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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杜憬的手冷的厲害, 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只是感覺手好像被緊緊的拉住之後，又飛快的鬆開了，她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葉執。
發現對方什麼反應都沒有之後,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小聲的自言自語, 難道說剛剛自己感覺到手被握住的感覺是錯覺嗎？
她整個手掌紅紅的，一大塊白色在她的手心快速的消失了，像是被用力按壓之後的痕跡。
杜憬感覺腦海中忽然有一道靈光閃現，然後又轉頭看向了葉執。
她正要說些什麼，就聽到張長寧說道：“這條過了，大家快點收拾, 收工了，所有人，明天早上五點準時。”
這時間是對組內的工作人員定的, 她們要比其他人來的更早, 更準確的來是說是比演員。
組內頓時一片哀嚎, 顯然大家對早起這件事都不是很滿意，不過張長寧很快就用一句話堵住了她們的嘴：“發紅包了, 當加班工資！”
立馬就有狗腿諂媚的說道：“還回去個屁，家人們我今天睡在這裡了！”
當然這人一說話就被周人的踹倒了：“不要內卷！, 當然是讓張導屈服我們，而不是我們屈服她，懂嗎！”
杜憬打了個噴嚏，感覺自己的鼻子被完全的堵住了。
葉執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杜憬回過神之後才發現她和趙恬恬都走在了前面，就這麼站著等她。
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之後，才發現葉執坐在沙發前看著電腦，還端著咖啡悠閒的喝著。
她的言語之間有隱藏的意味，那些不便明說的事情究竟是什麼，這些零零總總的話語在她的心裡團在了一起，她想問，但是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明天最不好應付的不是這些日常的工作, 而是新來的么蛾子梁椋，按照往常那些事情，不知道明天她又會整什麼奇怪的事情出來。
趙恬恬猶豫了一下，還是有些擔憂的問道：“可是，您一個人……”
她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沒有再說下去，只是淡然一笑，收回了手，然後招呼她朝前走去。
在趙恬恬眼中她的形象不覺的高大了幾分，只覺得自己的工作更加的有幹勁了。
杜憬感覺她的思維好像拐了個彎，總覺得葉執剛剛開口的時候是在說梁椋的事情，但是現在又拐回到兩個人之間了。
她組織了好一會，還是沒有想出能夠說的話，窘迫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向來是個體諒員工的好老闆，周圍人投來了些許羨慕的目光。
外頭的風小了很多，似乎也沒有這麼冷了，天色有些發青，看上去亮亮的。
她昨天晚上睡的快，沒有來得及定鬧鐘，這會去不知道現場情況怎麼樣了。
葉執的聲音在小雨中輕柔的傳了過來：“杜……杜老師，不用擔心明天的事。”
不過這一打岔，很好的緩解了她緊張的情緒，一放鬆下來，她才感覺自己冷的厲害，裸露在外的雙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
兩人走著，天上忽然飄起了小雨，細小的雨珠打在了她蓬鬆的髮絲和長長的睫毛上面，在路燈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杜憬猛的抬頭，隨後臉就脹紅了，她的小心思從來沒有被放在明面上說過，慕的被當事人點破，實在是有些猝不及防。
她本能的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心臟猛的跳動了起來，反應過來之後僵在原地沒有動彈。
杜憬拉了拉衣服和片場的人打了招呼之後跟在葉執的身後走了出去。
杜憬還是火急火燎的收拾好了一切，急匆匆的往片場趕，縱使心中有百般的不願意。
杜憬想著明天會發生的事情有些出神，忽然感覺身後寬大的帽子被蓋了上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杜憬，揚了揚手中的杯子：“不用著急，還早。”
葉執扭頭看向她，只覺得心臟好像被擊中了一般，如此可愛的人此刻臉上卻掛著一絲愁容，讓人看著心臟不由跟著揪了起來。
“一群群的油嘴滑舌的, 明天有你們好果子吃。”張長寧冷哼了一聲，言語中指向意味明顯。
清早的陽光有些刺眼，杜憬幾乎是被光亮驚醒的，她猛的睜眼，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在她的臉上，她立馬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一隻溫暖的手撥開了她的頭髮，揉了揉她有些潮溼的頭髮，面前的人柔聲說道：“外面的傳言，其實我都知道，不過杜老師現在不用擔心了，你對我有誤會是正常的事情。”
眾人一想到明天的額外工作量，就感覺腦子開始痛起來了。
杜憬透過毛茸茸的領子看到了葉執略帶思索的表情，她低著頭，眼神晦暗的朝自己看過來，關切中帶著一絲試探和詢問。
趙恬恬將她面前的拉鍊已經拉了起來，對著她說道：“杜老師，咱們坐葉老師的車回去吧。”
杜憬低下頭有些不安的卷著手：“我只是不習慣而已，沒有擔心。”
夢中迷迷糊糊的感覺渾身滾燙，額頭卻有溫熱的感覺，又難受又舒服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面前的人傳來一聲抵笑：“我本來以為你比較害怕我，原來還有比我更可怕的人。”
兩人走了一段路才到了車上，暖暖的空調打在身上，杜憬長舒了一口氣，腦袋卻感覺有些暈乎乎的。
杜憬也不例外，甚至於她的腦子裡想到梁椋的名字都會泛起一股噁心的感覺。
杜憬反應過來點了點頭說道：“你先走吧，今天不早了，明天不用這麼早過來，按照正常時間上班就可以。”
杜憬感覺自己這個謊撒的很假，甚至於她自己的都不相信。
如果開口就等於承認剛剛葉執說的話了。
有些著急的拿出枕頭底下的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的六點多了。
杜憬攔下了她的話頭，微微一笑說道：“沒關係，，不用擔心，快回去吧，今天實在是太晚了，早點休息。”
隨後杜憬就看到說著話的人被張長寧一個暴慄打在頭上，其他的人沉默了一下, 紛紛假裝沒有看到。
一路上都迷迷糊糊的，直到到了住處，簡單的洗漱之後躺下，身子一鬆，睡著了。
這一路上她的心都跳的很快，但是好在休息的不錯，今天竟只有一點發燒，早上吃了藥之後感覺也沒有這麼累了，總的來說不影響工作。
不，還是影響的……
杜憬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冷冷的，卻一直冒著汗。
明明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梁椋了，但是還是能感受到之前被支配的恐懼。
如此灰暗的時刻，也只有在這個外表光鮮，實則渾濁的不行的大染缸才能看見了吧。
身旁伸過來一隻手，還是那熟悉的溫度，牢牢的抓住了自己。
她將手心的手帕交到自己的手中之後又縮了回去。
杜憬看向她，握緊了手中的柔軟，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
葉執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然後扭頭看向了窗外。
杜憬有些疑惑的往她身邊靠了靠，她剛剛好像看到對方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似乎是昨天沒有休息好。
不等她細看，車就停了下來，司機輕車熟路的對兩人說了聲，然後開啟了車門。
遠遠的就能看到幾個蹲點的人，今天似乎格外的多，甚至沒有多餘的掩飾。
想來是梁椋也到了劇組，這夥人知道陳年舊聞都是來看熱鬧的。
打著追求她，實則想潛規則她逼著就範的卑鄙小人。
杜憬的拳頭緊了緊，整個身體不知覺的緊繃了起來，連下車的動作都僵硬的不行。
葉執走在她的前面，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往劇組的後門走去。
剛進門她就感覺組內整個的氣氛都不是很好的樣子，大家照常工作著，但是明顯沒有了往日輕鬆愉快的氛圍，看到兩人進來，稍稍的打了招呼之後又悶頭做事。
張長寧這會已經不知道到了多久了，臉色凝重的坐在位置上看著劇本，身旁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副導演時不時的轉頭看向他，但是他依舊沒有什麼動作。
直到兩人走近到了跟前才抬起頭朝杜憬招了招手。
梁椋的戲份並不是很好加，劇本在改版之後已經很完整了，這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難度，不管從什麼地方看過來，都會讓觀眾覺得很奇怪。
杜憬拿到劇本的時候愣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註了加戲的重點，黃色熒光筆塗改的地方尤其的顯眼。
杜憬低下頭仔細的看了看，這個角色好像跟其他人沒有什麼對手戲，完完全全就是從她這個角色衍生出來的產物一般。
上面瘋狂，陰暗的字眼尤其的刺目。
她茫然的抬起頭看向張長寧，之間她一副氣不打一處來的模樣，端著咖啡狠狠的喝了一大口，然後被燙的齜牙咧嘴的。
“導演，這……”
她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聽張長寧打斷她道：“小杜，考驗演技的時候到了，藝術來源於生活嘛，如果你無法左右別人的行為，那就乾脆把她的老底揭給大家看嘛。”她的臉色一沉，“反正她也不會覺得有哪裡不好，既然她做得出這種事情，那就不要怪別人不給她留情面。”
杜憬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等她反應過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呼吸都在不知不覺之間加重了幾分，顫聲問道：“您是說，就照這上面演嗎？”
張長寧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這樣不是也挺好。”
杜憬捧著劇本坐回了小角落，她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個演員在劇中角色的好壞，多多少少會對她的形象有一定的影響。
現在的編劇為了討好觀眾，很少會寫那種泯滅人性的角色，多多少少總有點討喜的意味在裡面，當然那種實打實的大反派除外。
但是現在梁椋加戲的這個角色，別說有討喜的部分，就連好的部分都沒有，完完全全就是一個爛透的角色，其用意，就是為了增加主角的磨難。
本來之前主角留白的經歷，是用來給江詩穎加戲的，但是現在多多少少將這一部分的壞全部推給了這個壞人。
對於梁椋本來就飽經風霜的形象，可以說是沒有一點的好處。
如果換成是杜憬，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機率會拒演這樣的角色，一來是怕自己的功力不夠，二來是因為自己的戲路並不是這種反派專業戶。
沒有一點優點的角色，光靠臉只能壓住一半，她對自己的外貌沒有這樣的信心。
杜憬的想法剛一出來，就聽到張長寧所在的地方吵鬧了起來。
“張導，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我是中途進來的，那咱們也是說好的，為什麼劇本是這樣的？”
她說話時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怒氣，身旁經紀人的臉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了，一雙手舉在空中，拿起又放下，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只能看著她的舉動希望她待會不要太生氣直接把導演打了。
梁椋能在圈子裡堅持到現在，除了她背後的勢力和公關，她的經紀人也佔了一大半的功勞，如果不是一直給她善後兜著，她早就臭名遠揚了。
這回估計也沒有跟她商量，直接跑來這邊了，不然是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的。
張長寧懶洋洋的揣著手看著面前的兩人，一臉笑意的甩了甩手中的劇本：“梁老師，我和編劇商量了一下，覺得你特別的適合這個角色，只要拍出來絕對會火爆全國的，而且咱們已經簽了合同了，我方並沒有違反任何規定，希望你能好好配合大家的工作，最好現在去背背劇本，咱們這個劇可是實時周播的，不要耽誤進度。”
趙恬恬偷偷的穿過組內的人，往杜憬的手上遞了一杯溫燙的牛奶。
杜憬順著方向看挪到了兩人的側面，她看見梁椋的臉迅速漲紅了起來，兩條好看的眉毛豎了起來，頗有種怒目圓睜的感覺。
果不其然就聽到她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張長寧，我叫你一聲張導給你臉了，我他媽說現在給我改劇本聽到沒有！”
她的手一揚，未裝訂的a4紙從資料夾中飛了出來，飛在空中又快速的落下，嘩啦啦紙屑翻飛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格外的抓耳。
身旁的經紀人臉色一白，慌忙間想要去攔已經來不及了，揮手只能抓住檔案袋的一角，還好沒有直接摔在張長寧的臉上。
她在憤怒的梁椋身旁不住的道起歉來：“對不起張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梁老師別這樣，咱們不能這樣！”
張長寧還是那副笑臉，將落在身上的紙揉成了一團：“不改，如果你有什麼意見的話，乘還沒有拍到你的戲份，現在滾，如果沒有的話就趕緊給我去準備，耽誤劇組的進度，我絕對會讓你好看的，聽懂了嗎？”
張長寧的話說的毫不客氣，可是臉上卻笑的更加的燦爛了，梁椋更加的生氣了一張漲紅的臉，在極短的時間內多了兩份青色，一旁的經紀人已經彎成了九十度不停的道歉。
她全然不顧身旁的人，上前一步抓起張長寧身旁的咖啡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這一下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陶瓷杯一瞬間被摔了個粉碎，炸成無數的碎片四散開來，眾人一聲驚呼，就看到離的近的人下意識的拿手擋了一下。
杜憬感覺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然後擦過她的脖子，隨後她的脖子一疼，身旁的趙恬恬驚叫了一聲：“杜老師，杜老師，你的脖子！”
杜憬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伸手一摸，攤開手掌才發現滿手都是血，紅彤彤的一片，伴隨著鐵鏽的味道看的十分的瘮人。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只感覺有一股熱流順著疼痛的地方流了下來，組內一瞬間就亂了起來。
杜憬看到張長寧站起來，打了梁椋一巴掌，手勁之大直接一下把人打倒在地上，大家一窩蜂的圍了上去，耳邊瞬間傳來了無數的聲音。
人群裡面已經看不到兩人的身影了，不過看樣子好像是扭打了起來，這裡的劇組大多數都是張長寧的人，杜憬甚至看到有人偷偷往梁椋身上補了兩腳，然後才去拉架。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這兩人吸引了過去，除了趙恬恬基本沒有人看到杜憬，只有轉角的休息室衝出一個人，她逆著人流走了過來，冷靜的走到了杜憬身邊蹲了下來。
葉執那雙清冷的眼睛就這麼在面前盯著她的脖子看，她的臉上看不出來有什麼表情，聲音中卻帶著一絲關切：“你怎麼受傷了？”
趙恬恬此時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只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剛剛砸杯子的時候，陶瓷的碎片濺了出來，就……就，杜老師就這樣了……”
不等杜憬說話，葉執伸手輕輕的抬了抬她的下巴，仔細的看了看她的傷口：“不直到碎片傷到哪了，還是不要先按壓止血，去醫院吧。”
說罷一把托起杜憬的腰，撥開兩邊的工作人員將手上的圍巾輕輕的蓋在她的肩頸部處。
杜憬感覺脖子上有些涼涼的，這個出血量並不是很大，但是看起來也足夠的嚇人了，白色的羽絨服上面被染紅了一小塊，因為剛剛的觸碰，她的臉上也沾染了一小片的血跡。
江詩穎這會正好被工作人員堵在現場進不來，看到裡面的杜憬先是揮手，然後又看到她身旁的葉執，立馬又板起臉來，等兩人走進才看到她的臉上和衣服上全是血。
“這是怎麼了？！”她著急的問著，杜憬只感覺此刻有些口乾，一張嘴說不出話來。
葉執冷冷的聲音傳來：“梁椋和張導打起來了，把她誤傷了。”
江詩穎臉上的表情很古怪，先是擔心的不行，然後聽到她的話之後就忍不住往裡面瞥，眼中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今天溫度上升了不少，並不是很冷，但是乍一出來，杜憬吸了一看就冷空氣還是感覺冷的不行，咳嗽了兩聲。
連帶著剛剛不這麼疼的傷口也疼了起來，江詩穎跟在旁邊，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杜憬頓了頓，停了下來，用極輕的聲音說道：“詩穎姐你先進去吧，小傷，我去包紮一下馬上回來，你去幫我看看張導她們是什麼情況今天還能不能拍了。”
江詩穎遲疑了一下，又擔心的問道：“可是你真的沒問題嗎？”
她的手有些顫唞的指向了杜憬身上的血跡，杜憬擠了擠眼：“如果你再說下去的話，我可能就真的有事了。”
江詩穎見她還能再開玩笑，現下鬆了一口氣，轉頭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葉執：“雖然我不是很願意，但是小憬就先拜託你了。”
江詩穎輕輕的拍了拍杜憬的手臂，那一瞬傳來了她沒有說完的話：要是小憬有什麼好歹，沒你好果子吃。
偏偏一旁的葉執，像是完全沒有聽出對方話語中的火藥味似的，禮貌的笑了笑說了聲好，惹得她咬牙切齒的瞪了一眼然後才走。
杜憬沉默了一下，要不是脖子上還疼著她現在說不定已經笑出來了。
這兩人明明年紀都不小了，不知道為什麼非得在這種小事上面暗暗較勁，著實是令人費解。
杜憬坐上了車，司機飛速的開到了醫院，這樣的傷，現場的醫務肯定是處理不了了，還是得到醫院去才行。
急診的醫生對杜憬十分的有印象，兩人進來的時候他推了推眼鏡，看了看杜憬脖子上的傷診斷了一下，需要縫針。
“你們拍的武打戲嗎，怎麼三天兩頭受傷？”
脖子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只是出血看起來有些嚇人，止血之後，塗了局麻的藥，為了分散杜憬的注意力，醫生邊縫針邊問道。
或許是有些敏[gǎn]，細微的刺痛讓杜憬還是覺得有些不適，並沒有回答醫生的話，一旁的護士遞過持針器，似乎是認出了杜憬：“誒，你是杜憬吧，我最近有看你們的劇誒。”
杜憬聽到醫生一閃即逝的猜測：諜戰片？
她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回道：“偶像劇。”
一旁的護士跟著附和道：“好像是商戰片吧？”
兩人的嘴角都抽了抽，異口同聲的說道：“現代都市偶像劇。”
醫生：“害，武打片也得注意安全才是，你上次來才過了兩天，這個要報工傷嗎？”
杜憬：……
葉執：……
傷口上的麻藥褪去之後，杜憬感覺剛剛那種針扎的刺痛明顯了起來，傷口並不是很大，縫針應該會讓傷口好的更快，只不過缺點是不太好上妝了，不知道張長寧那邊是什麼情況。
按照她精益求精的性格，如果繼續拍的話，應該要將脖子上的上的傷p掉，這無疑大大增加了後期的工作量。
杜憬給江詩穎發去的訊息也沒有回覆，不知道現在現場亂成什麼樣子了。
她看著手機，遲疑的對著自己的脖子拍了張照片給鍾琦，打下一段話之後關上了手機。
身旁的一道視線似乎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杜憬轉頭就對上了葉執那雙清冷的眸子。
對方的視線往下游走著，直到她傷口的位置才停了下來。
杜憬有些拘謹，她上車的時候沒怎麼注意座位，挑了個最暖和的位置坐了下來。
當然這個最暖和的地方自然是她的身邊。
外套上的血跡太多，杜憬已經把它脫掉了，寬大的外套吸收了大部分的血漬，裡面並沒有染上太多的血。
把脖子和臉上清理乾淨之後，只會讓人覺得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完全想象不到剛剛那令人後怕的場景。
“還疼嗎？”她的聲音輕柔的傳來，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
她不敢搖頭，怕牽扯到脖子上的傷口，聲若蚊蠅的開口道謝：“謝謝你，葉老師。”
謝謝你一直幫著我。
謝謝你每次都在第一時間陪在我的身邊。
她的腦海中忽然湧出許多記憶。
之前在其他劇組的時候，那些或隱晦，或光明正大的幫助，多的簡直數不過來。
夏日人手一臺的風扇，她喜歡喝的湯，喜歡吃的菜，草莓蛋糕，舒適的住處，永遠都對他開放的方便之門，從來都很和諧的劇組關係，那些名義上，贈與大家的好處，她又怎會湊巧每次都在。
她扭頭，身旁的人已經收回了視線，靜靜的靠在座椅上，杜憬這才看清了她眼底的淡淡的黑青。
明明昨天還沒有的，還有昨天一整晚發了又退的燒。
至少她休息的不必自己好，她腦海中冒出一個揮之不去的大膽想法，這一切，是不是都是為了自己。
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奇異，就算是有種種端倪，她還是覺得難以相信。
她看了看葉執那張氣色並不是很好，卻依舊美的讓人心狂跳不止的臉。
杜憬緩緩的將手伸到了她的面前，一分一分的接近，她甚至能聞到葉執身上那股好聞的香味。
直到她的手觸碰到了葉執的嘴唇，眼前的人才猛然驚醒，她飛快的朝杜憬看了過來，眼前人可愛又蒼白的臉近在咫尺。
杜憬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笑了笑露出兩朵好看的酒窩，鼓起勇氣問道：“葉老師，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