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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是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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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雲闊抱著賀婉往樓下走,大聲喚著家裡阿姨,他害怕極了,賀婉癱軟在他的懷裡,就像那天的程瑾一樣,他已經因為自己的過錯害死了一個女人,他絕對不能再害死另一個!

“爸。”賀昀聽到動靜走出臥室,一出來就看到正抱著母親驚慌失措的向雲闊,他的心忽然一緊連忙跑了過去,“我媽怎麼了?”

向雲闊此時臉已經一片煞白,兩眼通紅,“快,讓司機開車去醫院!”

一路上向雲闊抱著賀婉的手都在發抖,賀昀坐在副駕駛上,整個人都處在不真實的恍惚中,他沒有想到母親竟然會狠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個家,離開他。

直到將賀婉送進急救室,賀昀大腦都是一片空白,他和向雲闊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同時沉默,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提著一顆心等待著。

向雲闊已經年近六十,五官中,依舊可以隱約看出年輕時的俊朗容顏,他和程瑾是家裡安排相親認識的,如果後來他沒有遇到賀婉,他也可以和程瑾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可是賀婉的出現也讓他知道了什麼是刻骨銘心的愛,只可惜那個時候他已經和程瑾訂下婚約。

賀婉離開津市出國後,向雲闊也算死了心,按照家裡安排和程瑾完婚,婚後生下了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兒,可是放棄舞蹈事業的程瑾產後抑鬱嚴重,她又一直瞞著向雲闊,後來控制慾和疑心越來越重,向雲闊一度感覺那個家太過壓抑。

向雲闊從未想到還會有一天在津市再度遇到賀婉,他感覺那顆已經死去的心又一次鮮活地跳動起來,可是,出於對家庭的責任,向雲闊沒有過多打擾賀婉,然而,當他在醫院急診看到獨自一人抱著孩子看病的賀婉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曾經犯下了多大的過錯!

他只想知道賀婉母子倆的去處,只想確定他們過得好不好,輾轉打聽到賀婉被調到了冀安的一家分公司,向雲闊偷偷跑去冀安,遠遠關注著他們的生活,幾個月後的一天,他再次來到冀安,那天是賀昀的生日,他準備了蛋糕和禮物給賀昀過生日,看著孩子興奮的表情,賀婉沒有制止,然而,那一幕卻盡數落在了程瑾的眼中……

程瑾回到家,出乎向雲闊的意料,她沒有哭,沒有鬧,甚至都沒有詢問,面對向雲闊的解釋她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她累了想要休息,誰料等到向雲闊晚上回到家時看到的卻是躺在血泊中的她……

當時的向雲闊簡直快要瘋掉,向暖受了創傷每天都是一直哭一直哭,直到那天他打電話給賀婉訴說這一切時才感覺終於有了一個出口可以釋放,當賀婉帶著賀昀回到津市,向雲闊終於感覺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願意和他分擔著一切,而這一分擔就是將近二十年。

賀婉將向暖視如己出,甚至比對賀昀還要寵愛,向雲闊知道賀婉想要彌補母親離世對向暖造成的傷害,可是,他更知道賀婉也是在幫他贖罪,原本生活可以這樣平平淡淡幸福美滿地過下去,沒有想到的是賀昀卻對向暖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愫。

向雲闊在聽到賀婉對他說那些的時候雖然自己也有察覺但仍舊不願相信,只能答應賀婉的建議給賀昀介紹了很多名門淑女,可是他統統不在意,後來就開始拒絕相親,反而對向暖更是關愛有加,向雲闊和賀婉這才意識到二十多年前他們種下了什麼樣的因,現在又將要得到什麼樣的果。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向雲闊從來沒有感受過時間竟然會如此漫長,他倚靠在座椅上,雙目緊閉,能做的只有祈禱。

急救室的門終於開啟,醫生走了出來,向雲闊和賀昀一起迎了上去,賀昀一開口竟是不住的顫音,“醫生,我媽怎麼樣了?”

“還好送來得比較及時,已經給病人洗了胃,血液中的藥液成分不是很濃,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等病人自主醒來。”

一番話,向雲闊終於深呼吸放下那顆一直懸著的心,賀昀感激涕零地向醫生道謝,整個人終於精氣神。

VIP病房中,賀婉沉睡在病床中,向雲闊坐在床邊,緊緊握著賀婉的手,看著這個陪自己走過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的女人,心裡滿是說不出的酸楚,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要承受這麼大的心理壓力,向雲闊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選擇了卻自己的生命,真是個傻女人!

賀昀站在床邊,垂頭不語,眼眶仍舊通紅一片,這一晚,他經歷的太多太多,而現在,整個人都處在母親有驚無險的慶幸中,心裡再無其他。

良久,向雲闊站起身看向賀昀,這個在自己身邊將近二十年卻不敢相認的親生兒子,“小昀,我有話想對你說。”

賀昀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向雲闊,突然發現,他們有著極其相似的嘴唇和下巴,賀昀長得更像賀婉,所以他從來沒有意識到其實他和向雲闊也有著很多的相似處。

賀昀隨著向雲闊走出病房,兩人來到安全通道,向雲闊看著窗外天邊依稀露出的魚肚白,提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小昀,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知道,剛才我媽都和我說了。”賀昀喉結滾動,努力平復著聲音中的哽咽。

向雲闊轉過頭看向這個已經比自己快要高出半頭的兒子,眼眸中有些渾濁,“你,恨不恨我?”

“我不知道,我還沒有想過,現在我只想我媽快點兒好起來,只想小暖能夠早點兒回家,只想咱們一家人能像從前一樣開開心心地生活在一起。”賀昀忍不住哽咽,一滴淚忍不住落了下來,“爸,對不起,我錯了,如果我沒有對小暖有其他想法,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一地步。”

向雲闊搖了搖頭,“不,是我錯了,是我自己的一時私慾害了所有的人,這麼多年,是你媽媽一直和我揹負這些,她很難過,現在你和小暖也痛苦,這些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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