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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樓。
唐昊，王奉白以及其他幾個考生坐在八仙桌旁，一邊暢談，一邊小酌幾杯。
歡聲笑語之中，李虎的下屬衛兵匆匆上了樓。
“姑爺，你還有心情在這裡喝酒，出大事了，趕快跟我回去。”
聞言，唐昊心中微微一震。
他早料到殷家兩兒子的事會傳到殷開山耳中，猜測到這衛兵說的這大事應該就是這個了。
但畢竟自己是佔理的一方，唐昊不慌不忙的呷了口酒道。
“什麼事啊，慌什麼慌。”
衛兵一臉焦急，眼神中也有些忌憚，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打傷的兩人是殷家的二公子三公子，現在勳公殷開山已經氣沖沖的進宮面聖了。”
包括在看臺上發生的事也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聽罷，桌上的幾人瞬間面色大變，一片譁然。
殷開山的威名他們也是聽說過的，立功無數，深的天子信任。
將這事傳給唐王，那整個李家怕是大禍臨頭了。
王奉白麵色凝重道。
“唐兄，這殷將軍威名遠播，又是天子寵臣，你得罪了他，這將如何是好？”
唐昊也未料到這殷開山直接將這事捅到了唐王那邊，不過心中卻也不驚。
“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自然是有解決的辦法。”
說著斟滿身前的酒杯，舉起來敬向桌上眾人。
“諸位，今天我有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了，他日，咱們再敘。”
說完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王奉白見唐昊神色淡然，毫無懼色，若這是放在在座任何一個人身上，早已嚇破了膽，哪裡還有時間喝酒。
不由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欽佩。
“唐兄好氣度，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從容不驚，令在下佩服。”
“能結識到唐兄這樣的英雄豪傑，實乃王某之幸，若是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唐兄儘管開口。”
唐昊放下酒杯笑道：“有王兄這句話就夠了，告辭。”
說罷，便隨著衛兵在眾考生注視下，策馬而去。
事已至此，唐昊也想明白了。
若是自己出面澄清這事是自己一人所為，就算天子降罪下來，也只會是他一人的過錯，不會牽扯到李府上來。
若是李靖出面，只怕降罪下來，整個李家都要遭殃。
在決定好之後，唐昊打算先向李靖說明情況之後，自己親自去皇宮請罪。
前幾日長孫皇后的賞識，今日長樂公主對自己也頗為照拂，就算這事事發，說不定這兩人也會在唐王面前說上幾句話，自己也未必會遭到重罰。
……
殷家府宅。
殷颯站在錦繡羅帳前，看見床邊郎中正給面色慘白的殷勇把脈，心中怒火蹭蹭的往上漲，暗自裡握緊了拳頭。
一炷香的時間，那灰白鬚發的郎中緩緩起身。
殷颯一臉緊張問道。
“怎樣？”
郎中緩緩搖搖頭。
“回殷公子，這二公子手臂骨頭盡數斷裂，現在雖已沒有性命之憂，只是……”
話說了一半沒再說下去，嘆息一聲，只是搖頭。
殷颯怒意更甚，一把拉住郎中，喝道。
“說。”
“只怕這輩子再也拿不了兵器了。”
“什麼？”
殷颯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這……我二弟武藝超凡，可是拿過武魁的人，這……這不等於要了他性命嘛！”
三人年紀相差不大，從小玩到大，可謂兄弟情深。
見床上虛弱的殷勇，不由得一滴清淚劃過眼角。
忽然。
一聲厲嘯從院中傳來。
“殺了他倆，快……報仇，為二哥報仇。”
殷颯知道是自己的三弟又從屋子裡跑了出來，趕忙從椅子上起來，出了房門。
看了眼披頭散髮，一身貼身衣物光著腳的三弟，心中的怒火，心疼交織在了一起。
殷颯一腳踹翻三弟身後兩提著鞋驚慌失措的兩家僕，大喝道。
“沒用的東西，照顧人都不會，要你們何用。”
隨著這聲暴喝，殷傑被嚇了一跳，眼中似乎有了一點清明。
“大哥，大哥，二哥死了，二哥死了。”
看著面露驚恐的殷傑，殷颯眼角淚水再也止不住了，一把抱住殷傑，拍著他的後背輕聲安慰道。
“三弟，二哥沒死，沒死。”
“不怕，有大哥在呢，別怕。”
隨著殷颯的安慰，殷傑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鑽在殷颯的懷中，弱冠之年的男子哭的像個孩童似的。
殷颯朝著兩瑟瑟發抖的家僕揮揮手，兩人趕忙將衣物和鞋子拿了過來。
含著淚，殷颯將鞋子和衣物給殷傑穿戴好，便扶著殷傑去廂房休息。
待從廂房出來，殷颯一掃剛才的模樣，臉色冰冷如霜，眉宇間飽含一股凶煞之氣。
掃了眼門口大氣不敢出的家僕，冰冷的說道。
“照看好我弟弟，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他出了這府院。”
說完便朝著廳堂走去。
廳堂兩側是站立整齊，身穿皮質甲冑的府兵，個個身高馬大，站立筆直。
殷颯徑直走到最前面的座位上坐下，環視四周，問道。
“張侍衛，可調查清楚了？”
一身形魁梧的府兵應聲出列，一拱手道。
“回公子，已經調查清楚，打傷二位公子的確是李府的贅婿，唐昊。”
話音剛落，坐在廳堂上了殷颯一拍手下的扶手，狠狠的道。
“這小子倒是有種，公然打傷我弟弟後還自報家門。”
殷颯臉上兇光畢露，大喝一聲。
“調集府上所有的府兵，去李府上討個說法。”
出列的府兵聞言一怔，有些驚訝的望著廳堂上雙眼通紅的殷颯道。
“殷公子，恐怕有所不妥吧，勳公已經進宮，想必很快就會降下罪來。”
府兵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頓了頓提醒道。
“況且私自調動府兵，可不是小事，更何況是要去衛國公的府上……”
這些府兵閒時耕地務農，戰時聽候調令，不少將軍府便從選拔訓練府兵的折衝府上徵集一些兵士，來護全自身安危，但不遇戰事，一般是不允許私自調動的。
此時已是怒火中燒的殷颯哪裡還顧得上那麼多，大喝一聲。
“怎麼？我弟弟還躺床上，我去要個說法也不行？”
說著，殷颯一指為首的衛兵道。
“不聽令者一律革除府兵身份，記錄在冊，永世不得錄入兵部！”
那侍衛再也不敢說話，緩緩退回佇列之中。
殷颯站在高堂上，大喝一聲。
“一炷香時間，府前集合！”
一炷香時間不到，幾百衛兵手持披甲戴冑，手握兵刃，整裝待發。
殷颯坐在馬上，立在府前，看了眼行動迅速的衛兵們，抽出佩刀，大喝一聲。
“發兵李府！生擒唐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