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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摘星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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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牆角傳來一陣輕笑。尋聲看去,只見莫待正旁若無人掩嘴發笑。見眾人都盯著他,他忙收起笑容,端肅地坐著。過了片刻,又噗嗤笑了。

蕭思源甩手問道:“你笑什麼?本王說得不對麼?”

“對,對……特別對!”莫待抿了抿嘴,似乎在竭力忍耐笑意。“謝三公子何必惱怒?不管是為奴為僕,還是賣身勾欄,那都不是誰願意的事,不過是被逼直絕境的無奈之舉,有什麼好丟人的?至於令尊娶妻的理由,是被迷惑了還是真心所向,只要他沒傷害到旁人,只要他幸福開心,你這個做兒子的就該為他高興,不是麼?再者說,令堂人品怎樣,令尊心性如何,你這個做兒子的還不清楚麼?怎麼竟在意起這些閒言碎語來了?最關鍵的是,小王爺話裡的原意是誇讚令堂勇敢堅強,令尊通透豁達,你可莫聽岔了意思。”

謝輕雲的手離了劍鞘,眼裡的怒氣卻並未有緩和的跡象。

蕭思源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仙后鳳體違和,無法出席晚宴,蕭堯也就臨時改了行程,派他過來圓場。他沒看之前的比試,不知道莫待與謝輕雲的關係,更不清楚莫待的手段,還以為只是個想出風頭的新手,根本就看不上。“你是何人?”

“無名小卒,不足掛齒。”莫待踱步到蕭思源面前,也不行禮,就那麼站著,慢吞吞地道,“雖然是初次見面,但我怎麼感覺小王爺很喜歡說陳年舊事,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這可不是好習慣。不過,話說回來,日子這麼乏味,不找點樂子也確實沒勁。只是,魔君魔後的那點事早就是陳芝麻爛穀子了,再翻一千遍也難翻出新意。我這裡有一樁風流韻事,就算再過幾十年也還是奇聞,小王爺可有興趣聽一聽?”

“本王沒那麼無聊,誰的事都願意聽。”

“和你自己有關的也不聽?那可不行。我想說給你聽,你卻要掃我的興,我會不高興的。”

“你不高興?”蕭思源不屑地道,“你高不高興與本王何干?”

“我不高興,也就不會讓你高興。不信?你瞧這是什麼?”莫待的手在蕭思源的胸前晃了晃,一塊紅得像血的玉佩就到了他手裡,“這不是聖上的貼身之物麼,怎麼在你這裡?”

“大膽!敢偷本王的東西!”

“看看而已,又不會怎樣。”莫待拎著玉佩的繩子來回晃,“這塊鳳血石紋理清晰,色澤均勻通透,且內有云遮月,星滿天的奇景,是聖上極其珍愛的佩飾,幾乎從不離身。那會是什麼原因讓聖上割愛,把它賜予了你呢?是因為寧王戰功赫赫,護國有功?還是因為你出類拔萃,有功於江山社稷?都不是。是因為聖上和寧王妃的關係,更因為聖上和你的關係。”

此言一出,大殿裡靜得落葉可聞。當年,寧王帶兵遠征,歷時一年零八個月。眼見勝利在即,卻接到慕連城送去的急詔:皇帝要他以兵敗為由,即刻退兵,且不得以任何理由抗旨,否則殺無赦。寧王不敢抗旨,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收兵回朝。回京後不到四個月,寧王妃生下一個白白胖胖足斤足兩的孩子,取名蕭思源。不管寧王府如何嚴防死守,寧王四個月得子的事還是傳開了。一時間,朝野內外議論紛紛。後來,知道真相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而那些從未停止過的猜測也再沒人敢宣之於口。可今天,莫待卻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還說得不那麼隱晦。這種膽大妄為,連蘇舜卿都被震撼了。

蕭思源怒道:“你敢汙衊聖上!”

“我怎麼就是汙衊了?鳳血石不是聖上所賜?聖上和你及寧王妃沒關係?你們可是一家人吶。再說,是不是汙衊你心裡不清楚?”莫待隨手拈了顆果子不輕不重地捏著玩,話也還是說得不緊不慢的,“小王爺,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剛才你說謝三公子說得那麼順嘴,那麼義正言辭,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說別人是在汙衊?果然,刀要插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所以嘛,我都說了,翻舊賬戳別人傷口的習慣不好,得改。”

“你!找死!”蕭思源的臉一變再變,殺心已起。

秋嫣然被莫待吊兒郎當的樣子逗樂了,嘴裡的菜噴了一地。她不理睬秋漸離警告的眼色,捂著嘴笑得停不下來,心裡已經把莫待誇上天了:這小子真帥!

石中堂也想笑,最後到底還是端著臉默坐。他默默感慨完初生牛犢不怕虎,又開始感慨後生可畏吾已衰。打心裡講,他不討厭莫待,甚至有些欣賞他的膽識。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莫待太過愚魯,竟然為了外人去惹那權勢傾天的人。而與他鄰座的端木羽輝的想法則與他完全不在一個點上。端木羽輝想的是:悶葫蘆一樣的人,說起話來倒嚴密得無懈可擊。蕭思源囂張跋扈慣了,幾時吃過這樣的虧。這個馬蜂窩可不太好收拾……她見柳宸鋒正朝自己這邊看來,舉了舉手中的茶杯,那意思是:既然已經有人出頭了,那咱們就喝茶看戲吧!

柳宸鋒會心一笑,將面前的果品遞給沐北和楊爍:“宴席之上無大事。踏踏實實吃東西。”

雪凌寒聚靈力於手指,隨時準備出手相助。他絕不允許莫待被暗算的事再次發生,不然,他會痛恨自己。

謝輕雲提劍在手,夜月燦也到了他身邊,都是臨戰的表情。

伺候蕭思源的兩名男子舉劍刺向莫待,劍招極為迅猛毒辣。謝輕雲正待幫手,莫待左手輕拂,將他與夜月燦推到門外,右手已奪了那兩人的劍扔到地上:“是想用你倆的脖子試試這劍夠不夠鋒利麼?”

蘇舜卿立即上前,擋在蕭思源身前:“莫公子息怒!”

“怕他作甚?他再敢胡言亂語,本王割了他的舌頭!”

“還以為你要說誅我滿門。”莫待的臉色冷淡了許多。“城主大人,我本不想管閒事,卻也見不得滿嘴胡唚欺負人的。”

“本王就是欺負他,你能奈我何?你這麼護著他幹嘛?他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

蘇舜卿心裡罵著蠢貨,嘴上忙不迭地圓場:“小王爺喝醉了,莫公子千萬擔待。”

“擔待?如何擔待?謝三公子是與我不沾親,可他確實是我兄弟。小王爺欺我兄弟,辱我雙親,我擔待不了。要麼他賠禮道歉,要麼他拿命謝罪。如果城主想出頭我也不反對,只是,你得考慮好後果,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蕭思源額頭青筋暴跳:“要本王賠罪?賤民也……”他的話還沒說完,耳邊已響起一聲脆響,接著又是一聲。“你……你敢打本王!”回答他的,是更為響亮的耳光聲。

莫待的眼裡閃過一點嘲諷:“我不但敢打你,我還敢殺了你。你信不信?”

酒杯在妧義的唇邊停了停,緩緩放下:看走眼了,原來是個暴脾氣,倒有幾分我年輕時的氣勢。她的目光在謝輕雲臉上轉了轉,眼裡的冷色變淡了:一個看似急躁,實則沉穩;一個看似溫厚,實則扎手。兩人結伴走江湖,倒是一對好搭檔。

蘇舜卿想將蕭思源護至身後,不料莫待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把扣住蕭思源的肩膀,高聲道:“城主是想將小王爺撕成兩半麼?”他稍微用力,蕭思源就疼得齜牙咧嘴。“這麼體面的場合,我不想搞得血肉橫飛的。小王爺,我這個人粗暴,下手沒輕重。你可別亂動,當心傷了自個兒。”

蘇舜卿忙後退兩步,笑道:“我不動就是。小王爺年輕不懂事,還請公子看在寧王鎮守邊關的份上,別傷害他的獨子。”

蕭思源罵道:“不許求他!一個江湖騙子,也敢跟我寧王府叫板!”

莫待一聲輕笑:“城主你看,真不是莫某人不給寧王面子,實在是小王爺他不需要我給的面子。”他圓潤短淺的指甲在蕭思源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又說,“我孤身一人,光棍一個,小王爺也別想著搬出誰來嚇唬我。聽話點,當個乖孩子,咱倆都省事。”

“要殺就殺,廢什麼話!本王要是怕死,就不是寧王府的人。”

“還挺有骨氣。你是好漢,不怕死。可你想過沒有,你若死了,寧王妃怕是會哭瞎眼。且你是皇室宗親,聖上向來看重血脈親情。你說,他會不會治寧王一個保護不周的罪名?寧王府會不會因此被抄家滅門?果真如此的話,那可就太慘了!百年帥府,因你而毀。九泉之下,你能心安?”

秋漸離嘆道:我一向覺得那人的攻心術最是厲害,沒想到,又來一個。若他倆聯手算計人,怕是我也防不住。可原本,他是這世間心思最簡純的人啊……

蕭思源立時就蔫成了霜茄子,氣焰全無,只是眼裡依然冒著仇視的火焰。

莫待雙眉一挑,冷笑道:“看來你是能安心的。行,那就讓寧王妃給你收屍吧!”

“別!別殺我!”蕭思源狠咬嘴唇,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兩位公子,本王酒後胡言,多包涵!”

“別有下次。”莫待的手立刻離了他的肩膀。“小王爺應該也累了,不如就讓城主送你回府休息。他日寧王爺問起宴會上的事,兩位可要仔細作答。畢竟,有些事說出來就是傷,也不宜拿到檯面上來說。”他丟下玉佩,走向謝輕雲和夜月燦,溫平和善,完全看不出是個於談笑間取人性命的狠角色。

蘇舜卿扶著蕭思源,暗中鬆了口氣:“蘇某懂得。”

莫待一隻腳已邁出了門檻,聞言又縮了回來,指著額上的飛花令道:“我現在是碧霄宮的書童,如果小王爺找我有事,可以請凌玥上神代為轉達。”

蕭思源雖氣得頭頂冒青煙,也不敢再說刺激莫待的話,只得眼看著他衝殿內的人抱了抱拳,出門去了。

殿外月明風清,繁星如豆。夜幕下的鳳梧城被燈火與月光點亮,在靜默與喧鬧中看盡世間的悲歡離合。

三人站了很長一段時間,謝輕雲也還是沒能將感謝的話說出口,只是陪著莫待觀賞星空。先不說寧王官居一品,深受蕭堯倚重,多數朝廷重臣都與他交好,與他為敵就相當於與朝廷為敵。單是蕭堯對蕭思源的百般疼愛,就足以將他置於死地。這份情義要用什麼樣的言語才能表達一二?“你……”

“你們不是一直想跟我喝酒麼?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莫待指著一處遠山道,“早就知道這晚宴無聊,不能暢飲,便提前讓長風帶了好酒在娑羅山等待。走了,別讓他久等。”

夜月燦興奮得摩拳擦掌:“終於可以不醉不歸了!”

“咱們怎麼過去?”謝輕雲問,“這段路程不近。”

“當然是直接去。我正想再見識這位兄臺的輕功。”

“三位公子,喝酒能帶上我倆麼?”背後有人問。回頭一看,竟是沐北與楊爍。兩人落落大方地行禮問安,沒了先前的拘束。

夜月燦笑道:“喝酒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鬧了。”

莫待微微頷首,既是見禮,也是邀請。

沒聊幾句,秋嫣然和凌秋雁也跟出來了。還隔著兩個花壇,秋嫣然就大聲嚷嚷開了:“各位,我和秋雁也來討杯酒喝。”

凌秋雁沒說話,只飛速掃了眾人一眼,臉紅得跟熟透了的西紅柿似的,一戳就能流出鮮紅的汁來。秋嫣然將她推向夜月燦,笑道:“她歸你照顧,我要敞開了喝酒。”

夜月燦笑道:“沒問題。你儘管放開了喝,酒嘛,莫兄管夠。”

莫待腳尖點地,身體便飄了出去:“能追上我的,才有酒喝。”

眾人連忙跟上,生怕掉隊。一行人中,楊爍的輕功最差,話也最多,路沒走幾里話倒說了兩籮筐,還時常只顧著說話而忘了趕路。每每這時,莫待就會放慢速度,告訴他提速的訣竅。凌秋雁內力最差,疾馳久了也露了疲態。夜月燦將內力分與她,助她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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