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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好的，我知道了。”
白狼灣車站附近的雜貨店老闆浮白.培根收到了一個不太妙的訊息，併火急火燎的將這件事傳達給暗星。
“真是下的一步好棋啊。”胖元老翡原氣憤的拍打著桌子。
“……”
其他元老無話可說，只能保持沉默。
他們剛收到訊息，地皇的外出人員都在目的地遇到了困難，而且已經出現了傷亡，而且從目前的所知的情報上看，他們都是準備充足的且極具針對性的。
可詭異的是，這四千多人的目的地可都是隨機的，他們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在短時間內作出反應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即便損失了那四千高手也不能退縮，不然那些無處安身的人將對地皇失去信心。
於知苦思索片刻後，對科文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然後拿出一沓檔案讓徒弟分發給在座的元老。
所有人在看到上面的資訊時，都表現的很吃驚——竟然是傳說中的人禍名單！
“這是首領從不死傳奇那裡套出的資訊，還請各位在看完後全部爛在肚子裡，不然…可就別怪老頭子我不客氣了。”於知苦說道。
元老們見他這認真的樣子，差點都要對河發誓了。
不是於知苦謹慎，只是人禍和天災不一樣——他們是潛在的、難發現的，目前已知只有不死傳奇有手段弄到他們的資料。
與之相比天災就顯得有點張揚，說難聽點他們就差把“我是天災”四個字寫在臉上，楊空就是其中的典例！
“握草，老於，你竟然也是人禍！”翡原驚呼，“而且還是第九名，只比首領低兩個段位！”
“翡胖子，給老子認真看完資料，敢再一驚一乍的我不介意再把你從六樓扔下去。”於知苦不耐煩道。
翡原笑了笑，便翻看起手上的資料。
雖然這些資料算不上詳細，但也足以讓他們找到害他們這次行動失敗的罪魁禍首——排行第五，「上帝之眼」聞仁客，似乎只有他才有這個能力。
科文對於知苦使了個眼色，後者輕輕搖頭，示意他先靜觀其變。
“那麼各位，這次會議就到這裡吧。”於知苦起身道，“還有，我們也都別吝嗇自己在外面的人脈，同為地皇人，能幫一個是一個。”
其餘幾位元老起身頷首離開。
事情走到這一步，他們都清楚，所謂的“營救計劃”或許就是個幌子，或者應該說是某個棋手為達到某個目的而佈置的局。
……
“哥，你是不是很無聊？”蘇淼淼問道。
“你怎麼知道？”蘇淞澤裝傻道。
蘇淼淼將目光瞥到他倆被吃的棋子上。
過去這麼久了，她和蘇淞澤都各失去了兩個卒、一個車、一個士、一個炮、一個相，雙方棋子持平。
“那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故意這樣的？”蘇淞澤笑道。
“啊？”蘇淼淼不明所以，只覺得他腦子有病。
可在監控室的維克托可不那麼認為。
地皇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呢？在很多人看來，那裡是罪惡的天堂。
但作為在地皇長大的孩子，維克托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那裡不僅沒有罪惡，也沒有所謂的正義，滴水不漏的人精倒是不少——而且越是自認為“愚蠢”的傢伙做事越滴水不漏。
現在金槍魚科技與地皇的報復隊伍的關係就像是這兄妹倆的棋盤，誰都奈何不了誰。
這能是巧合？反正維克托是不信的。
如果蘇淞澤再在基地裡鬧一鬧他還不至於害怕，關鍵在於這傢伙從進來到現在除了幾天前報“私仇”外就沒別的動作了。
這很不正常，尤其是對把自由放在生命前面的地皇人來說。
更重要的是，他提出的“引蛇出洞”計劃出現了紕漏，金槍魚科技的很多基地都淪陷了，他從軍方借來的軍隊只剩了了幾人，軍方那邊已經開始給他施壓了。
本以為等到一切結束後他再偷偷把蘇淞澤轉移到裝置更完善的工作室，以便完成他未能完成的研究，可現在看來……
還是快點把這個災星放走吧，別等到禍到臨頭了再後悔可就晚了。
“把他放了。”維克托冷冷道。
“什麼？”手下以為他聽錯了。
“我說，把他放了！”維克托怒瞪他一眼，“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是！”
誰都沒注意到，牆角處有個小灰點動了一下——那是詭棍上的偵查機器，它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房間裡，蘇淞澤露出挑釁的笑容，然後毫不留情的將了對面的軍。
蘇淼淼見他這樣笑，只覺得他是得意的。
沒多久，蘇北銀就來幫他解開所有的禁錮裝置，並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蘇淞澤也不磨嘰，帶著蘇淼淼就跟了上去，路上還調侃說是不是要騙他去槍斃。
“我們目前還沒有研製出那種子彈。”蘇北銀道。
他算是看出來了，蘇淞澤對於他們夫妻倆根本沒有半點負面情緒，之前的那次估計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才和他打的。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件事——蘇淞澤對於他們，沒有半點感情可言。
“聽說你…以前看過我們留的錄影後哭了。”蘇北銀直勾勾的看向前方。
“無意義的眼淚而已。”蘇淞澤冷笑道。
“……”
三人就這樣沉默著，直到走出基地。
路上，蘇淞澤順便給自己換了身衣服。
這個基地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處於深山老林之中，而是在一個較為僻靜城鎮，還是從地皇到南庭的必經之路。
“淼淼，你還有什麼要和他或者你母親說的嗎？”蘇淞澤問。
蘇淼淼搖搖頭，她不是那種一和家人分開就哭的稀里嘩啦的人。
維克托給蘇淞澤準備的有車，一輛科技感十足的越野車，說是送他的賠禮。
蘇淞澤拿著車鑰匙坐到駕駛位上，並放出幾隻偵查機器把車上的人工智慧和定位器給毀了，順便對車進行了簡單的改造。
蘇淼淼愣愣地看了看基地的大門，像是在期待什麼。
“你媽媽，怕自己受不了，所以……”
到嘴邊的話就像是卡住了一樣，死活說不出來。
“嗯。”蘇淼淼點點頭，坐到了副駕駛位上。
蘇淞澤給她綁好安全帶，然後毫不猶豫的轉向前往地皇的路。
沒走多遠，他就開啟了飆車模式，幾次差點掉溝裡。
“哥，你走這麼急幹嘛？”
“再不走等著被抓回去啊。”蘇淞澤苦笑道。
之前人用偵查機器觀察了那麼久，最後只整合出一些零散資訊，好在忽悠人是夠了，但也僅僅是夠而已，稍微有點腦子的很快就會反應過來。
“趁著他們被嚇破膽，還沒有反應過來，咱們趕快走，能走多遠走多遠！”蘇淞澤道。
“……”
蘇淼淼不禁想到蘇淞澤給她的第一印象——神秘、強大、好似一切盡在掌握，可以說是滿滿的安全感。
……
蒼翠叢林深處，水行歌坐在木製的躺椅上，悠閒的曬著太陽。
對於他來說，沒有債務沒有工作室沒有女人的生活簡直不要太滋潤。
無聊是次要的，主要是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除了要注意某個脾氣暴躁的老人外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他半睜著眼睛，一隻藍色的火蝴蝶從他面前飛過。
“哇，好漂亮的蝴蝶……哇，消失了。”
直到餘燼落到他臉上，身下又傳來陣陣熾熱感，他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猛然起身。
他心愛的躺椅，著火了。
不可挽回的那種。
“略略略，大懶蟲，懶蟲！”只見一個五歲大小的女孩正對著他做鬼臉。
“……”
現在，放在水行面前的有三個選項——
第一，找熊孩子的家長理論，但能走到這裡的絕逼是個超級強者；
第二，先把熊孩子揍一頓再搬家；
第三，現在、立刻、馬上，趁熊孩子還沒完全纏上自己趕緊搬家。
作為最年輕的第一天災，他賭上所有尊嚴，打賭這熊孩子趕不上自己逃跑的速度！
“熊熊們，該搬家了！”水行歌對著木屋喊道。
只見屋裡出現一隻比木屋還大一圈的熊熊在出場的第一時間戴上墨鏡，抱著木屋就消失在水行歌的視野裡。
水行歌：……
“那個，大哥哥，你的房子沒有了。”小女孩笑嘻嘻道。
水行歌不高興的撇撇嘴，瞬間入夢，並把自己的本體也帶了進來。
他毫無顧忌的倒在草叢裡，一臉滿足。
“真安靜啊……”
［真好，真想這樣一輩子。］他想。
外面的小女孩就不樂意了，氣呼呼的找到她的父親還有給她佈置任務的長生者琉獅。
“哦，他消失了啊。”琉獅故作沉思的點點頭，一本正經道，“他消失了沒關係，但是，小赤蝶，你不能放棄，他一定就在某個角落裡看你的笑話，你一定要想辦法燒掉他的褲子。”
“為什麼非要燒掉他的褲子？”赤蝶不解的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就在不遠處看你的笑話，所以你不能放棄！”
“嗯。”赤蝶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滿叢林的去找水行歌去了。
見赤蝶離開，坐在一旁強裝鎮定喝茶的楊行終於鬆了口氣，顫顫巍巍的端起茶杯。
“真是太感謝你了，不然我一定會被她逼死。”
作為有著幾百年奶爸經驗的楊行來說，很少有孩子能將他整到崩潰，顯然赤蝶就是很少中的一位。
琉獅看著面容憔悴的老朋友……
說句不厚道的話，他現在很想笑，要知道邪靈的精力可是無限的，可他這位老朋友作為邪靈中的佼佼者卻被一個小孩子給整崩了。
這合理嗎？合情但不合理。
“說起來，你不是挺討厭他的嗎。”楊行轉移話題道，“還總吐槽他明明連躺平都刻在了‘真實’上，竟然選擇了最難的那條長生之路。”
“我們幾個再看不慣他，也總不能放任他不管吧，你看看他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琉獅無奈道。
楊行：……
他聽的出來琉獅是在陰陽自己，但這的確有自己的錯，準確來說是後輩的鍋，不應該讓他來背，更不擱這應該噁心人。
雖然他很想現在就把琉獅給油炸了，奈何這裡不是自己地盤，很可能會被對方反殺。
“先不說這個了，你最近還順利嗎？”楊行問道。
“還行吧。”琉獅抓了抓茂密的頭髮，道，“有我的禁界在，他們暫時進不來，以後就不好說了…倒是你，還在執行那個計劃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楊行道，“你我都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說不做就不做的。”
“都走到這一步了，我倒是看出來了——你追求的肯定不是所謂的小國寡民。”琉獅笑道，從腰間取下酒葫蘆給他們倒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楊行苦笑道，“終歸只是說服自己苟活於世的理由罷了…而且，就算我想死也要等到有人來接替我才行啊。”
“我和你不一樣，如果你想死了隨時可以找個山精野怪之類的接替你的位置，繼續守護這片淨土。”楊行平靜道，“不像我，還要精挑細選，確保他不會因為‘守序’失衡而導致不可抗力的發生。”
那些不明所以的長生者只知道他能預知未來，手眼通天，但不知道他到底揹負著怎樣的職責——
維持世界的秩序，不讓它因為失衡而走向毀滅，在找到合適的繼承人之前他連死亡的資格都沒有。
“仔細想想，你還真是我們當中最累的那一個。”
“彼此彼此。”
琉獅舉起酒杯，楊行也舉起酒杯，可惜杯子是木製，發不出聲響。
他們這些被賦予特殊職責的人是被世人羨慕的物件，可誰又知道他們到底遭受過多大的委屈呢。
掀起戰爭只為控制人口數量，逐漸泯滅的人性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們身為“怪物”的事實。
就連作為人時的夢想，也成了掩蓋真相的謊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