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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默默記下來，我從一旁的綠化帶裡撿了一個塑膠袋，套在手上拉開了大門。
蛇很聰明，自己爬了進去，這正好能幫我探探路。
一樓大廳裡十分空曠，各種玻璃瓶塑膠袋等垃圾扔的滿地都是。仔細聞，風中還有一股尿的酸騷味。
手電筒射出的光柱劃過空中激盪起的無數灰塵，這裡面的景象和我剛剛中的幻術還是有些出入的。
還好這次沒有再看見一個接一個的“姥爺”了。
“四號樓到了，那麼放射科在哪裡？”嘀咕著朝大廳的牆上望去，並沒有看見牆上有什麼指示牌還有資訊公告。
我同時也是說給黃徵聽的，不過並沒有如願得到他的好訊息。
“我們沒找到這所醫院之前的規劃建設地圖，不過你先別急，我這就找個以前在這裡工作過的醫生。”黃徵先勸我等一等。
可我早就已經心急如焚了，哪還有時間去等，萬一媽媽或是姥爺出了什麼差錯，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了。
催著黃徵速度快點，我立刻跨過層層腐敗的垃圾，一點點走進了深處。
頭頂的天花板很矮，吊頂上爬滿了蜘蛛網，還有不少青黑色的黴斑，一副破敗的樣子，我就像是走進了一個死人的體內。
走到頭，左邊是一面被封起來的木牆，邊角露著縫隙，我走過去把手電筒伸進去照明，這才看清，裡面是一處普普通通的電梯廳，一共兩臺電梯。
現在醫院廢棄，電梯肯定已經被拆了，就算沒被拆也沒有通電，坐不了，只能走樓梯。
面前的鐵皮消防門鏽跡斑斑，微微合著露出一絲縫，剛一走過去就聽到了一陣細小的風聲。
看來能走上去，空氣有流通就有出口。
而在我的右手邊，電梯廳木隔板正對著的地方，一扇普通的木門上面掛著一個牌匾，寫著六個大字“血液淨化中心”
不是放射科，那就無所謂，抓著塑膠袋包住手，拉開消防門。
空蕩蕩的樓梯要乾淨許多，剛進來只有腳邊有幾個塑膠袋小瓶子。
跨過垃圾踏上臺階，堅硬的踏實感告訴我這不是幻境，大步流星往上走，轉角處轉彎，一口氣走到二樓。
可看到這門的那一刻，我淡定不住了。
這門……沒有把手。
就是一面光禿禿的板，原來把手的位置斷掉了，只剩一小截金屬，手指頭都捏不住。
咬著牙面色陰沉，沒辦法，只好接著往樓上走。
空蕩蕩的樓道里傳來一陣陣漸漸狂躁的腳步聲，我去了三樓、四樓、五樓、六樓、七樓和八樓。
我滿身的汗珠全部冰涼，因為這些門毫不意外的一模一樣，門把手全部斷了，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金屬突起。
靠！
我氣得直爆粗口，立刻把這事給黃徵說了一遍。
但，說著說著，心裡突然就想到了一個不寒而慄的想法……
我記得我剛剛在進來的時候，握下把手開啟門，進來以後手就放開了，接著就是一陣“嘭”得關門聲。
這種消防門的頂部，都是有回彈關門的裝置的！
我咬著牙一步步走下臺階，終於回到一樓，那門板上面，是一丁點泛著金屬光澤的微微凸起。
心裡立刻湧出來一陣絕望的感覺。
當時就應該踢個瓶子把門擋上，但是現在……
把目前的情況彙報給黃徵，那邊立刻就發火了。
毫不留情給給我罵了一通，說讓我嘗試開鎖、撬門，十分鐘後給他個準信兒，不行就偷偷過來救我。
黑白花蛇纏在我的腿上，吐著信子一點點爬了下來。
他在門縫下面鑽了鑽，太大，擠不進去。
而我的匕首，則根本撬不開鎖，刀尖子都別彎了，鎖眼也就多兩道劃痕。
厚重的消防門裡面是水泥、混凝土，我一腳踹在上面都紋絲不動，使出渾身解數也無可奈何。
而我剛打算向黃徵呼叫救援，立刻就聽到了一陣不小的動靜。
“嘚、嘚、嘚、嘚……”
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從樓上一點點傳來，我屏住氣不再發出聲音，把耳朵貼在地上，登時更清楚了。
腳步聲在一點點被放大，從我的耳朵裡鑽進去，重重地轟擊在心臟上。
沉重、神秘，一點點在往下走。
“嘩啦啦——”忽地響起一道水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下來了。
沒過多久，在那腳步聲一點點靠近地時候，我忽地發現，樓梯上面留下來了許多血，掃過一層層臺階，朝一樓的我慢慢湧來。
我緊緊捏著手裡的符紙，四處看了兩眼，抓住黑白花蛇鑽進了樓梯下面的小閣樓裡。
我輕輕搬動一個大紙箱子擋在身前，蹲下來藏好自己。
血液最終還是流了下來，直到我退無可退，鞋子被血液打溼。
我的手電光調到最小看了一眼地上的血泊，在你殷紅的血液之中，分明長著一隻猙獰扭曲的人臉。
頭髮、骨骼、破碎的器官，不停在血泊之中湧動著，給我看得一陣噁心。
而那腳步聲也越來越近了，我甚至有些好奇那是什麼玩意，鬼？
我眨了眨眼睛，心裡已經琢磨好對策了。
回頭正面碰上，立刻掏出符紙砸上去，如果沒效果，第一時間開啟血瞳，秒速收走這玩意。
不過，一開始就放大招，接下來恐怕就危險了。
心裡琢磨著，感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心裡忽地出現一股勇氣，心想反正也躲不掉，乾脆就正面拼死，直接就把手電筒的燈光開到了正常位置，嘴上還向黃徵彙報這裡的情況。
那一頭勸我不要亂動，能逃則逃，我點點頭，深呼吸一口氣，聲音已經進了。
在幾秒鐘後的某一刻，地上的血泊停止了湧動，那些碎肉和髮絲全部定在了原地，而腳步聲的主人，卻遲遲沒有現身。
“譁——譁——”一陣水聲傳來，我瞪大了眼睛，就在樓梯的轉角處，血泊之中浮現了一雙陷進去模糊腳印。
“譁——譁——”再次蕩起陣陣漣漪，血水中的皮肉髮絲和碎骨渣在湧動著。
驀地，全部像魚一樣朝著深陷的腳印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