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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就惹了，也沒有為什麼，看到那個農夫被人欺負，我就有些忍不住。”楚天生站在窗邊點上支菸，漸漸放緩語速，“這肖豔琴不斷擠壓農民的生存空間。”
“前段時間，她的手下還想拆我的雲間診所。我要是不站出來反抗，以後她就會更加猖狂。”
光線透過窗戶，落在他的臉上。
由於出汗而泛著油光的臉，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樸素。
長長的影子伸向門外，像一個介於黑與白之間的孤勇者。
劉雨桐來到他身邊，循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的雲霧山，“以後，我和你並肩作戰，一起跟她們鬥，鬥她個天翻地覆。”
楚天生柔柔地笑了笑，“謝謝。對了，我想收購點有機蔬菜，你幫我寫個告示吧。”
“好啊，要寫哪些內容？”劉雨桐坐回電腦前，準備記錄。
楚天生理了理思路，“首先是價格，自己種的定在8塊一斤，野菜的話10塊一斤。”
“其次是，一定得是有機菜，不能有化肥，農藥。每天暫時先收一千斤，如果市場反應好，後面會加大收購量。請有意向的村民，晚上來我家裡簽訂收購協議，大體就是這些。”
劉雨桐一邊點頭，一邊在鍵盤上噼裡啪啦打字，“家裡沒有印表機，我給你寫在紅紙上吧。”
“好。”楚天生去姑父房間裡拿來了筆墨，把紅紙鋪在桌上。
劉雨桐的字娟秀俊美，透著文氣，令人賞心悅目。
“好字！”楚天生忍不住讚歎。
劉雨桐只是笑笑，“要留個你的電話嗎？”
“你要是對這個事感興趣，就留你的也行。”這麼好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劉雨桐點頭會意，留下了自己的號碼。
這是接觸市場一線的最好的實習機會，自己得好好把握才行。
兩人拿著告示，來到村委旁的宣傳欄，準備張貼，劉雨桐忽然問：“你們村民之間沒有群那些的嗎，為什麼不直接發到群裡？”
“有的農戶年紀大了，壓根不會玩那些。況且，這樣顯得正式些。畢竟是個商業合作嘛，儀式感還是要有，顯得咱重視。”楚天生解釋道。
劉雨桐深以為然，“又學到一招。”
楚天生藉機開口道：“晚上的協議，還得麻煩你這個學法律的，幫忙起草一個嘞。”
“樂意效勞。”她覺得，能學以致用，是最讓人高興的事了，“我覺得，這裡面的市場前景非常好，木棉村地廣人稀，很多閒置的旱地都可以利用起來，關鍵是要開啟銷路。”
“沒錯，銷路我去解決。監督質量，收貨，驗貨，商務對接等等，我就交給你了。每斤菜給你提五毛錢，怎麼樣？”楚天生見她點頭，又補充道：“收貨的款子，我會存到雲間雜貨鋪的賬戶，你每天跟姑父對賬就行了。”
“嗯！”劉雨桐開心極了，能學到東西，還能幫助那些村民，多好的事兒，“我一定會負起責任來的，你就放心吧，楚總！”
楚天生嬉笑著瞥了她一眼，“你還是叫我楚醫生吧，喊總，我覺得怪怪的。”
兩個有說有笑地回了家。
推門一看，栓子跟楚娟也收工了，今天栓子怕是搞了有七八十斤的魚。
楚娟見劉雨桐回來，自覺地就把直播關了。
楚天生蹲下來，幫弟弟把死掉的小魚挑出來，“栓子，要想辦法再搞多點量才行了，謝總今天還說了，野生魚嚴重供不應求啊。”
“晚上還有幾個村民來賣魚的，他們這會兒還在河邊釣呢，今天估計能有兩百斤左右的量。”栓子回道。
“可以可以，那還不錯！”見弟弟充實起來了，他心裡分外踏實，“娟子，今天播的咋樣啊？”
“天生哥，今天比昨天還好些，禮物都1500多了，而且還漲了好多粉絲呢。”楚娟說著還把直播間資料給他看。
楚天生笑嘻嘻地點頭，“好，好，既然有搞頭，那就好好幹。對了，楷叔今年養了幾隻羊啊？”
“這兩年行情不好，鎮上的販子收購價太低了，就養了十幾只。”楚娟覺得，他這麼問，肯定是有什麼想法的，“怎麼了天生哥？”
楚天生收拾好小魚，洗了洗手，“晚上喊楷叔來吃飯，我跟他聊點事情。”
“好嘞！”楚娟歡喜地離開。
晚上，楚家小院很是熱鬧。
楚楷跟楚力軍兩人還划起了拳，喝的都是楚天生買回來的好酒。
“軍哥，天生現在是出息了，你可享福了。”楚楷心裡高興，話也多了起來。
鎮上的販子，活羊只給30塊一斤，楚天生卻給他45。
一隻羊多賺三四百，他能不高興嗎？
而且還簽了個協議，讓他加大養殖規模，今年準備從他這採購100只羊，還說合作順利的話，明年翻倍採購。
現在他兒子楚振國，搞黃鱔一天能賺大幾百，女兒搞直播一天也大幾百，這樣發展下去，要實現小康，指日可待！
他越來越覺得，叫兒子回村發展，是英明的決策。
楚楷信心十足。
“全靠大家支援。”楚力軍心裡也很舒坦，誰能拒絕這種誇讚呢？
作為長輩來說，小輩有出息，那不就是最大的幸福嘛。
一通互捧過後，划拳的聲音持續高漲。
“楷哥，你也在這兒呢！”看到楚天生貼的告示後，楚俊帶著老婆張桂花也來了。
“喲，楚俊來了，稀客，稀客。快一起來搞兩杯。”楚力軍連忙招呼。
過去的時候，楚姓人家在村裡還是比較團結的，但是近年來，不少人才走出了村，留下的，也都開始變得愛攀比。
一旦有了攀比心，人就變了。
之前，楚雲還在的時候，楚俊跟其他很多人一樣，總愛找楚力軍玩，因為大家都要求楚雲看病，免不了就會順帶巴結楚力軍。
楚雲去世了，很多人，慢慢就淡了。
人情冷暖，歷來如此。
楚力軍雖然對楚俊有點意見，可看在是同族的份上，還是很客氣。
“不喝了，我來是找天生談事的，你們哥倆喝。”楚俊笑盈盈的說道。
張桂花則開門見山，“天生，那告示寫的，是真事兒不？”
“是啊，桂花嬸。”楚天生指了指一旁的劉雨桐，“這位就是負責蔬菜收購事宜的劉總。”
張桂花打量了一下她，臉上的白斑依舊明顯，面板被曬掉了皮，衣服款式倒是新穎洋氣，但是看著也不像個菜販子。
剛要說話，又有人進來了。
“力軍哥，吃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