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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維讓顧佳在門口等一會，獨自進了酒店，過了兩分鐘後便走了回來。
將一瓶礦泉水開啟遞給她，然後掏出手機，把監控影片發了一份傳給顧佳。
這是他剛剛給酒店人員塞了點紅包拿過來的，索幸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很輕易就拿到了。
“我這份就刪掉了，你自己儲存好，以防萬一。”
顧佳拿著礦泉水喝了一口，聽到王子維的話，感激的點了點頭。
畢竟是她被人騷擾的影片，事關個人隱私，王子維的坦蕩讓她感覺安心不少。
這時，一身狼藉的萬總從門口走了出來，看了看王子維顧佳二人，抿了抿嘴唇，眼神中有些不甘，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來。
顧佳不由自主的靠在了王子維身邊，彷彿這樣才能安心一點，而王子維不在意的雙手插著口袋，眼神玩味的看著他。
“今天的事我認栽，不過合同的事你們就別想了，大家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萬總此時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強撐著繼續說道：“如果影片被我老婆看到，我拼了命也要拉你們下水！”
不放狠話不行啊，如果他和老婆離婚，財產全部在他老婆名下，等他的就是一無所有。
“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
王子維隨意的揮了揮手，萬總看了看他，又不甘的看了看顧佳，還是垂頭喪氣的走了。
“你怎麼會一個人過來見客戶，那傢伙一看就盯著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等他走遠後，王子維故作疑惑的對顧佳問道，這個時候就是挖牆腳的時候了，澆了半天水，總得挖兩鍬。
顧佳聞言嘆了口氣，開口道，“這個客戶是我們公司的重要客戶，公司每年有一半的流水都是從他這邊的業務獲得的。”
“前兩天忽然說要解約，我老公過來跟他談了一下，沒談攏就走了。”
她的神色愈發落寞，靠在牆上，垂著頭看著地面，繼續說道：“他可以任性，但我不能，公司也撐不住，今天我本想讓他和我一起來，但他不肯。”
“其實剛開始沒有這麼糟糕的，萬總只是想降價罷了，但我老公覺得人家是在侮辱他。”
顧佳心中還是有怨氣的，本來她是藏在心裡，但不知為何，就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身邊的王子維就成了最好的物件。
“看起來，他不太會做生意，”王子維知道許幻山是個什麼人，他的性格就是自命清高，既想榮華富貴，又不願伏低做小。
所以客戶基本都是顧佳在談，甚至公司的業務大部分都是顧佳拉攏來的，許幻山只是個徹頭徹尾的技術宅。
“但不管怎麼樣，要保護好自己，生意沒了可以再做。”
顧佳點了點頭，話是這麼說，但她的壓力還是很大。
公司每個月要發工資，要付房租，要付供應商的貨款，家裡每個月要付幾十萬的貸款，老人孩子吃住都要花錢。
而他們現在為了付房子的首付，存款已經所剩無幾了，如果手上的貨出不掉，這個月都不知道怎麼支撐過去。
顧佳越想越難受，抱著胳膊蹲了下來。
“你怎麼啦，顧佳，別哭啊。”
王子維一看她掉眼淚，立馬就懵了，怎麼好好的又哭起來了。
“嗚嗚嗚…我這個月還要付房貸，還要付工資，公司一大堆貨銷售不出去，我壓力好大啊。”
顧佳上氣不接下氣的抽泣著，她是個很堅強的人，但今天的她，心情經歷了大起大落，一時之間有些脆弱。
王子維拿自己的袖口給她擦了擦眼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借錢給她倒是沒問題，但也不是長久之計。
“哎，對了！”
王子維靈機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麼，趕緊把顧佳拉了起來。
“幹嘛啊，我…我就是哭一會，馬上就好了。”
顧佳不知道他又想幹嘛，抹了抹眼睛，嘟囔著問道。
王子維拉著她走進酒店，走到廁所門口才停下來，看著顧佳的臉正色道：“我這倒是有業務，就看你能不能談下來了，你先去洗洗臉，待會跟我去見人。”
顧佳一聽，激動之色溢於言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開口問道：“什麼客戶？有把握嗎？”
“你先去洗臉，妝都沒了，出來再跟你說。”
雖然很著急，但顧佳是個沉穩的性子，從王子維手中接過自己的包，利索的走進了廁所。
很快，三分鐘後顧佳便走了出來，剛出來就一臉希冀之色的看著王子維。
王子維看她激動的樣子，開口說道：“我今天和魔都大學的副校長一起吃飯，還有兩個系主任。”
“吃飯的時候聽他們說，魔都大學下個月要舉辦百年校慶，到時候有煙花秀，你去談一談，有我在應該沒什麼問題。”
顧佳聞言興奮的點了點頭，魔都大學可不是普通學府，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院校，他們舉辦百年校慶，肯定不是幾萬塊錢煙花能搞定的，煙花加上設計，至少也是幾百萬的生意。
這一單就頂得上他們小半年的流水了，而且完全可以清掉他們公司的庫存。
只要庫存清掉，也就緩了燃眉之急，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談新客戶。
顧佳定定的看著王子維，真誠的說道：“真是，真的是謝謝你了，子維，你幫我太多了。”
“哎，我只是幫你介紹，談不談的成還要看你自己。”
王子維故作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不能給她太多壓力，不然會引起反效果。
顧佳當然知道王子維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如果是她自己去談，她和人家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說難聽點上門去都見不到人，能談個毛線。
走到包間門口，裡面三個老傢伙還在高談闊論，王子維推開門，領著顧佳大步走了進去。
“王教授，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喝多了，在廁所睡著了呢。”
“哈哈哈…”
王子維一邊附和著他們大笑，一邊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示意顧佳坐下。
“趙主任，我在美國可是號稱紐約酒神的，再來幾瓶都不怕。”
酒桌嘛，能不能喝不重要，喝到嘴裡可以吐，但是能不能吹很重要。
氣氛一半是喝出來的，一半是吹出來的。
“這位美女是？介紹一下啊。”
讀書人嘛，都是色中餓鬼，道貌岸然之輩，喝多了更是沒個正形。
但有王子維在這，他們也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只是開口調笑兩句。
“這位是顧佳，顧小姐是我多年的好友，在我出國前對我照顧有加，回來後正好碰到，過來一起喝兩杯。”
人在外面，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如果他說顧佳是他剛認識一天的朋友，帶過來喝酒就顯得有些不尊重人了。
“顧小姐和王教授是？”
音樂系的趙主任開口問道，這話也在王子維意料之內。
男女之間，關係本就很難純潔，王子維也不解釋，故作不好意思的說道：“朋友，朋友，你們別瞎猜啊。”
剛剛在外面，王子維就跟顧佳說過，兩個人顯得親密些，事情就會好談很多。
“哈哈哈。”
果然，幾個老男人露出揶揄的神情，彷彿看透了他們倆的關係一樣。
顧佳也不是個怯場的性子，倒了一杯酒，雙手舉起酒杯站起來，開口說道：“承蒙各位照顧子維，我敬各位教授一杯。”
說完，顧佳和三人一一碰杯，然後一飲而盡。
王子維看的眼抽抽，這娘們是真喝啊，人家一杯酒，喝一半，順著嘴角流一半，有時候還不小心撒出去一點，哪裡像她這麼實誠，全給幹了，一滴不漏。
“好！顧小姐大氣！”
雖然實誠了點，但的確獲得了一致讚揚，包間內的氣氛又火熱了起來。
觥籌交錯間，只是十幾分鍾，顧佳就喝了五六杯，雖然酒杯不大，一杯只有一兩不到，但也經不住一直喝。
王子維湊到她的耳邊說道：“慢點喝，多吃菜，我先拉陳校長出去通個氣，你陪他們先吃。”
顧佳瞭然的點了點頭，此時她也喝的有點飄飄然了，調皮的趴在王子維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朵嬌憨的說道：“放心吧，我可能喝了。”
熱氣打在耳垂上，王子維一時之間有些心猿意馬。
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大腿，王子維站起身來，走到陳校長旁邊，在他耳邊說了兩句後，陳校長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兩個主任也知道他們有事要談，也不在意，面不改色的繼續和顧佳談天說地。
包間裡面還有個麻將室，王子維跟著進來，關上了房門。
“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陳校長坐在茶桌前，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面露微笑的開口說道。
果然，這老狐狸沒一點醉的樣子，王子維腹誹了一句，然後說道：“陳校長，我記得下個月就是咱們百年校慶了是吧。”
陳校長活動了一下脖子後，點了點頭。
王子維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我朋友是做煙花生意的，想著能不能為咱們校慶出點力。”
“錢多錢少沒關係，就是想幫幫忙。”
這話當然是在放屁，但是話不能說的太直接，特別是知識分子，你不能和他談錢，但事情辦的好，他肯定會給錢。
只要關係能到位，反正學校的錢又不是自己的錢。
“你們能這麼想很好，但是……”
陳校長神色顯得有些為難，王子維趕緊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開口問道：“有什麼困難您儘管說。”
態度很不錯，陳校長滿意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咱們本來定的是用無人機表演，煙花秀有些不太環保啊。”
“無人機更不環保呀校長，”王子維眼看機會來了，趕緊說道：“無人機首先續航差，一次表演頂多十分鐘。”
“第二呢，無人機要佩戴燈光，表演要做控制系統，不僅花費高，還沒有煙花秀那麼震撼。”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如果外包給外面的公司，那就是一錘子買賣，用完了什麼都得不到，如果自己採購，用完的無人機沒兩年就得被淘汰。”
“這麼大的浪費，又怎麼能算環保呢。”
其實用什麼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只要給他一個過得去的理由就行了，你不能什麼事情都讓人家替你考慮。
王子維本來就是業內大拿，現在又有老校長撐腰，這個面子陳校長是一定會給的。
而王子維也不可能這麼心安理得的讓人家幫忙，表示肯定是要有的，但不是現在，也不能直說。
果然，陳校長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說道：“你講的有道理啊，這樣看來無人機的確不划算。”
“我明天去向校慶組織部提一下建議，看看他們怎麼定。”
怎麼定，還能怎麼定，他說的建議，下面人還能真當成建議不成，這事到這基本上也就成了。
“陳校長啊，真是多虧你幫忙了，待會再多喝兩杯。”
“哈哈哈，你小子。”
陳校長笑罵了他一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王子維心知肚明，這是要他堵住兩個主任的嘴了，於是他出去後藉口上廁所，又去了一趟前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