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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了,許青雲並不急著離開案發現場,反而反其道而行之,留在衙門內,因為這樣能起到降低自身嫌疑的作用。
京城的衙門和地方衙門都一樣,分為三堂。
大堂是審理案件和訴訟的地方,亦稱為公堂、正堂和前堂。
二堂則是處理事務和辦公的地方,亦稱為印堂。
三堂則是公職人員休息的地方,置有男女舍宿,也置有專屬縣令和其家眷住的地方,和招待上級官員的大廳,平時也可以搞搞活動。
只不過京城畢竟是繁華之地,比地方衙門大了許多,裝飾方面也是上乘的。
並不是凡俗的奢侈,更多的是彰顯一種威嚴肅穆。
紅欒正在二堂內處理一些小職務,身姿前曲,胸前兩團軟綿之物踏案而放,一雙白皙的玉手忙來忙去地抓起案上平放的一件件案宗,案宗起起落落卻逃不過她一雙如秋水般的剪曈審查。
當紅欒看到其中的一件案件內容後,她秀氣的眉頭微微緊湊在一起。
隨後,她抓住案宗認真地看起來,腦中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猜想和推測。
時間過得很快,但她還是沒有推敲出解決的思路,她愁眉苦臉地吐了一口濁氣。
“紅捕快,你怎麼了?遇到了什麼難題了嗎?不妨與我說說,我給你解決。”一道洪亮的男子聲音,從紅欒身側響起。
紅欒側眸循聲看去,禮貌性地問道:“洪捕快?你怎麼還沒下值?”
她剛才並沒有察覺到有人出現在此,可能她是太過於專注了。
剛才紅欒認真審案時,洪敖並沒有出言打擾,只不過他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案臺,只是那輕描淡寫的一瞥,便是他此生最大的驚鴻了,心中盪漾。
世間竟有如此女子,我當初怎麼沒發現呢?
雖然有傳聞,但不如眼見為實。
洪敖訕訕地收回目光,心中卻有無數雙手撓著他的心,所以才讓他剛才情不自禁地開口搭訕。
“你我都姓洪(紅),雖是同音字,但可能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緣分吧,我想幫一下你…咳…”
洪敖察覺不妥,再次出聲道:“我正想下值,但是看你還在忙中,就想來幫一下你,看看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方便的話說說看。”
聽起來有點牽強,但還是起到一定作用。
不怕庸俗的搭訕,就怕你敢不敢踏出第一步:開口!
你不開口,別人永遠不知道你想什麼,表達什麼。
紅欒沒有多想,也不知道洪敖的心思,同為捕快,一起辦案,於公於私,都是合情合理,沒多大毛病。
紅欒秉著公事公辦的原則態度,給洪敖講述自己所遇的難題,語氣上頗為認真,聲音清脆動聽的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
紅欒講完後,便向洪敖請問道:“洪捕快,你怎麼看?”
洪敖聽完紅欒講述了案情,就宛如聽完一場酣暢淋漓的清唱演唱會,陶醉其中怔怔地看著她,被她開口提問才回過神來。
“我覺得這個案件最大的問題出在如何證實這個孩童是誰的,並非是孩童的意願,他年紀輕輕還小,還不到懂事的年紀。”
“所以只要苦主和犯人,各自拿出能證實孩童是自己所出,就可以了。”
紅欒一聽,他所說的話並非全無道理,但她總覺得這樣判不妥當。
對孩子不公!
“哼!照你這樣說,你跟全無人性的畜牲有什麼區別?”
一道極為囂張的聲音響起:“紅欒,這人誰招進來的,腦子都落在家裡了嗎?要不先讓他回家拿一下,省得某些人無腦當值,錯判多少件冤假錯案。”
洪敖轉身探聲看去,怒問道:“你是誰啊?”
在自己心儀物件前,他並沒有暴粗,而是極力的隱忍下來,做出慍怒的樣子。
如果不是在衙門內,他早已經暴走了,竟然有人在他面前敢這樣說,百分之百是腦子被驢踢了。
按照在以前,他一般都會給這種人的腦子開開光,腦子太不靈光了,純粹就是在找死。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是你有沒有帶腦子思考,但凡帶點腦子的都不會說出冠冕堂皇的判決。”
許青雲厲聲說道:“雖然我沒看過案宗,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孩童的意願,隨意判之,這樣對孩子是公平嗎?”
“他的未來本可以自己抉擇的,卻因你隨意判定,很有可能你會一手把他推向深淵。”
許青雲每字每句都直擊紅欒的心絃,讓她大為震驚之餘,還有意想不到。
想不到許青雲會如此說。
是夫妻同心?還是他心性如此?
“哼,一派胡言,我不管你是誰,但今天你擾亂公堂,我就可判你入獄!”洪敖怒斥道,意思表達很明白。
“此地雖是衙門,但這並不是公堂,而是二堂印堂,好像大明律例並沒有擾亂印堂一說吧?”許青雲毫無懼色,我言之有理誰怕誰。
這的確不好定他的罪…洪敖橫了一眼許青雲,反問道:“那好,你倒說說一個幼童怎麼能表達自己的意願?他能懂得多少東西?”
紅欒在一旁聽著,到現在她都並沒有出言阻止,顯然是想多聽一下許青雲的說法。
她不知道許青雲為什麼會來,於是乎她心中不由得猜想起來…難道是來接我下值的?
這個想法一出,瞬間她芳心一亂,隨後,她立馬就打消下去,顯然不敢相信自己會生出如此荒謬的念頭。
可能是他亂打亂撞逛到這裡來的吧…紅欒心中給出最合理的解釋。
“人生來就有喜怒哀樂,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愛好,如果連這個都附於不了,那與畜牲野獸又有何異?”
許青雲接著說道:“因為他小,我們就剝奪他應有的權利,你不覺得殘忍嗎?還是你覺得這就是公平公正!”
“你穿這身官袍,真的對得起百姓?”
聽後,洪敖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面露囧色,一時之間他無言以對。
這人是誰,為什麼我在衙門內從來沒見過?難道是新來的,但從著裝來看應該不是,那就是外來人。
哼,一個場外人竟敢在場內人面前指手畫腳,簡直胡鬧,所說之話也不過是一派胡言亂語。
在彷徨之間,洪敖宛如抓住最後一杆稻草,面容陰沉,“你根本不是衙門中人,什麼時候連一個場外的毛頭小子也敢來說三道四,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你會判案審案?簡直胡鬧,趕緊滾吧。”
許青雲嗤之以鼻,“哼,行行行就你會,行了吧!”
洪敖怒氣衝喉語塞,“你…”
紅欒打完場,“好了,洪捕快,請消消氣,這位是我的…表兄許青雲。今天剛在街上碰到他暈倒了,情況緊急之下,我把他接到衙內了,請來大夫照看。”
紅欒與許青雲的關係沒有大肆宣揚,知道他們關係的人比較少,其中多為族內家眷之人。
此時,紅欒也不想公開,因為會對她工作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是許青雲前世現代社會有女性歧視,這個世界社會也有。
女性成親後,就應該回家相夫教子,處理家中大大小小事務,做一個賢妻良母,就不應該出來拋頭露面。
許青雲見紅欒沒有公開他們的關係,也不生氣了,只不過身為人夫,有職責為她驅趕一群見花起意的臭蟲,做一名默默守護的護花使者。
剛手起刀落關閉掉綠色生化體的傳染通道,他就馬不停蹄地來找她,入門就見到她和一隻臭蟲有說有笑的。
見臭蟲亂判案,他就立馬出言諷刺了,事情經過就這樣。
紅欒接著說道:“而且青雲表兄,所說也並不全都言之無理。”
洪敖目光從許青雲移到紅欒身上,瞪大眼睛驚道:“紅捕快,你覺得他說的沒錯?”
此生最難堪的事,莫過於自己心心念念之人的不信任。
紅欒點了點頭,“選擇的權利每個人都有,我們不應該因年齡而否決了。”
說到這,她想到了自己眼睛不禁地紅了紅,身為堅強的女人,她不允許自己掉眼淚,聲音有點哽咽地道:“雖然有時候…會因某事迫於無奈作出迫不得已的選擇,但我們應該也給予尊重,這至少經過了自己的選擇。”
聽出紅欒的失落,許青雲說道:“律法雖無情,但人卻有情,不是黑暗驅散不了,而是充滿希翼的光明未到。”
聞言,洪敖心中剎那間涼了一半,臉色潮紅,不作言語,就擺手離去,頭也不回。
聽後,紅欒則怔怔地看著他,內心觸感頗大,心情也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