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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頓住，急忙看向身後。
這一回頭，我又懵了。
剛才離得太近，我匆忙之下沒來得及看清楚，直到跑出一段距離，再度回身去看的時候，才發現剛才那張“人臉”，果然不是鬼魂。
即不是鬼魂，也不是屍體啥的，而是一種長得很古怪的“果實”。
是的，那玩意就是一種吊在樹上的果實，大小和成年人的臉盤接近，是橢圓形的，果實表面，居然還生長著五官。
果實上面的五官生長得特別清晰，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只是表皮是綠色的，遠遠看過去，和真人幾乎沒差。
同樣的鬼臉果實，遠不止一枚。
在我剛才休息的那棵大樹上，還垂下來更多的樹藤，幾乎每一個樹藤上，都結出了這樣的“人臉果”，密密匝匝的，好似一堆沒有表情的人臉雕塑，經風一吹，在樹枝上嘎吱嘎吱地晃動著。
那些面無表情的“人臉鬼”，就這麼詭異地望著我們，即古怪，又讓人心裡直發毛。
“胖子，這、這到底什麼情況啊！”我徹底驚呆了，退到趙承一旁邊，哆嗦著嘴唇問道。
趙承一比我淡定一點，盯著那些“人臉果”研究了半天，忽然皺下眉頭，沉聲說，“人臉果的果樹，應該是依靠吸收人類屍體上面的營養，才能長得這麼發達。”
換言之，這些詭異的人臉樹，是被人用屍體當成養料培育起來的。
因為屍體太多，帶著強烈的怨氣，這也導致大樹的根莖在吸收這些屍體養分的時候，攝入了大量的屍怨氣，這才會結出這麼多類似鬼臉的果子。
“什、什麼……”
我被嚇慘了，額頭上冷汗直湧，顫著聲說，“照你這麼說，我們腳下豈不是全都是屍體。”
“應該是的。”
趙承一臉色古怪，忽然收回視線，滿臉嚴肅地對我說，“聽師父說，上古時代的南疆部落，十分流行活人殉葬，南冥古墓的主人，應該是某個身份十分尊貴的人，通常這類人一旦死後，往往都會在陵墓附近，搞出很多個活人的殉葬坑……”
我頭皮發緊，趕緊搖頭說，“你別說了，看來我們距離古墓已經不遠，真是造孽啊，當年殉葬的時候，古墓的主人究竟害死了多少人，才會形成這樣的規模？”
趙承一也躲著嘴唇說，“一次性搞了這麼活人殉葬，這些殉葬者們怨念難消，很容易形成‘積屍地’，各種怨氣積攢千年不化，也難怪這裡的冤孽氣會這麼重，甚至連樹木都受到了感染……”
他話音剛落，我就覺得後背涼涼的，莫名有種被毒蛇咬中的感覺。
隨著後背涼意加深，我也急忙停止討論，忍不住扭頭看向身後，結果這一看，我卻在溪流的上方，瞥見了一個穿著破爛，頂著大肚子的女人，正陰惻惻地蹲坐在那裡，用一對瀰漫著紅血絲的眼球，怨毒地瞪視著我倆。
是田勇媳婦！
她果然這這裡！
我腦門子“嗡”了一聲，幾乎都嚇到失聲了，趙承一覺察到我的不對勁，也趕緊抬頭去看，一眼就瞥見了那個蓬頭垢面，將大半邊臉都隱藏在頭髮下的女人，腮幫子一抖，趕緊吼道，“你居然在這裡，趕緊跟我們回去！”
“咯咯……”
田勇媳婦姿勢古怪，用兩隻胳膊支撐著上半身，身子反仰，將隆起的肚子朝向天空，脖子卻猛地往後仰，那張森白的臉上，流露著令人心悸的獰笑，忽然飛快地爬動起來，一下子就消失在林中不見了。
“追！”
我和趙承一都嚇得打起了哆嗦，但還是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追上去。
狂奔途中，我回想田勇媳婦那個古怪的爬動姿勢，忍不住對趙承一問道，“是不是被鬼附身的人，都喜歡反著爬？你看她那姿勢也太奇怪了，跟個蜘蛛一樣。”
趙承一顫著聲說，“可能是為了保護肚子裡的鬼胎吧，先別管了，追上去再說！”
田勇媳婦雖然爬動的姿勢很怪，可那速度卻不是一般人能趕得上的，我和趙承一撒腿狂追，眼睜睜看著她爬向一棵大樹，只一溜煙的功夫，便徹底爬得沒影了。
“她怎麼不見了，難道會隱身？”我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
趙承一卻輕輕推了我一把，指著大樹腳下說，“你好好看看，那裡有個樹洞，她沿著樹洞鑽進去了！”
我應聲一瞧，發現果然，在那棵“人臉果樹”下面，存在一個直徑接近半米的洞口，黑黢黢的，裡面還飄蕩著詭異的白霧，根本看不到盡頭。
“這樹洞是幹嘛的……”我越看越覺得奇怪，趙承一卻橫下一條心，把腳一跺，咬牙說道，“不行，今天非把她逮住不可，走，我們也下去！”
“好吧！”
儘管心裡害怕，也不確定我倆究竟能不能對付得了這個被厲鬼附身的女人，但我還是選擇了聽從趙承一的建議。
這件事耽誤太久，再不想辦法把她搞定，只會越來越沒完沒了。
想到這兒，我和趙承一便小心翼翼地趴在樹洞邊，沿著土坑滑行了下去。
剛才在洞外看不清楚，等下了樹洞，我才發現裡面別有通天，居然衍生出一個黑黝黝的洞穴，一直往下延伸，根本探不到底。
我急忙讓趙承一等等，從土坑旁撿起了一塊石子，猛地丟了下去。
那石子沿著洞口往下翻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一直持續了十幾秒，好是聽不到落地的動靜。
狗曰的，這洞口好深！
我和趙承一都嚇一跳，大眼瞪著小眼，都感到不可思議。
良久後，我忽然想到什麼，掐著趙承一大腿說，“對了，這山裡不是有個古墓嗎？這麼看來，這條洞穴應該可以直接通到古墓下面，沒準黃寡婦去的地方，劉老三他們也在！”
趙承一疼得齜牙咧嘴，急忙把我的手推開，滿臉委屈地說，“我早想到了，麻煩你下次掐自己的大腿，別用我的！”
想到這個可能，我倆都滿是興奮，一想到馬上就能進入古墓，找到劉老三他們，便急忙取出火摺子點燃，沿著那彎彎曲曲的洞口，謹慎地往下爬。
好在這洞口還算寬敞，我和趙承一一路小心翼翼，往下爬行了將近二十分鐘，倒也有驚無險。
不久後，我依稀聽到了一些水聲，趕緊舉著火摺子繼續爬，感覺洞口似乎豁然開朗了起來，洞穴也沒剛才那麼陡峭了，想必是進入了古墓甬道。
我停下攀爬的動作，嘗試著站起來，還沒顧得上打量周圍的環境，趙承一卻忽然把手指向前面，一臉古怪地驚呼道，“青雲快看，前面有個甬道，裡面都是水，上面還有好幾塊木板！”
我心裡一咯噔，急忙朝前看去，果然發現在我倆面前不足二十米的地方，出現了一條開闊的古墓甬道，甬道里面浸滿了渾濁的水流，緩緩流淌著，發出嘩啦啦的水聲。
而在水道上面，還漂浮著幾塊廢舊的木板，看造型，有點像被人拆卸下來的棺材板。
能拆下這些棺材板的，應該就是劉老三了。
看來在不久之前，劉老三和慧明禪師也經歷過這條水道，他們拆下這些棺材板的目地，應該是為了製作簡易的木船，從水道中飄過去。
只要跟著水道走，就一定能找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