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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裡回來的次日就是年，雖然兩人相識也有近五年了，但是這才是兩人在一起的過的第三個年
如今兩人你儂我儂的，楊府中條件又好，這一個年，自然是過的快心遂意，茶茶照舊數著自己的壓祟錢，也照舊是第二日早上才數清楚
如今兩人已經真正在一起，楊圖根本不管節制，茶茶想，要不是楊圖一大早要去宮裡給屹帝拜年請安，自己這會兒應該是還沒得機會數的清那些壓祟錢，楊圖實在是精力過於旺盛些了，每每不到自己昏昏欲睡，他根本不會放了自己
關鍵他做就做，還總是葷話一大堆的逗自己，還逼著自己配合他說那些浪蕩的話
茶茶裝好壓祟錢，放到枕頭下翻身準備睡覺，想著自己昨晚被逼著說的那些話，茶茶拉了被子想鑽進去，圖雅很好，就是床笫之上壞了些
二月的天陽光越來越暖，但是朝堂之上的氣氛卻開始風聲鶴唳起來，大臣們驚惶不安，人人恨不得如同烏龜縮排龜殼不要惹人注目，但是即便大家都夾起尾巴做人，人人自危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地步，一日比一日暴戾的屹帝依舊沒有任何收斂，反而越演越烈
臣子們已經在私下議論屹帝許是年歲高了，吃多了那道士進攻所謂的仙丹，而變得神經不正常了
如今整日面對一個動不動就拔刀相向的君王，朝堂之上三五日見血已經要化作常態了
今日退朝後眾臣明顯神色比往日更加凝重慌張，楊圖回來直奔後院就拉開櫃子開始收茶茶的衣物
“屹帝今日在朝堂上殺了國舅和傅太尉，他如今越發多疑和暴戾，等會兒御林軍估計要暗中監視各家了，你在我這裡容易被發現，你先起來穿了衣服，我送你回夏侯府中”
茶茶爬起來揉了眼睛，回味著楊圖的話，屹帝如何，茶茶倒是不關心，茶茶這會兒垮下一張臉，她只知道楊圖要送自己回侯府，自己要聽不到楊圖的心跳再入睡了
茶茶赤著腳下了床鋪，拉了楊圖收拾東西的手“我不想回去”
楊圖只當茶茶是捨不得自己，抱了茶茶安撫“屹帝已經是半瘋癲狀態，估計熬不到熱天了，我是太子黨的核心人物，被監視是肯定的，你先去侯府避避風頭，我得了機會便去侯府看你”
戌時，茶茶抱著自己腿，坐在這隻住過一晚的新房發呆
夏承洵送了那未曾動過的飯菜出去，早上楊圖抱著人送回來後，羅小姐就這麼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坐了一天了
以前看著挺正常的一人，怎麼如今知道了她的事情，再看她就覺得她確實哪哪都不正常了？
如今兩人名義上掛著夫妻的名分，不得不同住一間房，而羅小姐實際上又是楊圖的妻子，這般同室待著確實尷尬
夏承洵自櫃子裡取了新的鋪蓋，放在外間的羅漢床後去看了茶茶，夏承洵想說一句“我睡外面，有事的話你可以喊我”，但是覺得這樣說似乎也不合適
於是夏承洵只說了句“羅小姐早點休息，承洵在外間不敢打擾”
夜是冗長的，夏承洵和曾經喜歡過的女子共處一室，雖然如今已經死心不敢有什麼想法，但是同處一室畢竟是不自在，因此睡的也不安穩
半夜裡面似乎有女子低低的哭，但是那畢竟是別人的妻，還是個精神不是很正常的人，夏承洵不敢去打擾，只是睜著眼睛聽了半晌，後面那哭泣沒了夏承洵才昏沉沉睡去
一連數日，羅小姐都是那般縮在裡邊不出來也不說話，那飯菜每日也沒太動，這夜夏承洵半睡半醒間似乎聞到血腥味，聽到女子的笑聲，好奇心驅使夏承洵去偷看了一眼
只一眼，夏承洵直接愣了半晌後衝了進去
瘋子，這簡直是個瘋子，她一人躲在屋子裡，居然將自己的手臂劃傷許多道後喝著自己的血
楊圖前段時間被打壓的厲害也被監視的厲害，這兩日雖然贏得了些屹帝的信任，但是自己每日也忙碌的緊
疲憊了一天，丑時剛剛要睡下，自己房內就來了不速之客，等自己的劍橫在對方脖子，來人夏侯爺拉下面罩神色匆忙“快，隨我去侯府，你女人在屋子裡自殘”
楊圖趕到的時候夏承洵正看著茶茶，茶茶正捧著她自己手臂，吸她自己的血
楊圖一時間也不太敢動，輕輕喊了一聲“茶茶”
茶茶聽了楊圖的聲音，放下了手臂痴痴的看著楊圖的方向，她唇角還有妖豔的血紅，那手臂被劃傷了數道，地面已經是一灘還沒來得及吸入地底的血漬
茶茶看了楊圖半晌，眼中焦距彙集，等確認了來人，那眼淚順著眼角滑落，茶茶激動的起身直接投入了楊圖懷裡
茶茶踮起腳尖，勾了楊圖的脖頸哭訴“圖雅，怎麼辦？怎麼辦？你不在那些往事總是折磨我，那些惡魔拉著我下地獄，我好怕，我怕”
茶茶語無倫次“我睡不著，整宿整宿睡不著，我一閉上眼睛那些過往就拉扯我，烏金笛下的亡魂就來找我”
“他們問我他們犯了什麼錯，問我為什麼要殺他們”
“楊圖，他們一個個面目猙獰，他們圍著我，我念經文他們都不怕，他們纏著我說要殺我，要我以命抵命”
茶茶將淚水抹在楊圖衣襟“我說茶茶有夫君不要死，可是他們不放過我，圖雅，我好怕，我好怕”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別怕，所有的事物都是虛幻、妄想出來的，沒有一件事物是真實的“楊圖上下撫摸著茶茶後背安慰
“我們已經在相國寺為他們供奉了往生燈，你忘記了嗎？智遠大師說那些魂魄已經往生了，他們都已經投胎轉世了怎麼還會纏著你呢？是你被心魔控制了”
茶茶聞言眼神中的驚恐散去一些，是啊，自從自己信佛，圖雅就以茶茶的名義陸陸續續給寺廟捐贈了許多錢財，相國寺主持智遠大師親自帶領了九九八十一位高僧給那些亡魂超度，送他們往生去了
圖雅在草原上的那些積蓄幾乎都被拿了回來拜託智遠大師替自己行善積德，就是他送自己的那些金玉首飾也都換做了銀子都散去做了好事
如今相國寺每日的清粥佈施和義診都是圖雅為自己行善積德開設，智遠大師說那些錢財足夠救助無數生死邊緣的窮苦人家抵消那些錯事
茶茶回神鬆開了楊圖的脖頸，但是依舊依偎在楊圖懷裡，聽著楊圖的心跳“我忘記了，是我不好，我又發瘋了”
人總算是正常了，楊圖鬆了口氣，夏侯爺父子倆更是鬆了一口氣，如今夏家還指望著楊圖救命，楊圖的妻子要是在自己府裡出了什麼事，夏侯爺自覺自己承受不住楊圖的怒火
楊圖抱了茶茶去了桌子邊坐下，桌上有之前夏承洵拿了要給茶茶止血的傷藥，但是茶茶那時候瘋癲，夏承洵沒給上成藥
楊圖輕輕牽了茶茶的手下來，看了那交錯的刀傷“下次不許再傷自己，你答應過了我的，等會兒把藏著的匕首給我沒收”
茶茶靠在楊圖懷中聽著他心跳，任由楊圖上著藥，那匕首是自己拿來防備夏承洵的，結果最後變成了自己發瘋的時候劃傷自己的利器
茶茶在楊圖懷中蹭了下，聲音不滿“匕首被夏承洵搶了，那是我防身的”
在這夏侯府防身，防的是什麼，誰還不瞭解
夏承洵：……
你這麼瘋癲，根本不需要防我，我也不敢和楊圖搶你
夏承洵默默的將那匕首放到桌上，解釋“還你們，她剛剛傷她自己，我趁她不備才拿了的”
楊圖進來就看到了外間羅漢床那鋪蓋，倒是沒懷疑夏承洵什麼，夏家還指望自己給活路，茶茶，夏承洵再喜歡，也不敢動
而且茶茶也不是吃素的，即使發瘋，茶茶想殺人，殺了夏承洵也是不在話下的
楊圖將那匕首移開些許，命令茶茶“沒收，以後不許碰匕首，你防身的東西也不差這一把匕首”
這話是對茶茶說的，更是對夏承洵說用來警告夏承洵的，夏承洵識趣的摸了自己鼻子站開，跟著自己父親去了外邊
本就是幾個晚上沒睡，又失了不少血，還沒等藥上完包紮好，茶茶就聽著楊圖心跳睡了過去
楊圖陪了許久，確認茶茶睡熟了後安置好人走了出去，夏承洵將茶茶這幾日不思飲食夜不能寐說給了楊圖聽，夏侯爺一臉可憐的看著楊圖
這麼厲害一人，怎麼就娶了屹帝的瘋子死侍？
楊圖見不得夏侯爺那可憐自己的眼神“你那是什麼眼神？她自然有她的好，她和我在一起後已經好幾年不發瘋了。要不是那日她勸你想起那許多，她已經將那些事情放下的差不多了”
得，等下說來說去還得牽連自己，夏侯爺明智的選擇了閉口不言
倒是夏承洵擔心茶茶“楊將軍若是得空還是來看看羅小姐，我看羅小姐很聽你話，你把她扔這裡不管不問，她哪日又傷了她自己，下次我也不知道還搶不搶得到她手裡的東西”
羅小姐的武藝高於自己，今日自己是趁她失神，出其不意才成功奪了那刀子的
楊圖知道如今的時局自己不適合出現在侯府，但是茶茶那個情況自己也著實是放不下心，楊圖解下外衣交給夏侯爺“勞煩侯爺安排人去楊府洋裝成我，今夜我先不走了，明日看了她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