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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若塵確實下過命令，但是隻給京兆尹李德華一人命令，旁的官員早就不滿京兆尹的不作為，敢怒不敢言，那些餓急了的百姓自然只會對底下的官員衙役撒氣。
偏生李德華絲毫不覺，還覺得傍上太子便高枕無憂。自然不曾察覺底下人怨氣。
如今西南李德華官職最大，俗話說得好，官大一級壓死人，所有人都這麼憋悶著，直到昨日耿清鈺給了所有人一些壓力。
這個壓力對於李德華來說無關痛癢，可對於下面官員那是動了大蛋糕，而他們都知道孟江海和李德華的恩怨情仇，於是都動了想要讓孟江海上位的心思。
孟江海說了很多事情，都是他們急需知道的，只是……耿清鈺將手上的茶盞往桌面狠狠地一放，嘴角笑意自始至終沒有淡，“孟府尹，既是合作，坦誠相待吧。”
“王爺，此言何意？”
耿清鈺淡淡的，“孟府尹，你想要用我讓李德華下位，這是對的，可是，彼此之間利益應該是互換的不是嗎？”
“王爺，是說我沒有實際上扳倒他的證據？”孟江海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通，耿清鈺撇著茶沫子，沒說話。
“本王來這主要目的還是賑災啊。”
“臣有一計。”孟江海道。
“如今李德華說衙門無糧，實際上是假的，每年陳糧許多，只是不知道被藏在何處。”
孟江海似乎逐漸認真起來，這場談判，耿清鈺逐漸佔據主導地位，聊完，秦辰親自送的孟江海，回到大堂看見耿清鈺在沉思，笑一下。
耿清鈺瞥了一眼秦辰，“覺得他話有幾分可以信？”
“都是千年的道行，誰比誰差了？”秦辰搖頭笑：“信個六分就好。”
耿清鈺喃喃：“六分，足夠了。”
“不過我們可以增加一份籌碼，若是發現李德華藏匿陳糧地方，讓百姓發現，那麼萬民傘一但出，這個李德華也就徹底不成氣候，李德華藏那麼多糧食，無非就是想要趁天災大撈一筆，以陳糧出售，吃人血饅頭。”秦辰給耿清鈺遞過去一份昨夜寫出來詳細的脈絡。
這邊忙活著，李德華卻渾然不覺，正在給耿若塵寫公文，旁邊的侍從忍不住詢問一句，李德華氣定神閒的放下筆，淡定的將寫滿墨的信紙拿在手上等待晾乾。
李德華語氣有些油膩的笑意，“強龍不壓地頭蛇，這鈺王爺才來了我們西南幾天，除了第一日給本官施加壓力，旁的時候可是半分壓力都給不到本官身上，你看他不就老實的在自己院子縮著？”
“哎呀，原以為這鈺王爺是個難纏的主，沒想到本官三言兩語就給打發了。”
侍從立即恭維，“您英明神武料事如神啊。”
李德華滿意的直點頭，看著手上的信封，將信封塞到侍從手上，“去吧，發給驛站。”
侍從恭敬離開，驛站快要到了侍從卻沒有進去，而是到了旁邊不起眼地方，遞給某人，秦辰拆開信，看著上面內容嘴角不自覺上揚，給了侍從銀兩，順帶給了侍從一封嶄新的信封。
偷樑換柱啊，秦辰最擅長了，侍從感恩涕零拿著銀兩走了，他調查過這個侍從妻子已經餓的不省人事，而城中唯一的糧食早已賣出天價。
所以秦辰特意操作一二，安排這個小廝在李德華身邊，也算是個照應，情報這種東西越多就可以做出最優質的判斷。
信無非就是說西南盡在掌握。
秦辰看了只覺得好笑，這信全篇沒有一句重點，後面幾乎都是拍馬屁。
第二日，秦辰就帶著人設立了粥棚，煮的不多，卻只給老弱婦孺急需的人提供。
大家當然是不滿的，秦辰自然想到了這些場面，他要調查到李德華藏糧食地方，帶著這些勞動壯力力一起去，如果讓他們都吃飽了，大家到時候反倒不會起到特別的作用。
“憑什麼，我們也是人，你們這是人身歧視，雖說你們給他們一口飯吃了，但是我們也沒有吃飯。”
“就是啊，我們都已經三四天沒吃飯，我整個人都只剩下骨頭了，你們來賑災的人是半分沒看見嗎？”
“你們這是不知道我們餓的滋味，光給老弱婦孺，讓我們去死嗎？”
“對啊，說的有道理。”
“這裡的主事是誰，是不是從京城來的那什麼勞什子鈺王殿下？一直聽說鈺王殿下仁慈，沒想到居然和那些官員差不到哪去？”
別的不說，民憤確實是激起了、
眼見著差不多。
於是秦辰站起來，他沒有華貴衣裳，粗布麻衣，眼底的黑眼圈清晰可見，語氣悲慼感人，含淚而大聲道：“諸位，都知道，我是跟隨鈺王殿下前來賑災的大理寺少卿秦辰，我們也想讓這次天災過去，可是朝廷糧草有限，我們只能確保死亡人數最小化。”
眼見著人群再次躁動，秦辰拿袖子抹了一把眼睛，眼淚更加止不住往下流，眼睛都紅了，躁動的百姓頓時也沒吭聲，大家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動容。
“好官啊，居然為了我們百姓如此。”不知是誰嚎了一嗓子。
周圍人頓時誇讚起來，秦辰泣不成聲，“諸位，鈺王爺一定會讓大家有糧可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們一定會找到糧食！！！”
“你拿什麼保證，空口無憑。”
秦辰聽到這話昂首挺胸，眼神堅定如焗，發誓手勢擺上，“我發誓，我一定會在三日內找到解決辦法，否則我就不得好死，”
這裡的百姓非常信這個聞言總算安靜起來，粥鋪恢復秩序，如秦辰所說來的都是老弱婦孺，秦辰見效果達到了，也就離開，耿清鈺就在屋裡給他拿布擦眼睛。
秦辰眼淚嘩嘩的，小六小八此時也在屋內，瞧著秦辰如此都不忍直視，小八有些同情秦辰，暗戳戳的，“老大，做什麼如此拼命，辣椒這東西沾在眼睛上特難受。”
秦辰沒好氣的流淚，倒吸一口涼氣，有些委屈，“耿清鈺，下手輕一點。”
“下次別亂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