了。礴寧高興地說:“大事已經成功了!”於是,他派女艾進宮準備酒宴招待過澆,自己和媯靡則帶領一群人躲在秘密的地方;同時,他還派心腹之人出去迎接過澆。心腹之人對過澆說:“鹿椒已經反叛離去,城中的臣民都逃走了,只有宮殿裡還剩下一些人。”過澆非常驚訝。他進入城中,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於是來到了宮裡。宮中的婢女們一起痛哭著迎接過澆,說:“鹿椒反叛了,如果沒有女艾守衛宮門,我們就都要被擄走了!”於是,她們一起斟滿酒,為過澆洗去途中的勞苦。過澆因為勞苦到了極點,沒有空閒來回應大家,接過酒杯後就一連喝了幾十杯。接著,他開始大口吃食物。然而,他還沒吃飽,毒就已經發作了。他一邊揉著肚子一邊站起來,大喊:“肚子痛,肚子痛。”女艾已經收起了宮中所有的兇器,並把宮中的人都藏起來,只留下自己拿著刀躲在廚房裡。廚房門口有一個坑,過澆因為腹痛難忍,身體發熱,無法自控,便大聲呼喊,但宮中沒有一個人。他只好自己去廚房取水,結果掉進了坑裡。這時,女艾用刀刺了他的喉嚨,將他殺死了。之後,召集戴寧、姒靡等人進入宮中,從坑裡鉤出過澆的屍體,放在市場上示眾。然後開啟城門,讓百姓來觀看。媯靡等人取下過澆的人頭,懸掛在黑色旗幟上,以示夏朝的法令。夏王將過澆的屍體切成萬段,讓民眾來搶著吃掉,一瞬間就吃光了。戴寧殺死了過澆的兒子,而讓過澆的妻子和妾室各自回到民間生活。姒靡迅速返回青州,帶領二斟國和有鬲國計程車兵前來支援。媯靡負責指揮中軍,戴寧負責指揮左軍,女艾負責指揮右軍,他們開始向西征伐有窮國。

當時,寒浞已經被誅殺了,但他的親戚還沒有被徹底清除。過澆退回過國後,寒浞的這些親戚又都重新回來了。季抒輔佐戈豷,率領窮國的大軍回到窮國都城。於是,他們在窮國都城稱王,現在已經五天了。在三月一日這天,夏王師的軍隊包圍了窮國都城。季杼遠遠望見立旗上有懸著一個人頭,這才知道是夏王師的軍隊。窮國的人們不知道這個情況,還以為這是過澆的軍隊,所以每個人都感到害怕和恐慌。季杼在戈國待了幾年,結交了戈豷國的左右國人,並且有七個心腹之人。此外,他一直運用術數,得到了戈豷的不才子鮒由的信任,於是他集合了這七個心腹商量說:“大軍圍攻城池,城中連一根草都不能留下。為什麼不殺掉戈豷,向夏王師投降呢?這樣就可以免除我們的罪行了!”這七個人聽從了他計謀,於是去找鮒由,對他說:“大軍已經攻城了,我們都將會被殺害。國王曾經想殺了王子,你為什麼不殺了國王,然後讓我們向夏王師投降呢?這樣,眾人肯定會推舉立你為王的。”鮒由非常高興,拿起刀子進入戈豷國王的寢宮,迅速斬下國王的頭顱,然後走了出來。季杼和另外七個人拿著戈豷的頭顱在城牆上示眾,同時開啟城門召喚夏王師的軍隊進城。他們找到了寒浞的殘骸,連同戈豷的頭顱和首級一起掛在城牆上。接著,他們殺了鮒由,並將他的頭顱也掛在城牆上。對於城中的百姓,凡是順從的人全部赦免,不順從的人則被誅殺。同時,他們還誅殺了所有幫助寒浞施行罪惡的親戚和舊臣。

季杼領兵前往艾國,與門氏家族素來關係不錯,他們的家被搜出了金銀財寶,季杼給予了他們獎勵,並搜出了他們的奸黨誅殺。連同那些逆賊的子女也一併誅殺,但他們的妻子、妾和子女則被流放到民間。季杼於是召集各地百姓,命令他們迴歸農業生產,同時禁止他們私自建立偽宮廷,並且讓他們提供車輛、馬匹、器甲和其他資源來支援大軍。後來找到了后羿的遺骨,將逆臣后羿的骨骸和四個逆賊的首級一起懸掛在旗杆上,然後率軍向南進發。到綸地去迎接少康。少康的兒子季杼,以及臣子媯靡、戴寧、女艾等人都一起回到了城中琮朝見少康,並準備了一百多輛車作為駕車的車隊。少康帶著他的母親和兩個妻子(姚氏姐妹),並邀請了虞君思等人、師崇開等人,當天就動身,整頓禮儀向東南行去。他們前往陽翟,那是夏朝國王的故都。少康下令戴寧、女艾、媯靡、季抒修整好五座廟宇,檢查各個陵墓,增建先王的祭廟,修繕王宮和鈞臺,向九鼎祭司,並向天下的諸侯宣告。豫、冀、青、兗、雍等幾個州的諸侯聽到了訊息,都來推舉少康為新的王位繼承者。

當時是辛巳年的冬天,少康已經四十歲了。他先在十二月時向夏王相的祭廟獻上四凶的殘骸。接著在第二年的壬午年元月,少康就正式登上了夏王的寶座,成為了新的夏王。他整修五座祭祀的祖廟,檢視了各個王陵,舉行了郊祀,祭拜了九鼎,坐在釣臺上向接受諸侯的朝拜。他成為了中興時期的首位君王。但是還不知道有什麼作為,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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