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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華苑內,李年西一一給三人看診。
看到冷瀟瀟時還和顏悅色。
“嗯,不錯。”
看到冷一笑時瞬間雞飛狗跳。
冷一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李年西給他診脈時,他的小魔爪快準狠地伸向了李年西的白鬍子。
眨眼間,李年西的白鬍子生生被揪下一小撮來。
李年西疼得真想操起診脈去拍這小子的腦袋,但理智讓他生生忍住。
他兩手捂著下巴,憤憤道:“你小子,拔老夫的鬍子作甚?”
“戲本子裡說神仙爺爺的白鬍子,可以變出人參來。”
眾人皆是無語。
葉涼墨也很是無奈,滿含歉意地對李年西道:“李大夫,實在抱歉,犬子尚小不太懂事。”
轉而又對著冷一笑呵斥道:“冷一笑,待會看我怎麼收拾你。”
冷一笑很不服氣,哼哼了幾聲:“你又憑什麼收拾我,我又沒有拔你鬍子。”
葉涼墨氣得肝疼:“憑什麼?憑我是你的姨母。”
“還有,如今,我是你正兒八經的嫡母,教訓你一頓那都是輕的,哪怕打你一頓都是打得的!”
葉涼墨抬手佯裝要打,冷一笑見了,一溜煙躲到了自家姐姐的後頭。
可惜冷一笑估錯了她姐姐的站隊,姐姐一個毛栗子敲到頭上,冷一笑瞬間眼淚汪汪。
“冷一笑,母親教你的禮數是不是全忘了,跟李大夫道歉。”
冷一笑嘴一嘟,一臉的倔強:“我又沒有錯,戲本子裡是這麼說的,神仙爺爺的白鬍子可以變成人參。”
“那人參只要熬湯喝下,什麼病都好了。”
“我不想喝苦藥,也不想姐姐喝苦藥,我只是想姐姐與一笑的病快點好起來。”
“這又有什麼錯嘛!”
“現在這些扒下來的白鬍子還是白鬍子,我又沒有錯,還不是因為李大夫不是神仙爺爺。”
一通哭喊下來,冷一笑的小臉早已漲得通紅。
他抬起自已的小手來回抹了抹,滿臉的眼淚鼻涕,看得好生可憐。
冷瀟瀟見自家弟弟如此說,自是不好再苛責。
畢竟弟弟也是為了她好。
雖然道理上來說,弟弟還是錯的,但從情理上來說,弟弟貌似也沒什麼錯。
她一把摟住自家弟弟也默默流起淚來。
葉涼墨看著姐弟倆如此,哪裡還有什麼脾氣,忙對著李年西頷首道:“李大夫,今日的事真真對不住了,都是我教子無方。”
“日後,我一定好好調教,等調教好了,今日之事,我還是會讓冷一笑跟您好好道個歉。”
李大夫擺擺手,他也不是什麼老頑固,鬍子拔下那一下確實疼得他想揍人。
但這一會過去,哪裡還有多疼。
反倒是對眼前這個小娃娃喜歡的緊。
“夫人不必如此,小孩子的脾氣,老夫都懂,老夫當太醫那會,宮裡頭難纏的小主子見得也不少的。”
李年西習慣性地又擼了擼自已的白鬍子,衝著冷一笑道:“冷一笑是吧?你既然這麼怕苦,這麼不喜歡喝苦藥,怎麼不自已去學醫,等你自已會了醫術,你自已給自已配不苦的藥不就好了。”
冷一笑眼前一亮,瞬間止住了哭聲。
“當真?”
“當真。”
“那您怎麼不配,要給我們喝這麼苦的藥?”
“那是因為我的醫術還不到家,配不出不苦的藥。”
“不過,你可以試試,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老夫日給你一個機會,你若願意學醫,老夫今日便收你當個關門弟子,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你,你可願意啊?”
冷一笑想都沒想,拒絕的話從他口中脫口而出:“不願意。”
李年西再次對這個小娃娃刮目相看,他可是京中高門貴族人盡皆知的李太醫。
莫不是這小娃娃不知情,罷了,再試試。
“冷一笑,老夫可是京中有名的太醫,你確定不拜?”
“不拜,你是太醫,又不是神醫,連不苦的藥都制不出,我拜你何用?”
李年西也不惱,反倒也是帶著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冷一笑。
這真真是人小鬼大,才四歲的小娃娃,主意竟然這般大。
不過他李年西就喜歡有主意大,特立獨行的人。
這釘子碰得李年西一點脾氣都沒有。
來日方長。
他揮揮手,自已給自已搭了個臺階:“冷一笑,老夫念你小,不懂事,哪天想學了,就來信安堂找老夫。”
“老夫今日說的話,日後還做數。”
說罷,便轉身去給葉涼墨看腳。
這一看,老大夫眼一厲,嘴裡倒出一句話來:“是個不聽話的,不僅走了路,還上躥下跳來著,這腳是不打算要了?”
葉涼墨心中一虛,趕忙承認自已的錯誤:“我見腳上已無大礙,晨起揮了會兒鞭子。”
“昨日走去靈堂給小姑子上了柱香,別的活動也沒有了。”
李年西的臉色越來越沉,冷哼一聲:“又是個仗著年輕,任意揮霍的,這腳你現在看來並無大礙,不養好,等老了,可有你受的。”
“李大夫,我從今天開始注意便是。”
阿紅,阿翠兩個丫頭也齊齊幫腔:“是奴婢的疏忽,晚點奴婢去弄個軟轎來,夫人要去哪裡,都讓抬著去。”
“罷了,接下來連敷三日草藥。”
“好好養著,莫要把老夫的話當耳旁風。”
“大的小的都不省心,還是小姑娘最省心。”李年西嘀咕著去開藥方了。
葉涼墨長長撥出一口氣來。
這老大夫不愧是宮裡當過太醫的,在他面前葉涼墨不覺拘束起來。
看來自已還是得好好聽老大夫的話,原主這麼好的身體素質,若是因為自已不注意,留下病根。
日後疼痛的還是自已。
她以前也親眼見過很多老年病,颳風下雨都會疼痛。
這樣的病,即便是在先進的現代社會,都無藥可治,何況是在醫術不甚發達的古代。
也罷,禁足也有禁足的好處。
冷陌寒將她禁足於此,她便好生養著。
本來她還打算今日說服冷陌寒讓她出去參加阿離的葬禮。
她又遙遙看向門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冷陌寒是回來了,還是不願搭理她?
也罷,阿離,願你來生投個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