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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隻看著葉涼墨傻笑:“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爹孃來帶你回家了。”
葉涼墨的淚水頃刻間決了堤。
她胡亂擦著,可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哎呦,好孩子,快別哭了。”毛小花一臉心疼地拿出帕子,輕輕替葉涼墨擦去臉上的淚水。
毛小花看著瘦了一圈的葉涼墨,心中發酸。
她一把拉起葉涼墨的手臂,道:“阿墨,走,跟著爹孃回武館去,孃親自下廚,給你整幾個好菜,你與你爹爭幾杯,也好去去你身上的晦氣。”
葉三趕忙幫腔:“對,阿墨,你娘說得對,咱們這就回去,他們不疼,爹孃疼,他們要是不吱聲,或者態度有丁點不好,你就在孃家住著。”
“武館裡近幾年收成不錯,養你不成問題,最好把咱們那寶貝大外孫,寶貝大外孫女也接回來。”
“侯府不稀罕,咱們三和武館稀罕。”
“謝謝爹,謝謝娘。”
“傻丫頭咋還謝上了,就蹲了一晚,怎麼腦袋都有些不正常了。”葉三說著便去探葉涼墨的額頭。
這一摸,葉三臉色大變:“阿花,阿墨額頭燙得很,怕是燒了。”
毛小花急忙拿手去探:“哎呦我的個乖乖啊,咋燙成這樣了,當家的趕緊去請大夫。”
“哎。”葉三應聲而去。
“找個好點的大夫,不差錢。”毛小花這邊緊追著喊了一聲。
葉三那頭遠遠地應了一聲:“知道了,我還要你提醒。”
“死老頭子。”毛小花低低罵了一句,彎下腰,要去背葉涼墨。
阿翠趕緊上前幫忙:“花爺,要不還是讓奴婢來背吧?”
毛小花瞪了她一眼:“你花爺還沒到背不動自家女兒的時候,廢什麼話,趕緊將阿墨扶上來。”
阿翠不敢遲疑,立馬照辦。
一個扶,一個兩手將葉涼墨往身上一帶,利落地背好了。
葉涼墨這才反應過來,正要拒絕,毛小花便揹著她朝著武館飛奔而去。
說是飛奔,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誇張。
跟在後頭的阿翠也漸漸落在了後頭。
雙環沒有跟過來,大抵是回府了。
“阿墨啊,累了就趴在娘肩頭睡一睡,一會就到了啊。”毛小花氣息微喘,還不忘關心葉涼墨。
葉涼墨有些拘謹,抬著的頭緩緩朝著毛小花的肩頭靠去。
好暖和,好舒服。
“娘。”葉涼墨低低喚了一聲。
“怎麼了,阿墨,可是哪裡不舒服,你再忍忍,大夫很快就能到了。”
肩頭熱乎乎的腦袋蹭了蹭毛小花的脖頸,啞著嗓子道:“我又有娘了。”
“傻孩子,還這樣說,娘一直都是你的娘。”
“嗯。”葉涼墨低低嗯了一聲,不敢再說,鼻尖的酸澀,喉嚨的哽咽一時間又帶出無數淚珠來。
一搖一晃間,葉涼墨竟然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見到了真正的葉涼墨。
葉涼墨一身黑色勁裝,頭髮高高豎起,一臉的英姿颯爽。
她從門縫處飛了進來,指著她大喊一聲:“葉墨,誰讓你睡我的床,蓋我的被子,這是我的房間!”
葉墨看著突然猙獰起來的葉涼墨,有些心虛的直起身子,道:“是娘,是娘讓我睡的,我發燒了,就躺一會,等我好了,我就走。”
“是娘啊。”說到娘,葉涼墨的臉色又舒展開來,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葉墨,既然是娘讓你睡,你便睡著吧。”
“娘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你一定要好好孝順她,還有爹。”
“好,好,我一定好好孝順爹和娘。”葉墨趕緊應下。
“若是有一天,讓我知道你欺負了他們,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我走了,我要去找姐姐了。”
“姐姐她一個人太孤單了。”葉涼墨嘴裡一個太字拖得老長。
葉墨突然想到了什麼,焦急道:“葉涼墨,究竟是誰害了你與你姐姐?”
“是她。”
“是誰?”
葉涼墨突然表情扭曲,身上一顫一顫的:“冷,冷,好冷。”
“你,你怎麼了?”葉墨一股腦兒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她託著被子想要給葉涼墨蓋上。
突然葉涼墨整個身子一縮,虛虛一晃,從葉墨的身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地上冰涼刺骨的寒意襲來,咯吱一聲響,地上裂開一道長長的縫隙。
葉墨整個人都被那一處黑洞給吸了進去。
“啊.....”
一時間天旋地轉。
“阿墨......“
“小姐,小姐,夫人....”
“阿墨。”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阿翠與毛小花的。
“花爺,小姐醒了。”阿翠拿帕子替葉涼墨擦拭著額頭滲出的汗珠。
正在一邊呼呼吹著湯藥的毛小花,將藥碗往桌子上一放。
立馬跑到女兒床頭,握了葉涼墨的手道:“阿墨,餓不餓,外間熱著薄粥,娘給你盛一碗去。”
葉涼墨搖搖頭:“娘,我想喝水,我好渴。”
“有,有,備著呢。”
阿翠聽了早已起身去桌子上的暖壺裡倒了一盞茶送過來。
葉涼墨接過茶盞,一股腦兒灌了下去。
“阿翠,再倒一盞。”
“是。”
毛小花伸手朝著葉涼墨的額頭輕輕探了探,眼裡滿是心疼:“好在退下去了,發了這麼多汗,可不就是渴了嘛”
“阿墨,還有哪裡覺著不舒服?若是有,娘讓你爹把大夫再叫來給你瞧瞧。”
葉涼墨搖搖頭:“娘,我沒事了。”
“沒事了就好,你緩一緩,把那碗藥喝掉。”毛小花指了指桌上還在冒著熱氣的湯藥。
湯藥自帶的苦味已經在整個屋子瀰漫開來。
葉涼墨只覺胃間一股子反胃。
毛小花看到女兒蹙眉,豈能不知,這丫頭打小便不愛喝藥。
她接過阿翠遞過來的一盞溫茶,送到女兒手裡,笑著道:“信安堂的李大夫不愧是太醫院出來的,幾針下去,昏睡的你整整喝了半碗湯藥下去。”
“後來你就一個勁地發汗。”
“他說你昏睡八個時辰後才會醒,果然是這樣。”
“他還叮囑你醒了後半個時辰內,需得服下那碗湯藥,一滴都不能撒。”
“娘,我竟然昏睡了這麼久了,現在什麼時辰了?侯府裡可有人來過?”
“你呀,管那麼多,侯府塌下來也有他冷陌寒頂著。”
“侯府出了什麼事了嗎?”葉涼墨有些擔心孩子。
“能有什麼事,好著呢,娘就是打個比方。”
“喝了藥,你再好好睡一覺,還早著呢,才過三更。”
葉涼墨點點頭:“那我現在便將藥喝了吧,娘也好早點去休息。”
“娘不困,你先睡,等你睡著了,娘就在這榻上對付一晚。”
“娘守著你。”
“娘,你怎麼對我這麼好?”葉涼墨聲音有些哽咽。
“嗨,你這孩子這次回來咋那麼多愁善感,把孃的眼淚都給勾出來了。”
毛小花抬起袖子胡亂擦了一把淚水,紅著眼眶道:“娘,就剩你這麼一個女兒了,娘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
“娘。”
“哎。”
阿翠端著一碗將冷的湯藥,看著眼前抱團哭泣的母女倆,不知道是該提醒,還是該讓她們哭夠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