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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灸不是你這樣扎的。”
林唐一把奪過針灸盒。
然後開始施針。
“你幹什麼, 別亂來呀! ”
陳喻言本想補救, 卻被推到一邊, 急忙警告。
她打小學醫, 各種常見針灸技法均有涉及。
從未見過像林唐這樣手法紊亂, 毫無章法……
“快住手, 你只會讓她更嚴重!”
“啊, 這可是死穴, 你怎麼也敢扎呀? ? ”
“完了完了完了! ”
陳喻言徹底絕望。
這老人死定了, 林唐就是殺人兇手!
自己也成了幫兇。
林唐繼續下針, 不耐煩道:
“閉嘴!”
“你都害死了人, 還有臉兇? ”
陳喻言實在無法理解。
這傢伙不怕牢底坐穿?
“言言,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什麼情況? ”
一男的快步走來。
“姜傑你來得正好, 快打電話報案! 唉, 我也得去自首, 爭取寬大處理。”
陳喻言長嘆。
等姜傑瞭解完情況, 倒是不慌不忙, 安慰道:
“言言你別怕, 這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責任全在這個傢伙身上。”
他又對林唐橫眉冷對說道:
“喂, 小子, 你要麼死刑要麼無期, 反正逃不掉。等到審訊的時候, 你最好知趣點, 就說只有你給這個死人扎過針, 其它什麼不許亂說, 聽到沒有?”
要是傳出去陳喻言沒能把人治好, 反倒更嚴重。
必然會影響她的名聲, 不利於今後發展。
“可是……”
陳喻言良心過不去。
正要否決。
林唐手掌在老人身上一抹, 所有銀針瞬間全部收回。
跟變魔術似的。
他抬頭道:“這老人家根本就沒死, 你就說她是死人, 你是眼瞎了嗎?”
“嘿, 你什麼東西, 敢這麼跟我說話?”
姜傑怒斥, 正要給他一點教訓。
原本人事不省的老人, 陡然一個翻身坐起, 揉了揉眼睛, 茫然道:
“我剛怎麼了? ”
“婆婆! ”
小女孩先是一呆, 而後狂喜, 乳燕歸林一般撲進老人懷裡。
“這怎麼可能? ”
陳喻言十分震驚。
林唐明明紮了老人好幾處死穴。
按理說她就算沒病,也都會死。
可為什麼她還能甦醒過來, 臉上的病態也都消失了?
扎死穴也能治病? ?
姜傑不懂醫術, 見狀愣了一下, 斷定道:
“一定是言言你剛就已經治好了她, 只是一時半會兒還沒生效。跟這撿破爛的可沒什麼關係, 他不過是剛巧亂扎一通, 然後她就醒了而已。”
本來。
小女孩還很羞愧, 既要道謝, 也要道歉。
一聽這話, 便又衝林唐怒目而視, 將老人護在身後, 不讓他再傷害她。
周圍的人, 也覺得姜傑這話有理。
畢竟。
林唐要真醫術高明, 哪還需要撿破爛?
林唐都沒打算從這拾荒老人身上收取診金, 出手不過出於同情。
功勞什麼的, 自是渾不在意。
他起身就要離開。
卻被姜傑再次攔住。
“這老人家都完全沒事了, 我還不能走麼? ”
林唐眉毛一挑。
“你當然可以走, 但必須先向我賠罪, 我不喜歡你剛對我說話的語氣。”
姜傑抬起鼻孔道。
“呵——”
林唐覺得好笑。
想說他算個什麼東西。
陳喻言卻用力拉開姜傑, 認真說道:
“根本就不是我治好的, 冒領功勞這種事我不能做!”
她看向林唐, 既不好意思, 又帶著些許崇敬:
“剛才是我眼拙, 沒能認出您的針灸手法, 冒犯了您, 真的對不起! 我叫陳喻言, 是東海市懸壺醫閣首席陳善春的孫女。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您的醫術這麼好,應該也認識我爺爺吧?”
“我叫林唐, 至於你爺爺? 不認識。”
林唐搖頭。
覺得這女的邏輯挺奇怪的。
醫術好, 就應該認識她爺爺?
“啊這……”
陳喻言差點噎住, 很是尷尬。
“你小子還真是孤陋寡聞啊, 虧你還是醫學圈裡的人, 連鼎鼎大名的陳爺爺都不知道? ”
姜傑一臉不屑。
“你別這麼說! ”
陳喻言越發窘迫, 急忙擺手。
忽然一愣。
“等等, 您叫林唐? 難不成您就是葛石堅葛醫生新拜的師父? ”
她瞪大眼睛。
她和爺爺剛到江北, 被姜傑接到附近酒店安頓。
本來接下來就是要去拜訪葛石堅和林唐的。
不曾想在這兒就先遇上了。
“我是認識葛石堅, 但不是他師父, 你搞錯了。”
林唐否認。
“那朝元補氣湯呢, 是您公佈的嗎? 不知您是從哪本古籍上發現的, 這本古籍上還有沒有其它古方? ”
陳喻言一臉興奮, 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
她一把拉住林唐袖子, 充滿渴望地仰望著他。
超想一睹古籍全文, 徜徉醫學知識的海洋。
見她旁若無人和林唐熱聊, 舉止也變得親密起來。
姜傑醋意大增, 臉色一下變得難看。
至於周圍的人, 紛紛驚詫——
這撿破爛的, 還真是一個醫生?
林唐正要三言兩語打發了陳喻言。
一道爆喝聲陡然傳來:
“猛虎堂辦事, 閒雜人等通通滾蛋! ”
眾人被一群人強勢撞開。
正要不滿。
一聽這話, 紛紛變臉。
“猛虎堂的人怎麼到這兒來了? 快走快走, 要是衝撞到他們可就慘了! ”
“猛虎堂是什麼, 很可怕麼? 咋這麼囂張? ”
“噓, 小聲點, 不要命了?”
“猛虎堂的老大宋朝虎虎爺, 可是四大家族之一週家的女婿。這樣的大人物, 隨便一腳就能踩死我們。”
“惹不起惹不起……”
陳喻言是外地人, 也不知猛虎堂是什麼。
還有點發懵。
姜傑作為本地人, 他家也算有些實力。
但要面對周家, 也比螞蟻大不了多少。
他比一般人也更瞭解猛虎堂的可怕之處, 那是真正見過血, 背過人命的劊子手!
十分恐怖!
因此, 姜傑就跟見到貓的老鼠似的, 瑟瑟發抖。
趕緊拽住陳喻言, 小聲說道:
“我們也快點走遠些, 千萬別妨礙到他們! ”
然而。
猛虎堂這幫人卻將他還有陳喻言以及林唐一齊包圍在中間。
就連那個拾荒老人和小女孩, 也沒放過。
這讓姜傑越發驚恐:
“對不起對不起, 我們不是有意攔路的, 馬上就讓開, 還請各位大哥原諒則個。”
“去你媽的! ”
為首者王二寶, 直接一巴掌扇過去:
“老子讓你先說話了嗎? ”
姜傑臉頰滾燙, 跟噴了辣椒水似的, 特難受。
但他卻不敢有半點脾氣, 含胸縮腹, 低下頭顱。
“喲, 還有個大美妞? 不錯不錯! ”
王二寶又色眯眯盯著陳喻言, 心想今天沒有白跑一趟, 順便撿到這麼一個添頭。
不錯不錯。
陳喻言本就膽小, 這會兒也都戰戰兢兢, 下意識將臉捂住。
她這般嬌弱如小白兔的樣子。
更是激發了王二寶的獸性, 恨不得立馬抓過去狠狠蹂躪。
姜傑本來還拽著陳喻言袖子。
見狀好似觸電一般急忙鬆開。
一副我跟她沒半毛錢關係的姿態。
“你……”
陳喻言驚愕。
這還是那個她一下飛機,就湊過來噓寒問暖的溫柔大哥哥嗎?
“哈哈! ”
對於姜傑的知趣, 王二寶肆意大笑。
倒也沒忘正事, 很是戲謔看向林唐, 以及他身上那把鏽劍。
“就這破玩意兒, 居然也能價值幾百萬? 古董這種東西, 還真是沒道理可言。”
王二寶感嘆, 隨即對林唐勾勾手指:
“跪下, 然後爬過來, 把這把劍交給我, 懂? ”
那些慌忙逃開的人們, 還沒走遠。
聽到這話。
又是驚訝。
沒想到這撿破爛的不但會醫術, 還帶著這麼昂貴的古董在身上。
當真人不可貌相!
只可惜他運氣太差, 被猛虎堂的人發現這劍的真實價值。
妥妥的懷璧其罪啊。
“原來我們是被這王八蛋牽連了! ”
姜傑恍然大悟。
急忙澄清:
“這位大哥, 誤會, 誤會啊! 我們跟他都不認識……”
啪!
王二寶又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老子讓你說話了嗎? 啊? ! ”
“我……”
姜傑臉頰高高腫起, 眼淚鼻涕都一下噴出來。
他不敢對王二寶有絲毫怨言。
唯獨恨林唐入骨。
“這他媽就是一個災星!也是一個傻逼! 拿著值錢古董到處炫耀個雞毛啊, 這下爽了吧, 被猛虎堂盯上了, 看你能有什麼好下場! ”
他甚至都有些期待, 林唐能夠桀驁不馴地拒絕王二寶。
再被當場打死。
然後……
林唐就真如他希望的那樣, 淡淡說道:
“這是我的東西, 憑什麼交給你? ”
“哈哈! ”
剛還默默流淚的姜傑, 登時差點笑出聲!
這撿破爛的傢伙!
居然真的選擇了硬鋼!
他死定了, 他死定了!
“不好! ”
陳喻言卻是心頭一緊, 暗暗焦急——
林大師太沖動了。
不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麼?
他身懷精湛醫術, 又掌握朝元補氣湯這等珍貴藥方。
到哪兒不能賺錢啊!
只要他願意加盟, 她爺爺陳善春隨便開個價, 都能保他一生榮華富貴。
又何必為了區區一把古董劍, 跟這幫人衝突?
“呵, 呵呵呵_”
王二寶先是一怔, 隨後也都笑了, 衝林唐豎起大拇指:
“沒想到你還挺有種的, 我都有點欣賞你了。那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跪下, 把它交給我! 我倒數三下,你還不照辦, 那我就只有……”
他笑容一收, 變得猙獰:
“殺了你! ”
他手下也都掏出片刀, 明晃晃對準林唐還有姜傑他們幾個。
“喂喂喂, 別誤傷到我啊! ”
姜傑正幸災樂禍呢, 見狀又把心提到嗓子眼。
陳喻言深吸一口氣, 迅速來到林唐身邊, 勸說道:
“林, 林大師, 您還是妥協了吧! 我看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您沒必要把命搭上……”
王二寶:“三! ”
林唐一臉平靜:
“已經落到我手上的東西,任何人都別想奪走。就憑他們, 也奪不走。”
王二寶扯了扯嘴角, 比劃兩根手指:
“二! ”
姜傑眼瞅刀尖越來越近, 汗毛都全豎起來。
他氣急敗壞:
“你他媽想找死就直接去死好了, 別連累我們啊操! ”
林唐依舊不為所動。
“一! ”
王二寶聳聳肩, 正要下令。
“大哥哥是好人, 你們不可以傷害他! ”
小女孩鼓著包子臉, 忽然衝到林唐前面, 揮舞著小胳膊, 衝王二寶大聲道:
“你們才都是壞人, 大壞蛋! ”
“小東西, 陪你的大哥哥下地獄去吧! 除了這個大美妞, 其它全都給我砍了! ”王二寶露出森森白牙。
“啊, 不要! ”
“快躲開! ”
“囡囡! ! ”
姜傑好像縮頭烏龜一樣, 抱頭蹲下, 直接嚇尿。
陳喻言臉色大變, 試著去拉開小女孩。
拾荒老人也都義無反顧撲過去, 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 擋著孩子不受傷害。
“他們完了! ”
“人間慘劇啊! ”
“那個撿破爛的也太固執了, 既害了自己, 也連累別人。”
“幸好我們跑得快, 猛虎堂這些瘋子, 一旦開始砍人, 那就是六親不認……”
周圍的人們繼續遠離, 也不忍直視。
眼看一場血案就要釀成。
林唐表情冷了下來。
“我本打算做一個低調的人, 可你們……”
“為什麼要逼我呢? ! ”
咻咻咻!
剛被他收攏的銀針, 好似天女散花, 瞬間綻開。
在林唐例恐怖力度下, 一下穿透了王二寶的所有手下。
使他們後背也都爆出悽美的血花。
這些人渾身一震, 完全沒反應過來, 就已齊齊倒地。
“嗯? 怎麼回事? ”
王二寶眨了眨眼睛。
接著眼前一花。
人被林唐當玩具一樣, 提在手上。
“你……啊! ! ! ”
王二寶慘叫, 一隻手臂直接對摺, 白骨顯露, 血流如注。
“啊呀哇哇痛死我……嗷! ! ”
他的一隻腳, 也被林唐踢斷, 扭曲成俄羅斯方塊。
“……我的天! ”
陳喻言、姜傑以及在場所有還站著的人, 都被這一幕給震得目瞪口呆。
林唐一個人, 是怎麼做到瞬間放倒一群人的?
“難怪他這麼淡定, 原來他身手也這麼好……”
陳喻言恍然, 心神也為之晃動。
“臥槽! ”
姜傑艱難吞了吞口水。
回想剛才對林唐大放厥詞。
完全就是在尖刀上跳舞啊!
幸好自己只是動口沒動手。
要動了手。
還不得跟王二寶一個下場?
王二寶痛得死去活來, 還在持續慘叫。
林唐回頭, 瞪了小女孩一眼:
“小孩子別看, 把頭轉過去! ”
小女孩:“……”
陳喻言一把抱住她, 把她大大的眼睛給蒙上。
林唐又伸出手指, 在王二寶脖間點了一下。
他便再也叫不出來, 渾身顫慄, 五官扭曲。
“說, 誰派你的來的? ”
林唐近距離盯著他眼睛。
“咯咯咯——”
王二寶牙齒不斷碰撞。
“我倒數三下, 你要還不說, 我就殺了你! ”
林唐又道。
王二寶:“! ! ! ”
你他媽倒是把我鬆開啊, 我都發不出聲音還咋說?
最終。
林唐還是得到答案。
原來是之前在商場碰上的那個老頭。
周如山!
“虧我還把他當成講道理的好人, 原來背後這麼壞! ”
林唐目光冰寒。
比起真小人, 他更厭惡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偽君子!
當即就將王二寶隨手扔進垃圾桶, 又把麻袋丟給陳喻言:
“幫我保管一下。”
“啊? ”陳喻言呆愣。
“不願意? ”
“不不不, 我很願意。”
“謝謝你。”
林唐拍了拍她肩膀, 留了一個感應印記。
隨後也懶得多看一眼裝烏龜的姜傑。
身形一閃。
朝周如山所在位置趕去。
“我們也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
等他一走, 姜傑就一下冒出頭, 心急火燎催著陳喻言:
“把他這破袋子也趕緊扔了,必須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不然回頭猛虎堂還有周家, 都會遷怒我們! ”
陳喻言搖頭拒絕, 才不要扔。
對於姜傑的龜縮懦弱, 她說不上討厭, 但……
也沒什麼好感。
“林大師他這麼厲害, 還有什麼好怕的? ”
她不以為然。
“哎呀你咋這麼天真? 他是厲害, 能打贏這幫人。但再厲害, 能打得過猛虎堂的所有人嗎?他們可都還有成百上千號弟兄呢!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姜傑不屑說道。
“你要害怕就一個人離開吧。”
陳喻言搖搖頭, 拖著麻袋回酒店。
“行行行, 我不管你了! ”
姜傑一跺腳, 朝另一個方向逃跑。
拾荒老人和小女孩, 看到陳喻言一個人拖不大動。
就也過去幫忙。
剛穿過幾條道路。
就正好碰上商月濃和丁玉琛那一幫人。
丁玉琛和他的手下們, 都是老色批。
一下就被吸引了目光。
有的還吹起了口哨。
“這女的……非常不錯啊! ”
“長得這麼好看, 身材也很棒, 是個極品! ”
“玩起來一定很舒服! ”
“琛哥, 要不咱們先……”
他們蠢蠢欲動。
丁玉琛倒還挺有職業道德, 搖頭道:
“先辦正事, 回頭再說。”
“好吧。”
商月濃目光掃過陳喻言拖著的麻袋, 感覺有些眼熟。
回想間。
丁玉琛電話響起:
“什麼? 把人跟丟了? 你們幹什麼吃的? ”
“原本那王八蛋是一直往東, 等我們騎車到前面等他, 卻一直沒看到他過來。然後有兄弟說他打了空手,忽然往南邊跑了, 跑得比狗都快……”
“給我想辦法繼續跟緊了! ”
“可是……”
“沒有可是, 我們這邊也馬上改道! ”
丁玉琛招呼手下, 轉而向南。
商月濃卻一拍手掌:
“我想起來了, 那兩口袋子, 就是林唐之前隨身攜帶的! 你們給我站住!”
她急忙衝向陳喻言, 將她們攔住。
“哦? 也就是說, 這個美女, 跟那個叫林唐的是一夥的? ”
丁玉琛等人也都上前。
表情變得玩味。
這叫什麼?
緣分吶!
“你們是什麼人, 想要做什麼? ”
陳喻言暗暗叫苦, 咋又來了大麻煩?
拾荒老人也都慌了神, 將小女孩儘量藏在身後。
“我問你, 林唐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他人去哪兒了, 你們是什麼關係?”
商月濃一把揪住陳喻言衣領, 惡狠狠說道。
“嗨, 別對人家這麼兇嘛。”
丁玉琛在旁勸道, 同時一把抓住陳喻言手腕:
“嘖嘖, 這小手, 真滑啊! ”
陳喻言既害怕又噁心, 用力把手縮回, 想要拉開距離, 卻不如商月濃力氣大。
“你們也是壞人, 放開我大姐姐! ”
小女孩猛地一躥, 抱住商月濃的腿就咬。
“哎喲! 你個小畜生屬狗的啊, 給我滾開! ”
商月濃吃痛, 用膝蓋用力將她撞開, 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打得她原地轉了一圈, 重重坐倒在地上。
“我跟你拼了! ”
拾荒老人抓向商月濃的臉。
也被丁玉琛的手下一腳踹翻。
商月濃嫌惡地瞥了她們一眼, 又死死盯著陳喻言。
見她楚楚可憐如小白花, 長得還比自己漂亮。
商月濃越發看不慣, 威脅說道:
“我他媽問你話呢, 你要不從實招來, 信不信我把你現場扒光? ”
陳喻言雖然膽小, 卻也講義氣。
嘴唇緊抿間, 硬是不發一言。
“臭婊子! ”
商月濃越發火大, 用力一撕。
陳喻言的左邊袖子,一下出現一大口子。
白皙的胳膊顯露出來。
照亮了丁玉琛等人的眼。
他們紛紛鼓掌, 連連壞笑:
“嘿嘿, 有意思, 真的有意思! ”
“繼續啊繼續! ”
作為四大家族之一週家的家主。
位高權重的周如山, 自然沒把一個撿破爛的放心上。
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手下一定能把對方那把古董劍給帶回來。
於是。
在接下來這場古玩交流會上。
他直接表示——
咱今兒個運氣好, 撿了一個大漏。
從一個撿破爛的小子手裡,“低價”收了一把古董劍, 品相很不錯。
等下手下就會把它送過來, 到時大家一起鑑賞鑑賞。
還是那句話。
他不在乎幾十萬幾百萬這點小錢。
在乎的是撿漏的那種感覺。
能參加這場交流會的, 自然也不差錢。
他們同樣熱衷於撿漏。
一聽周如山這話, 便都羨慕不已。
紛紛恭維, 很是期待。
“哈哈, 大家聊得很熱鬧嘛, 我來晚了, 不要見怪哈! ”
一道爽朗聲音響起。
盧良飛優哉遊哉走進來。
周如山剛還擺譜呢, 見狀立馬起身, 滿臉堆笑, 姿態極低。
要知道謝家到現在都還空蕩蕩的,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據說就是不知因為什麼原因, 惹惱魏山河的下場。
周家再牛叉, 也不敢得罪真武協會啊。
其他人也同樣點頭哈腰, 向盧良飛問好。
“盧部長, 您不是說沒空來參加嗎? ”
有人試著問道。
盧良飛面帶笑容, 隨口給了個理由。
真實原因自然是林唐治好他的手, 心情極好, 就來走動走動。
交流會繼續。
大家拿出新收的藏品, 相互把玩賞析。
盧良飛目光掃過, 覺得沒啥意思。
“對了, 你們誰有收藏百年以上的藥材? 我這邊有興趣收, 價格不是問題。”
他狀若隨意說道。
“藥材麼? ”
眾人我看看你, 你看看我。
都表示沒有。
百年大藥, 可比古董罕見多了。
周如山心中一動。
他家保險箱裡倒有幾份。
不到不得已, 他並不考慮出售。
所以也沒搭腔。
有人暖場, 說以後大家都會留意這方面, 但凡收到藥材, 必定第一時間奉上。
等氣氛重新活絡。
又經過幾個話題。
有人詢問周如山:
“周老哥, 您說的古董劍, 怎麼還沒送來啊? 大家都等著一飽眼福呢!”
“古董劍? ”
盧良飛眼前一亮:
“林大師既然很喜歡這東西, 我要再搞一把送他, 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他也拉著周如山, 一番追問, 是什麼劍, 長什麼樣。
周如山受寵若驚。
百年大藥他捨不得出手, 古董劍的話, 就沒啥關係了。
如能討好盧良飛, 加深雙方交情, 那就再划算不過。
在眾人羨慕嫉妒的注視下, 周如山眉飛色舞, 形容那把古董劍的具體細節。
“呃——”
盧良飛越聽越熟悉。
咋跟自己送林大師的那把劍這麼相似呢?
難道……
“是子母劍? 又或者是一套? ”
他壓根沒想過, 完全就是同一把。
林唐剛拿了兩個億, 又很重視這把劍, 不至於低價轉手, 讓周如山撿漏。
總不可能是周如山強搶的吧?
哈哈!
“這把古董劍, 不知周兄能否割愛? 你放心, 我絕不白要, 該值多少錢我照付。你可千萬別講客氣說什麼白送, 那樣我反而會不高興的。”
盧良飛拍著胸脯說道。
“盧部長大氣!”
眾人豎起大拇指。
周如山暗叫一聲今天真是撞大運, 當即爽快表示, 願意出讓。
“這麼看來, 那個撿破爛的也算我的福星, 還是給手下打聲招呼, 別把他弄死了。”
周如山打算發發慈悲。
可一聯絡手下, 卻是皺眉:
“王二寶他們忽然沒動靜了, 電話也不接?”
搞什麼鬼? !
“讓阿虎親自跑一趟, 我這邊急著要。”
周如山催道。
“是! ”
手下急忙應聲。
可還沒來得及結束通話, 就又傳來一陣雜音。
隨後便是死一般沉寂。
“怎麼回事? 喂? 喂! ”
周如山眼皮一跳, 產生一絲不祥預感。
下一刻。
電話傳來另外一道聲音:
“周老狗是吧, 我找到你了! ”
“是你? ? ”
周如山表情再也繃不住了, 瞬間變得極為陰沉。
他豁然起身, 衝盧良飛拱手:
“盧部長, 還有各位, 不好意思, 我先失陪一下! ”
盧良飛詫異:“怎麼, 遇上麻煩了, 需要幫忙不? ”
“有勞盧部長費心, 一點小事罷了。”
周如山擠出笑容, 招呼手下, 往外走去。
他當然聽出, 電話裡的聲音, 正是林唐!
“這狗雜碎……”
他既搞不懂手下為何會翻車。
也對林唐充滿殺意——
身為螻蟻,不心甘情願被踩扁, 還敢爬到眼皮底下亂叫, 這便是死罪中的死罪!
剛到停車場。
周如山就看到自己的愛車, 被砸了個稀巴爛。
幾個在這兒看守的手下, 也已紛紛倒地。
附近還有一些不相干的人, 正朝這邊指指點點。
林唐斜靠一根柱子, 眯著眼睛微笑:
“你來了? ”
“哼! ”
周如山承認自己小看了林唐。
但……
“也就到此為止了。”
他一揮手, 淡漠道:
“直接殺了他! ”
又掏出手機, 繼續打電話叫人。
這棟樓其實都屬他周家名下。
所有安保防衛, 也全聽他安排。
隨著他一聲召喚, 整棟樓的安保人員, 紛紛出動。
如潮水匯聚, 浩浩蕩蕩。
轉眼。
停車場就圍滿了安保。
驅走不相干的路人。
路人們還挺遺憾看不到後續, 小聲討論——
已經有多久沒出現敢對周家齜牙的蠢貨了?
那小夥子是剛從外地來的吧?
年紀輕輕, 咋這麼作死呢?
他完蛋了!
噗通!
噗通!
第一波衝向林唐的手下, 被他再次放倒。
周如山表情不變, 依舊嘲弄:
“原來是個武者, 難怪還能蹦躂幾下。不過要是以為練過幾年就能翻身, 那你就太天真了。江北四大家族, 之所以能屹立多年不倒, 你以為只是有錢就可以了嗎?像你這樣不入流的武者, 我都滅了不知多少個了。”
“哪來那麼多廢話? ”
林唐搖頭, 並朝他一步步走去。
“殺! ”
一眾安保立刻聯合起來, 防爆盾、尖頭棍、電擊槍、辣椒水……
他們相互配合, 如同城牆。
就跟古代行軍打仗一般, 直接平推。
他們視林唐為待宰的肥羊, 既輕蔑, 又喜悅——
平時只能拿固定工資。
遇到林唐這種愣頭青惹事, 將他擺平。
可是有豐厚獎金的!
轟!
雙方狠狠碰撞。
然後……
就像韭菜被鐮刀從中割開一般。
一群人紛紛朝兩邊倒飛, 慘叫聲此起彼伏, 伴隨叫人牙酸的摩擦——
那是骨頭血肉被錘碎被碾壓所形成的樂章。
“嗯……嗯? ! ”
周如山本來都要轉身離開了。
卻是一下瞪圓眼睛, 一臉不可置信。
“有沒有搞錯? 他怎麼可能這麼猛? ”
眼看林唐強勢突圍, 所到之處, 任何人都在倒飛, 壓根不能在他身上留下絲毫傷痕。
周如山開始慌了。
急忙在身上摸索。
林唐這邊也挺好奇, 看著後續還在衝向自己的安保, 一邊爆錘, 一邊發問:
“你們工資是多少? 幾千? 還是一萬? 就這點收入, 你們還玩兒什麼命啊? ! ”
安保人員:“……”
明明是後面的人推著我們前面的人好吧!
這王八蛋真不是牛魔王轉世嗎?
為什麼他力氣會這麼大?
終於!
還沒倒地的安保人員都崩潰了, 自發轉身逃竄。
當對手成了完全不能戰勝的存在。
人多就失去了意義。
畢竟他們也不是真正如古代行軍打仗。
壓根不是一個級別。
林唐徑直來到周如山面前, 伸手抓向他的同時, 冷冷說道:
“你知不知道我很討厭偽君子? ”
“你以為你吃定我了? 給我去死! ! ”
周如山雙目充血, 手中多了一個造型奇特的暗器盒子——暴雨梨花針!
咻咻咻!
毒針閃電般刺向林唐。
這麼近的距離。
又這麼突然。
他絕對絕對躲不開!
周如山面帶獰笑, 笑容卻又一僵。
因為他的毒針, 全落空了。
暗器也落到林唐手上。
林唐一邊把玩, 一邊奇怪:
“這玩意兒原來還是批發的? ”
他記得之前去謝家算賬, 謝慶紅也用過這套暗器。
將暗器盒子翻過來一看。
上面赫然有著品牌印記——
唐門!
“有點兒意思。”
林唐想到青葉社的祝瑛檸, 也就是唐門門主的兒媳婦。
別說。
她那渾圓的屁股, 打起來還真挺讓人回味的。
“要不改天有空, 再去打一次? ”
“你……”
周如山張了張口, 想說點什麼。
林唐反手一耳光, 打得他眼冒金星, 口吐血沫。
渾身顫抖間, 既恐懼不已, 又怒不可遏。
他何曾受過這般奇恥大辱?
“住手! ! ”
一聲怒吼, 伴隨一道魁梧身形狂衝而至。
所過之處, 地板炸裂, 一些車玻璃都跟著碎了。
是猛虎堂的宋朝虎到了!
他手持一柄巨型狼牙棒。
直砸林唐天靈蓋!
原來。
他也是一個武者!
“阿虎, 我的好女婿, 你可算是到了! ”
周如山大喜。
無比期待, 宋朝虎這一狼牙棒, 能把林唐捶成肉餅。
可惜。
宋朝虎頂翻天也就後天初期的樣子。
看上去威風凜凜。
欺負普通人還行。
卻連盧良飛都打不過。
又怎是林唐對手?
林唐隨手一抬。
直接用空手, 一把接住狼牙棒。
輕輕鬆鬆。
“喝! ”
宋朝虎青筋虯結, 肌肉鼓脹, 拼了命的下壓, 臉也漲得通紅。
卻毫無卵用。
而且他堅硬的狼牙棒, 竟被林唐一點點捏得變形。
他心頭駭然, 暗暗叫苦。
周如山察言觀色, 也再次慌了。
趁著他們僵持, 他轉身就跑!
“此時再叫其他手下過來, 根本來不及了! 而且就算叫來他們, 也於事無補! 為今之計, 只有向盧部長求助! 他既看上那把古董劍, 就肯定會幫我, 大不了我再送他幾份百年大藥……”
他就不信, 林唐再屌, 還敢在真武協會面前放肆!
一路衝進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 還清楚聽到宋朝虎絕望的嘶吼。
周如山冷汗涔涔, 生怕下一刻林唐就把電梯撕碎再衝進來。
好在這事並未發生。
一路登頂。
撞進盧良飛等人房間。
“周老, 您回來了? 事情解決了? ”
“我剛聽到動靜還挺大的, 你是把所有安保都叫過去了嗎? 誰值得你派這麼多人去教訓啊? ”
這些人都樂呵呵的調侃。
周如山顧不得顏面, 撲通一聲, 跪倒在盧良飛面前:
“盧部長, 救命啊! 那個撿破爛的傢伙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之前是看走眼了! ”
“哈? ? ”
“怎麼會……”
眾人調侃聲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陣陣驚呼。
太意外了!
居然會有人把周老嚇成這樣?
“哦? ”
盧良飛眉毛一挑, 也挺好奇。
卻沒動彈。
一副不太想多管閒事的姿態。
周如山見狀, 頓時急眼, 瞎話張口就來:
“我跟他說這劍是要獻給您的, 可他卻說無論是誰, 敢向他伸爪子, 都得被他剁了。就算是真武協會,在他眼裡也都只是渣滓……”
“什麼? ”
“他居然這麼狂? ”
“連真武協會都不放眼裡, 找死啊這是! ”
眾人又一次驚異。
卻沒懷疑周如山撒謊。
因為他們覺得周如山沒這膽子欺瞞盧良飛。
說白了。
他們並不能切身體會到, 周如山對林唐的恐懼。
盧良飛也是這樣認為的, 怒而拍桌:
“好膽! ”
謹慎起見, 他還是又問了一嘴:
“你剛派出的所有安保, 全被他一個人放倒了? ”
周如山搖頭道:“他只打傷了少部分, 剩下那幫廢物就直接散了。那小子還諷刺他們為幾千塊工資玩什麼命。”
“這樣啊——”
盧良飛放心了。
看來對方戰力也不咋地。
要是特別強的話, 還飆垃圾話幹嘛。
既如此, 那還等什麼?
“前面帶路! ”
他昂首闊步, 往外走去。
其他人也對他抱有絕對信心, 跟在後面看熱鬧。
一路來到停車場。
就看到宋朝虎氣喘吁吁, 汗如雨漿, 脫力坐倒在地, 身上卻沒什麼傷勢。
“咦, 那小子人呢? ”
周如山東張西望, 不見林唐, 急忙詢問。
“他, 他……”
宋朝虎又喘了一會兒, 才道:
“剛打到一半, 他就跑了! ”
他的心頭十分後怕。
只差一點點, 他就死了。
幸好關鍵時刻, 對方忽然閃人。
給了他活命機會。
“逃了? ”
“看來他是知道盧部長打算出手, 就先腳底抹油了。”
“嘴上倒會逞能, 實際卻這麼拉麼? ”
盧良飛皺了皺眉, 有些意猶未盡。
對方都沒讓宋朝虎受傷, 絕對只是一個渣渣。
自己翻手即可鎮壓。
可他卻逃了……
若是弄不到那把古董劍。
還怎麼討好林大師呢?
“呼——”
周如山暗松一大口氣。
篤定林唐畏懼盧良飛, 不然也不會提前跑路。
“該死的雜碎! ”
想到自己被他嚇成喪家之犬。
又當著這麼多人朝盧良飛下跪求救。
周如山面如火燒, 倍感恥辱。
他暴跳如雷。
立馬把安保重新集結——
“給我全城搜捕, 一定要把他找出來碎屍萬段! ”
周如山放出此等豪言。
又向盧良飛鞠躬懇求:
“等到查到他下落, 還請盧部長出手! ”
“可。”
盧良飛點了點頭。
他手臂已經痊癒,收拾一個跟宋朝虎差不多級別的武者, 不過一樁小事。
“那把古董劍, 我是要定了! ”
……
林唐之所以忽然走人。
是因為他感應到自己留在陳喻言身上印記。
居然變得十分微弱!
這說明什麼?
要麼是另有高人將其抹除。
這可能性非常低。
要麼就是——
“她馬上就要死了? 是遇到什麼危險麼? 有人想搶我買的那些藥?”
那些藥加起來, 也是花了上千萬。
完全值得貪財之徒鋌而走險。
林唐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大意, 牽連無辜性命。
當即加速, 走直線。
很快就到了跟陳喻言分開的位置。
接著又順著幾乎已經磨滅的印記。
衝進附近一條巷子。
左拐右拐, 再深入。
映入眼簾的是一家大門緊閉的棋牌室。
林唐想都不想, 直接一腳, 將捲簾鐵門踢了個稀巴爛。
發出嘩啦一聲巨響。
“臥槽你馬, 你他媽誰啊, 敢到這兒來搗亂……”
“找死是吧? ”
裡面的人通通跑出來。
還有更多的人從地下室往上爬。
原來地下室被改造成了黑賭場, 裡面除了賭鬼, 就是打手。
一個個脾氣暴躁, 凶神惡煞。
林唐面無表情, 朝樓上走去。
“你他媽聾了? 滾……啊! ! ”
有人伸手阻攔, 被他抓住手腕一扭, 直接成了麻花。
“還敢動手? ”
“打死他! ”
“一起上! ”
眾人紛紛抄傢伙。
又紛紛倒飛出去, 撞翻桌椅, 麻將骰子灑了一地。
林唐一路硬闖, 到了頂樓。
就看到他的麻袋已被拆開, 衣服、藥材七零八落。
拾荒老人蜷縮在牆角一動不動, 身上全是腳印和傷痕。
那個小女孩則被人用鐵鏈鎖起來, 像小狗一樣趴在地上, 半邊臉頰也都被打腫了。
至於陳喻言……
除了缺了半邊袖子, 身上衣服倒也完整。
沒有被侵犯。
可要命的是——
她肚子上插了一柄刀子, 刀刃全部沒入, 只刀把還在外邊。
血水已經染紅大片地板。
傷口處還有絲絲鮮血在往外冒。
她的血都快流乾了! !
聽到腳步聲。
原本一臉麻木的小女孩, 又不由自主哆嗦起來。
她緩緩抬頭,一看是林唐。
瞬間淚眼婆娑。
“大哥哥……大哥哥……大哥哥……”
她喃喃低語。
陡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哭聲是那麼悽婉。
她張嘴間, 牙齒縫裡也全是血絲, 還被硬生生拔掉了一半。
慘! 慘! 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