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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規則之外
舍雷亞朝屋內踏出一步，試圖接近肖亦。
但是他的動作就很快被迪克喝止。
“別動！再動我就開槍了！柚木冰晝！把槍對準舍雷亞！”
柚木冰晝頓覺無語，媽的手槍在我這裡，你在囂張的叫喚什麼？
但柚木冰晝也只能是無奈的把槍口又轉向舍雷亞。
但就在這時，肖亦突然站了起來，朝舍雷亞走去。
迪克一驚，連忙吼道：“你想幹什麼！？不準動！柚木冰晝！”
“……”柚木冰晝又無奈的將槍口又對準了肖亦。
肖亦對此熟視無睹，只向舍雷亞伸出手。
“舍雷亞，規則文書在你身上吧？拿給我看看。”
“誒？這……”舍雷亞看了一眼迪克，有些猶豫。
果不其然，迪克又威脅道：“當心我真的開槍了！”
“我現在沒時間跟伱浪費，迪克。”肖亦也看向了迪克，並說道：“如果你真的懷疑我，就不是在這裡浪費時間，而是會在狂宴儀式上說出來。”
“什……！”迪克一驚，他居然看穿了，自己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嗎？
這時，迪克也對上了肖亦的視線。
他立即驚覺，眼前的肖亦有些陌生。
以往，迪克看肖亦時，會感覺到通透，純粹。而現在，迪克只能感覺到恐懼。
那來自於靈魂深處，由人類本能勾起的恐懼感！
就彷彿是突然察覺到自己並非是在站著，而是被鐵鉤吊在半空中，自己的軀幹四肢，臟器全都已經消失，往下看只能看見一條枯白的脊椎在無力擺動著的恐懼感！
“……柚木冰晝，放下槍。”迪克突然說。
“……誒？可是？”
“放下槍！”
“……我知道了。”
柚木冰晝皺著眉放下了槍，心想：媽的，要我舉槍又突然要我放下槍，這叫什麼事啊？
舍雷亞見狀，這也才敢將規則文書交給肖亦。
肖亦拿過規則文書，上下掃視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嗯……這規則，還蠻神秘的。”
“神秘？什麼意思？”舍雷亞不解。
肖亦搖了搖頭，並說：“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規則文書的文字我們是看不懂的對吧？只能靠翻譯機制才能理解。那麼，翻譯機制有沒有故意篡改內容之後再翻譯給我們的可能性呢？”
“這……”舍雷亞愣住了，這種可能，的確不能否認沒有。
肖亦接著說：“這或許就是所謂假規則的由來。語言可以幫助我們理解世界，但語言本身是有極限的，那極限會成為我們的束縛。所以我們才需要學習更好的語言來理解世界，比如說數學這種語言。那麼，為了理解規則怪談，規則文書上這種語言也很有學習的必要吧？”
“啊……嗯。”舍雷亞愣愣的點了點頭。
肖亦說的有道理，但是……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呢？
實際上，肖亦也不止是在對舍雷亞說，他知道藍星上還有許多人在看著他們。
其中，有一些人在聽到肖亦的話後，立馬就展開了行動，比如許應光。
以往因為那種文字解析難度太大，而且還有翻譯機制的緣故，他們所以對規則文書上的文字都不太在意，而如今許應光則是立馬調派人手去解析那種文字！
回到肖亦這邊，他緊接著又說道：“那就開始下一個話題吧。”
“下，下一個話題？”舍雷亞瞪大了眼睛，他感覺自己一直沒能跟上話題。
“舍雷亞，你玩過象棋嗎？龍國的。”肖亦突然問。
舍雷亞已經完全跟不上肖亦的思路了，所以他決定還是別多想，先有什麼就回答什麼吧。
“玩過，怎麼了？”
肖亦說：“馬走日，象走田，就是棋盤上的規則。然而這一規則其中的意義，是遵循著規則的棋子無法明白的，唯有擺弄著棋子的下棋人才能明白。”
“……什麼意思？”舍雷亞已經懵了。
“世界的意義在世界之外。”肖亦解釋道：“規則的意義也在規則之外，如果只是當個遵守規則的棋子的話，我們永遠也無法理解規則之外的意義。所幸我們是人，能夠思考，就像井底之蛙不知世界之大，卻也知天空之藍一樣，我們仍然可以從規則之中，窺見規則之外的真意。”
“規則之外的真意？”
“嗯，也就是說，制定這些規則的存在，為什麼要制定這些規則？以及，為什麼要制定這樣的規則？”
“……不要只是遵守規則，而是要思考規則之外的意義嗎？”
舍雷亞不禁開始思考起，規則之外的意義。
“為什麼要給狼和人選擇殺不殺人的權利？而又制定只有五天，五天後狼必死，也就是說雙方有一方必死，實際上根本沒得選擇的規定？而且，為什麼還有狼可以在白天殺人這種規則呢？”
的確，規則中存在著一些奇怪的地方，但是之前的他們只是在遵守著規則，而沒有思考過這其中的意義。
肖亦欣慰一笑，接著說：“不止這個副本，整個規則怪談也一樣。那麼，開始下一個話題吧。”
“等一下！”這時，迪克突然打斷了肖亦，他問：“世界的意義在於世界之外，這是維特根斯坦的話吧？為什麼突然提起這一句？”
肖亦如此回答：“因為這句話很帥啊，有機會誰不想說一說？”
“……”
迪克內心對肖亦感到了害怕，但他不會承認這一點，所以他強撐著說道：
“呵呵，還以為你突然說了一大堆話是要幹嘛，原來只是在裝啊。而且，你們龍國人不是對自己國家的智慧特別自信嗎？為什麼要引用他國人的話？你們不應該引用自己國家先賢的話嗎？比如“子非魚”這種硬抬槓的大智慧！”
聽到這番話，本來看著肖亦的表現，正處於懵逼狀態的龍國人不禁感到了憤怒！
這迪克根本就不懂！
但是龍國人自己其實也不懂，不知該怎麼反駁，所以他們只能寄希望於不知為何有些奇怪的肖亦，希望肖亦能教育迪克一下。
然而，肖亦居然點了點頭，“子非魚嗎？也正好。確實，你說得對，那段對話的確是在硬抬槓和較勁。”
龍國人心中一緊，這是認輸了嗎？迪克聽到肖亦的話也不禁有些得意。
可是，肖亦接下來的話，卻是讓迪克愣住了。
“但是，那隻對於道聽途說一知半解，只知道那段對話的人而言，是在硬抬槓。比如說同樣是沒能理解話語中的含義，明明害怕得顫抖，卻還是為了臉面而在硬抬槓的你。”
“什……”
肖亦接著說：“讀過全篇的人都能明白，子非魚什麼的並不重要，重點在於那句“請循其本”，也可以理解為……得不出結論的話，就不要再較真，請回到最開始吧。”
“……”迪克愣住了，他大概能明白肖亦的意思。
但也正是因為明白，迪克才切實的感覺到自己被肖亦智商碾壓了！
舍雷亞也是差不多的感覺，而柚木冰晝則是已經徹底懵逼了。
舍雷亞不禁感慨：“還是不太懂，這就是龍國智慧中，所謂的【道】嗎？”
“時間不夠了啊，也罷。”肖亦看向舍雷亞，說道：“別把【道】想得太複雜，你可以將其簡單的理解為【尊重客觀規律】。”
雖然後面的話似乎很重要的樣子，但眾人還是更在意肖亦前面的話。
眾人全都看向肖亦，疑惑的問道：“時間不夠了？什麼意思？”
然而，肖亦此刻已經變回他們熟悉的模樣。
“……嗯？”肖亦不禁疑惑：“大清早的不去吃飯，都看著我幹嘛？你們不去我去了哈。”
說罷，肖亦便直接出門吃飯去了，只留下房屋內的三人面面相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