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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這是來支援合州的，工作畢竟還是放在第一要位，現在還沒到時間，只能來坐坐。
畢立功聽我們說完，臉上的遺憾一閃而過。
他拍著大腿，喊著女友：“幫我拿酒來，不用做菜了。”
“你這身子哪還能喝酒？”畢立功的女友瞪著他，說什麼也不給他拿。
“你！我、我還死不了，算了，我自己拿。”畢立功咳嗽兩聲，推著輪椅一點點挪動，走到客廳的茶几處，拉開下面的櫃子，拿出來一瓶酒和幾個一次性小杯子。
他招呼著我們過去，我們幾個互相對視一眼，也都默默點頭。
這點酒，還不至於對任務造成什麼影響。
“我們一人一杯。”畢立功慢慢倒滿四個小紙杯。
畢大哥先是看著田佳，嘆了口氣：“你們幾個，我和你認識的時間最久，你剛來隊裡的時候，一開始都是我手把手帶出來的。所以以後啊，你也要好好帶新人，守護著這裡每一寸土地，和邪惡做殊死鬥爭。隊裡頭，酒聽著黃徵的話，別犟嘴。”
“還有，你也老大不小了，啥時候物色個小夥子嫁了，也算有個家。”
畢立功揩了下眼角，顫顫巍巍舉起手中的酒杯。
很顯然，他還不知道黃徵已經出事了，說不定這一下，就再也回不來了。
“喝！”畢立功舉起酒杯和田佳輕輕碰了一下，竟然端起來一飲而盡。
“畢立功！”旁邊，他女朋友急得跺腳。
“咳、咳，就快到頭了，這一輩子就這個最後關頭再放肆一把，以後就不敢了。”畢大哥笑著擺擺手。
其實也是沒機會了。
“小寒！”畢大哥端起酒杯看我，“你小子，一條命可都是我硬生生從鬼門關里拉回來的！”
我連連點頭。
“我也不要你對我怎樣。我就一點要求，你小子，以後照顧好我爺爺，讓他多活幾年。還有我那個妹妹，你可得好好盯緊了，叫她唸書多用功，不然以後沒文憑是要吃虧的。”畢大哥說著，下巴在不停打顫，老淚縱橫，幾乎要哭成了一個淚人。
我想到了那個還在上學的小女孩，我想到了那天下午放學時的啜泣，她很久沒有見到的哥哥，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可能不久就會倒下。
我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
“一定，我陳寒今天在這裡發誓，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你爺爺就是我爺爺，我絕對把他們保護的好好的。若違此誓，我以死謝罪！”
“不用，不用，能幫襯一下就行。快起來。”畢立功擦掉眼淚，拽著我的衣服讓我起來。
我搖搖頭，舉起這杯烈酒，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酒液灌進肚子裡，好像燒起一團火，身體都陡然間熱了起來。
畢立功又重新倒滿一杯，仰頭一口喝乾。
輪到最後的馬寧，他的神色也有些傷心。
“畢大哥，你是我的榜樣，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今後爭取向你學習，不會辜負我的身份！”說罷，也是一口喝了。
畢立功再給自己倒滿第三杯酒，眼神中帶有一絲惆悵和迷惘，望了望我們幾人，又看了看馬寧，輕嘆道：“未來的變化我捏不準，今後也都小心一點，這世界，越來越危險了。”
這最後一杯酒，畢大哥都快要咽不下去了，他擦乾嘴角的酒漬，咳嗽了幾下，讓我們快走吧，莫要耽誤了行程。
“好。”
走出門口，我回頭望過去，看畢大哥微微笑著，在衝我擺手。
“再見。”
“再見。”
踏過門口，眼角又忍不住溼潤了。
回到樓下，步行前往小區大門口，時間已經距離正式上崗工作只有一兩分鐘了。
天徹底黑了下來，小區內的路燈亮了。
今天晚上的氛圍有些安靜。
按照安排的任務，我們來到這裡以後就要在小區下面巡邏，遇到有特殊情況，立即前往調查解決。
但是現在並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就在小區裡開車慢慢轉悠，並且隔一段時間就來彙報一下資訊。
時間悄悄到了九點，就在我以為今晚能一帆風順的度過後，忽然遠處傳來一聲“嘭”的聲音。
“什麼情況？”馬寧一腳踩下剎車，我們開啟車門就朝傳來動靜的地方望了過去。
在小區大樓下面的綠化帶裡，赫然躺著一個摔死的男人，赤著腳，面朝下，肥大的肚子撞在地上整個摔爛開了，內臟都掉了出來。
血腥味直衝鼻腔，輕輕默默，深處還帶著溫熱的氣息。
“剛剛掉下來的。”田佳呆呆地說著。
我們幾個一起舉頭望著，明亮的燈光照了上去，立刻就看到某一個窗戶上，有一顆腦袋瞬間縮了回去。
“是誰……”
田佳呢喃著，立刻摸出來一隻小蛇，放下來讓他嗅嗅死掉男人的氣味，讓我們立刻上樓。
從漆黑的樓道里一直往上爬，一直跟著小蛇上到第十二樓的位置。
走進樓道，赫然發現有一戶人家的門居然開啟了。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我剛打算進去就被田佳一把拉住。
“別衝動，我們先看一下同層樓的其他家。”說著，田佳收起小蛇，敲響了對門的一戶人家。
“咚！咚！咚！”
屋裡面一片沉寂，幾乎聽不到任何動靜。
“應該是沒人吧？”馬寧問著。
“可能，”田佳眉頭一皺，跑到旁邊一戶人家又敲了起來。
“有人嗎？開個門，是派出所的。”
還是沒人，裡面聽不到一點聲音。
我心裡忽然出現一股不詳的預感，對於未知的食物，人類總是保持恐懼的心理。
“旁邊這戶有貓眼。”馬寧突然指著說道。
自顧自的上去忘了一眼。
“啊！”他立刻大叫著後退，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裡面死人了，有個人倒在了地上。”
我嚥了口唾沫，上前觀望著，裡面的屋子燈還沒關，人卻死了，躺在地上，屍體發紅發腫。
“別大意，我先彙報一下。”說著，田佳把這裡的情況在群裡說了一遍。
“那，我們現在還要不要進去看看？”我看了眼那個敞開的大門，屋裡面的有些亂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