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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李年西一聽葉涼墨一行人要走,急得直拍桌子。
“這才來,怎麼就要走?”
冷一笑一骨碌從椅子上滑下來:“李爺爺,本來就是要走的啊。”
“這一次來我們一是送李嬸子過來見見她的小叔子,二則是跟您來道個別。”
李年西一把將冷一笑拉到一邊,斜睨了一眼葉涼墨,壓低聲音問道:“一笑,你跟李爺爺說實話,你們究竟要去何處?”
冷一笑神秘兮兮地道:“我姨母說要帶著我們去尋一處仙境。”
“仙境?”
“是啊,我姨母說那個地方叫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李年西喃喃自語,世上有這個地方嗎?
他活了大半輩子也不知道大啟國有哪處地方是叫世外桃源的。
他忽得眼一亮:“一笑,告訴李爺爺,你們要去周邊的哪國?雖然周邊國家都沒有咱大啟國大,但你放心,李爺爺不會笑話的,李爺爺也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冷一笑翻了個白眼:“李爺爺,我姨母說了就在咱們大啟國,咱們生是大啟國的人,死是大啟國的鬼,大啟國的水米養育的我們,咱們不能忘本。”
李年西一噎,試探著又問:“那這個地方究竟在大啟國的何處,一笑,你就跟李爺爺透個底吧。”
冷一笑搖搖頭,聳聳肩,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啊,我姨母說還得找找。”
還得找找是個什麼鬼,這小子滿臉都寫著不靠譜。
李年西豎起背來,兩手一背,慢悠悠走到了葉涼墨跟前:“侯夫人,你們說的室外桃園是在何處?老夫在京中呆膩了,想到處走走,夫人若是方便可否帶著老夫一起?”
這話姿態放得很低。
葉涼墨耳力好,早就聽到了剛剛老大夫與冷一笑的對話。
她展顏一笑:“方便倒是方便,只是此去路途遙遠,不知道李大夫能否吃得這份苦。”
“你這說的什麼話,你別看太醫這活光鮮亮麗,老夫當年為了進太醫院什麼苦沒吃過。”
“跟你這麼說吧,老夫本是生在鄉下,在京中無根無基,能混進太醫院,都是憑得真本事。”
“醫術不比別的,那是真刀真槍的幹,年輕的時候為了弄清楚藥材,我在那深山中一住就是好幾年。”
“不是跟你吹啊,山裡的生活,老夫駕輕就熟。”
李年西吹起自已年輕的時候頭仰得高高的,生怕別人看輕了他的本事。
於是他成功錯過了葉涼墨與阿翠眼中的熾熱。
阿翠急切道:“李大夫,您年輕時候待過好幾年的深山在何處?”
李年西目光下移,落到阿翠臉上,一臉的不屑:“你這丫頭問這作甚?”
“就想打聽一下,那一處山是否四季變幻,鳥語花香,山清水秀,遠離塵世。”
李年西仔細回憶了一下,一臉的嫌棄:“這麼跟你說吧,山裡泉水咚咚,四季如春,好處是我一年到頭都可以研究草藥,壞處是周圍荒無人煙,連狗都嫌棄。”
“那裡待了幾年後,老夫差點連話都不會說了。”
“那你可還記得具體在何處?”
“那自然記得,老夫年紀雖然大了,但腦子還沒糊塗呢!”
阿翠心下一喜,她與葉涼墨對視了一眼。
葉涼墨點點頭,問道:“李大夫,從京城出發,到您說的山裡,坐馬車大概需要幾日?”
李年西心中嘀咕,一個破山有什麼好問的,遂沒好氣的說:“這得看你怎麼走?”
“馬車也有快有慢。”
“你若慢慢走,毛估估一月有餘。”
“你若沒日沒夜地趕:“那十天半個月也是要的。”
葉涼墨一拍掌:“如此甚好,李大夫,你收拾收拾行李,與我們一道走吧,你帶我們去你說的那處山裡瞧瞧。”
“有啥好瞧的啊,山裡不都一個樣。”
“不一樣,我猜那裡會有一個世外桃源。”
“世外桃園?”李年西呵呵笑起來:“那山大是真大,但老夫可以拍著胸脯告訴你,山上的每一寸地老夫都走過,每一寸草老夫都摸過,能藏著一個世外桃園,怎麼可能?”
葉涼墨故作高深,道:“李大夫,世外桃源是要用心去感受的,非肉眼可見。”
李年西一琢磨,難道當年真是自已一心鑽研草藥錯過了?
“罷罷罷,你們想去,老夫勉為其難走一趟便是。”
“也好帶著一笑去認認草藥,那地方一呆,憑你什麼草藥,都學會了。”
“對了,什麼時候走啊?”李年西捋著鬍子笑得那叫一個舒暢。
葉涼墨也不點破,剛剛還求著要一起去的人,此刻就變成勉為其難了。
“明日卯時一刻,從南城門出發。”
“這麼早?”
“月黑風高好出城。李大夫,準備一下吧。”
李年西突覺身上汗毛豎起,但轉念一想,為了收個有天賦的關門弟子,他拼了!
被帶去房中的李玉娘,哪怕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那雙盯著自已的眼睛有多熾熱。
她越躺越難受,最後成功把自已憋得躺不下去,只得紅著臉說出去如廁。
這回景二沒有跟過來,但她來到藥鋪大堂時,葉涼墨一行人已經走了。
李玉娘急得直跺腳:“李大夫,他們怎麼就走了,等都不等我。”
李年西一邊歸置鋪子裡的東西,一邊洋洋得意:“玉娘,你就安心待著吧,明日侯夫人還要從這邊來的,咱們去南城門與他們匯合便是。”
“咱們?您也去?”
“是啊。”
“那,那景二?”
“景二當然一起啦。”
李玉娘只覺五雷轟頂,她以為過了眼前這一關,以後再也不必如此尷尬。
若是小叔子也一同去,那她以後與小叔子還怎麼處啊。
想到這裡,李玉娘哪裡還待得住。
“李大夫,我放心不下阿墨,我去城西瞧瞧。”
“欸......”李年西這一聲吼,沒有叫停李玉娘,倒是把景二給喊了出來。
“師父,嫂子呢?”
“嫂子,嫂子,你嫂子被你嚇跑了!”
景二一個頭兩個大,他也沒做什麼啊,怎麼又把嫂子嚇走了。
不行,他得把嫂子去追回來。
“欸.....”
李年西看著景二消失在門口的身影,心中一陣空落落的。
這倒好,一會功夫都走了。
罷罷罷,收拾個包裹,他也跟過去瞧瞧。
去哪裡瞧呢?
罷了罷了,沒來得及問,還是明日早點去南城門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