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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錄製很順利。
林棲鹿將許靜安錄好的demo導進手機裡，等到週末跟許靜安一起出了校門。
首都音樂學院坐落在首都的繁華地段，兩個人坐了約40分鐘的地鐵，便到了特斯拉廣場。華晨大廈是一棟極高的寫字樓，總共70層，裡面有數十家公司，其中最大的就是歐博和瑞達，兩家公司就佔了這棟大樓一大半的樓層。
兩個人進去以後跟前臺說明了要去的樓層，拜託前臺幫忙摁了10樓的電梯。
“如果歐博不行的話我們是不是還要下來讓那個前臺姐姐再摁一次啊？”林棲鹿說。
楊清雅點點頭，“這種混了好幾個公司的商務樓都是這樣，為了避免混亂，進出都要刷員工卡，坐電梯也只能坐到自己公司盤下來的那幾層。”
電梯門一開，入目的便是大大的“歐博”兩個字。林棲鹿社恐發作，腳下就跟生根了一樣定在原地，好在身邊有個楊清雅，挽著她的胳膊把她帶了出去。
“你好，我們有原創作品想要投給貴公司，能麻煩引薦一下負責人嗎？”楊清雅直截了當的上前詢問。
前臺臉上擺著公式化的微笑，“不好意思小姐，我們不支援線下稽核，作品投遞我們是有專門的郵箱的，您可以將作品傳送至本公司郵箱……”
“好吧打擾了。”楊清雅順便問她要了個郵箱，防止兩家公司都不讓線下稽核，回去以後林棲鹿能直接發公司郵箱裡去。
林棲鹿就像看待英雄一樣看著她。
兩個人又下了樓找前臺姐姐幫忙摁了31樓的電梯。
瑞達公司和歐博的裝修差不多，都是精簡的商務風，楊清雅領著林棲鹿上前，“你好，我們有原創作品想要投遞給貴公司，可不可以幫忙引薦一下負責人？”
前臺笑道，“是什麼作品呢？”
“原創歌曲，我們帶了譜子和demo。”
“好的，請您在那邊坐著稍等一下，我請示一下上級。”前臺指了指不遠處的會客沙發，楊清雅和林棲鹿坐了過去。
坐下沒多久，那位前臺小姐就走了過來，“您好，麻煩這邊跟我來，我們作曲部負責人會跟二位詳談。”
“好的，謝謝。”楊清雅拉著已經社恐到渾身僵硬的林棲鹿，心想還好自己跟過來了不然林棲鹿豈不是直接gg了。
兩人被前臺小姐引入一間會客辦公室，裡面坐著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見她們進來，臉上立刻擠出了一個微笑，“就是兩位小姐說有作品投遞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啊，我是瑞達作曲部的負責人，王宏偉。快坐快坐。”
助理小姐給他們各自上了杯茶。
楊清雅看了眼已經表情空白的林棲鹿，主動開口；“是這樣的，我朋友寫了一首歌想要投給貴公司，您要不要先聽一下demo？”
“當然！”王宏偉看了一眼身體僵硬，低著頭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的林棲鹿，心想原來是個社恐啊。作曲家其實大部分都有點怪癖，掌管著整個公司作曲部的王宏偉更是見了不少怪人。社恐對他來說不算是個事，反正作曲家是幕後的又不用上臺，社不社恐又有什麼關係呢。
林棲鹿乖乖的掏出手機，將提前導進去的音訊檔案點開。
王宏偉看了眼手上的歌譜，歌曲的名字叫《愛人》，平平無奇的名字。王宏偉想。
往下看歌詞。
音樂的開頭是有點陰森詭異的合成器的聲音，王宏偉頭皮一麻，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墜在了心口一樣。
裡面沙啞低沉的女聲在唱；
“太陽還是親手燒光了黃昏
自卑總在夜裡殺了人
別怪他總在夜裡才會承認
你是他最恨的世界裡最愛的人
可惜恨的人沒死成愛的人沒可能”
王宏偉頭皮發麻，高潮部分人聲很輕音樂很響，模擬火車呼嘯而過，最後又加上了警報聲，那警報聲絕望而又瘋狂，就好像被跳軌自殺的人被撞死前的回放，晃眼的白色的燈光，刺耳的汽笛聲，齒輪和鐵軌碰撞，讓人感覺到恐懼和眩暈。
再看看這詞“可是恨的人沒死成，愛的人沒可能”，什麼樣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詞？整首歌曲裡的壓抑，絕望，被歌手娓娓道來，好像人的心口平白空了一塊，冷風呼啦啦的從心口的破洞穿堂而過，後知後覺才發現，好痛。
絕了！
王宏偉內心激動極了。外界都說歐博和瑞達是國內兩大經紀公司，實際上近幾年歐博來勢洶洶，發展迅猛，瑞達則是逐漸力不從心，再加上前兩年運作上犯了錯誤走了錯路，導致一大批藝人和作曲家出走歐博。
這也是為什麼這兩年瑞達瘋狂挖掘素人的原因，不然放在以前，瑞達是不會隨便來個人說投作品就讓負責人出來的接待的。
“這位……？”王宏偉反應過來他還沒問這兩位女生的名字。
楊清雅代替開口；“這位是林棲鹿，也是這個作品的作者，作曲編曲歌詞都是她一個人負責的。”
“林小姐。”王宏偉從善如流的改口，臉上的表情愈發慈祥，“我們很滿意這首作品，你是想單獨賣這首歌的版權，還是說願意籤我們公司？”
“有什麼區別嗎？”林棲鹿在楊清雅的鼓勵下開口問道。
“單獨賣歌的話我們這邊一般都是買斷版權，價格不會太高，可能就幾千塊錢，因為畢竟林小姐是新人。如果籤我們公司，那這首歌的收益就是分成，下載一首歌是兩塊錢，林小姐可以得到20%的分成。如果未來林小姐等級往上升，那分成佔比是會變高的。”王宏偉仔細說道，生怕這麼個好苗子跑了。
“如果我和你們簽約的話，我需要來上班嗎？我還在上大學，可能時間上有點困難。”林棲鹿不想把自己的歌賤賣了，而且之後系統裡的歌就都要花錢買了，林棲鹿看了一眼基本上都是四位數打底。
“這個沒事，我們公司有特殊的制度。像林小姐這種情況呢，只需要每個週末來公司坐班就好。”王宏偉趕忙說。
“我能先看看合同嗎？”林棲鹿看了眼楊清雅，說道。
“當然可以，林小姐稍等一下，我去拿兩份合同過來。”王宏偉迫不及待的起身去列印合同。
見王宏偉出去了，楊清雅才開口；“你想好了嗎？他們這邊的分成很正常，大頭都被平臺和公司賺去了，再加上他們有宣發成本，所以沒有名氣的作曲家一開始拿的份額都很少。等你發了幾首歌名氣上來了就好了。”
林棲鹿點點頭；“我知道這麼個理，沒名氣寫的再好也沒用的。”
過了幾分鐘，王宏偉就拿著兩份合同回來了。楊清雅結果合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就裡面的條款一一問清楚，確認沒什麼大問題以後，林棲鹿便籤了。
“林小姐，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共事愉快啊！”王宏偉開心地摸了摸自己鋥亮的腦袋，“麻煩林小姐留一個郵箱吧，我待會讓人事給你發個offer過去，明天週日你帶著資料過來辦入職就行。林小姐對工位有什麼要求嗎？”
“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坐角落裡。”林棲鹿說。
“沒問題，林小姐你放心，我肯定給你安排好。”王宏偉趕忙向林棲鹿保證道。
這次的線下稽核結果雙方都很滿意，王宏偉加了林棲鹿的vx，告訴林棲鹿有啥事就vx找他。
簽完約走出了辦公樓，林棲鹿和楊清雅兩個人才鬆了口氣，林棲鹿按照約定帶著楊清雅去天街廣場吃了頓泰料。
回到宿舍的時候許靜安不在，據另一位舍友劉青說，許靜安貌似被一個男生約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表白的。
劉青學的是音樂學，一個師範專業，她自覺沒什麼天賦在娛樂圈混不出名堂，只想畢業了考個教資去學校做個清閒的音樂老師。
“你們今天怎麼樣？歌過了嗎？”劉青好奇的問。
楊清雅拿不準林棲鹿想不想說，畢竟這是她的私事，便沒出聲。
林棲鹿主動承認；“過了，今天剛簽了合同，明天去報到，以後週末都要去公司上班。”
“太好了，我就說那麼好的歌傻子才不要呢！”劉青由衷地替林棲鹿感到高興。
“是啊。”許靜安剛一回來就聽見劉青的話，她笑了笑，“我們的小才女回來啦？”
林棲鹿面上一紅，她算什麼才女，她只是有了一個外掛……
但是系統這事她又不能說，只能嗔怪道；“就知道打趣我，歌的成績還不知道怎樣呢，就把我捧起來了。”
“害羞啦？”許靜安調侃道。
“林棲鹿臉皮薄你又不是不知道。”楊清雅雖然嘴上這麼說，表情卻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哎喲，小林同志給我籤個名唄，以後等你出名了我高價賣了。”劉青也跟著起鬨。
“你當我是股票呢？也不怕跌了。”林棲鹿白了一眼。
“跌怕什麼啊，你現在只要有一點成績就是漲啊！姐們幾個看好你是潛力股哦！”許靜安笑著說。
“貧嘴！”林棲鹿被她們調侃的腳趾摳地，不過經過這麼一遭，宿舍四人的關係倒是越發好了，前些日子若有若無的隔閡似乎也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