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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貓不見了，去看一下那裡。”畢立功帶頭走過去，我跟上他的腳步。
那是一團西瓜大小的草堆，中間是個凹下去的窩，像是農村裡的那種雞窩。
“這裡面好像有東西。”我嘀咕著，草下面好像有什麼。
畢立功顯然也看到了，彎下腰一把扒開，撿起來一件衣服。
“這是小孩穿的嗎？”他抖了抖上面的灰，這是一間巴掌大的小衣服，還縫了不少白色的網紗，整體造型歪歪扭扭，很醜，縫合處還冒出了不少黑色的線頭。
“不太像。”我接了過來仔細打量，這明顯就是一件寵物服裝。
“這是剛剛那隻黑貓的衣服，有人在餵它？”畢立功瞪大了眼睛，是誰會去飼養一隻這麼危險的貓，究竟有什麼目的？
“這隻鬼貓很危險，包括它的主人。”
我點點頭也很認同，在晚上單殺一個成年男人都輕而易舉。
畢立功一腳踢倒草窩，重新開始彎腰尋找桂花樹的線索。
我們倆找的腰痠背痛也沒發現什麼線索，整塊綠化場地都快要被我們翻了個底朝天。
“不對，那個桂花樹有古怪，絕對不會輕而易舉的出現。”我在心裡仔細回想那天晚上遇到桂花樹的場景。
先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走，再是聞到一股奇特的濃郁桂香，然後就看到了桂花樹。
跟畢立功講了那天晚上的經歷，他也明白了。
“難道，那棵桂花樹並不是固定在這裡的，需要我們在小區裡面觸發某種條件？”
我點點頭，恐怕只有這個說法了，沒有聞到那股桂花香，恐怕是無法看到桂花樹的。
我們倆商量著，一起離開這片綠化區，彎彎繞繞走到小區西門，按照我記憶中的路線踩上一條鵝卵石小路。
這裡是起點，順著這條幽靜的小路一直往東走，應該就能聞到花香。
草叢裡面有蟲子在叫，這一路一直快走到了東門都無事發生。
畢立功不甘心，我們又走了一遍，這一次都低下頭，裝作不認識路的樣子慢慢走，然而那股桂花香並沒有傳來。
“不行，我們的推斷錯了。”畢立功皺起了眉頭。
“現在的線索已經完全斷了，鬼找不到，桂花樹找不到，就連貓……貓，不對，我還有辦法！”
畢立功停下腳步看我：“什麼方法？”
“我要睡覺。”
前兩天晚上都碰見了那個小女孩，在上午睡覺的時候就做夢夢到了很多線索。那麼今天我用血瞳看到了那隻黑貓，會不會再夢到黑貓的記憶？
“這算什麼辦法。”畢立功用一種看傻子的眼光望著我。
“我沒有逗你，讓我做一次夢，應該會有新的線索，”我指著不遠處涼亭裡的躺椅，“你等我一會兒。”
躺在椅子上胳膊當枕頭，閉上眼睛就開始睡覺。
“你，離譜，你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睡醒？”畢立功嘆了口氣，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閉上眼睛也很難睡著，這幾天的夜班工作已經徹底打亂了我的生物鐘，晚上已經不會有睏意了。
強行閉上眼，身體一動不動，感受著拂過面龐的涼風，眯著眼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睏意。
眼前重新出現畫面，我在一個客廳裡面，抱著枕頭抽泣，肚子裡傳來一陣空蕩蕩的飢餓感。
仔細觀察，我還有手，還有腳，我又變成了那個小女孩。
不對，我的那隻眼睛明明看到的是貓啊。
心裡正疑惑，耳邊突然傳來了貓叫，一隻毛色純黑的小傢伙爬上了沙發，就是那隻抓人的鬼貓，只不過此時無比的溫順瘦小。
我把貓抱起，摟在懷裡輕輕撫摸著。
“小貓，小貓，你好可憐啊，跟我一樣。我沒有媽媽了，你是不是也沒有媽媽了。”
小黑貓像是聽懂了我的話，把頭埋在我的肚子上，親暱的往衣服裡拱。
“我不想在家裡待著了，爸爸，他、他欺負我，唔唔，好痛。我好餓啊。”我抱著小貓哭得稀里嘩啦。
“爸爸要是死掉就好了，是他趕走了媽媽，他就是個惡魔！”
女孩的聲音從我嘴裡冒出，我記下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我想起來了，媽媽好像給我藏的有餅乾，爸爸說那是垃圾食品不能吃。”我抱著小黑貓，光著腳走下沙發，在冰涼的瓷磚上行走，觸感無比真實。
我走到臥室在床頭櫃裡找到了一包很小的餅乾。
撕開袋子，裡面只有三片，捏在手裡已經有些發軟，吃在嘴裡都已經變苦了。
這個口感令我感到噁心，但就這麼吃下去了，剩下半塊餵給小黑貓。
在這時，臥室門外傳來腳步聲，是皮鞋的那種厚重聲音。
一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口，他手裡還拎著一個包。
這具身體我無比熟悉，就是前兩次夢中的父親，只不過，這次不是血臉了，他的腦袋重新出現在了脖子上。
一個精瘦的方臉，髮際線非常高，單眼皮，膚色很黑，一進門臉上就露出了一種詭異的笑容。
這笑裡，藏著刀！
“寶貝，爸爸回來了。”我的頭扭轉過去，立刻爬上了床，從另一邊下去，緊緊抱著手裡的小黑貓。
“從哪裡來的貓？”父親質問著，面容瞬間變得猙獰。
我沒有說話，緊緊的抱著，手裡發了許多汗。
“給我，把貓給我！”父親怒吼著衝過來，抓住貓尾巴就要拽走。
好在黑貓的毛髮非常光滑，他抓了個空。
“不要，不要搶走它。”我哭著趴下，順勢一滾鑽進床底下。
這沒能阻止父親的進攻，他掀開床單低下了頭，那瘮人的笑容重新出現在了視野當中。
“不要，不要，小黑雖然是流浪貓，但是它很乖！”我哭喊著，看著爸爸伸出手，拖著床沿一點點拉了起來。
轟隆！床被父親掀飛，力氣大的嚇人，他伸出手抓了過來，緊緊拽住小黑貓的後腿。
“嗷呃嗚——”黑貓痛苦的嚎叫著，終究還是被父親一把奪走。
他笑著問我：“看看我怎麼把它殺死吧！”
他把小黑貓放在腳下，一腳踩著尾巴，另一腳壓住小黑的身體，還沒有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