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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冰暼一眼裴越，輕推一下門，走出了許老辦公室。
她知道，許老肯定是想問些特別的東西。
自己在這裡，他應該不好開口。
此時，許玉山目送古冰離開後，慢悠悠的走到裴越對面坐了下來。
“許老，是有什麼事想單獨問我嗎？”
裴越看著他支走古冰，有點捉摸不透。
許玉山遞過一杯濃茶，茶香充滿了整個房間，瞬間讓人感到輕鬆。
“沒有什麼事，不用緊張，就是簡單的想和你聊一下。”
裴越起身，雙手接過茶杯，小小地品了一口，點頭向他致謝：
“謝謝許老，已經很久沒喝茶了。”
茶水的溫度剛剛好，喝下去讓脾胃瞬間感到溫暖。
看著裴越慢慢放鬆下來，許玉山微微眯起眼睛，溫和地笑了笑，然後緩緩開口：
“可以叫你小越嗎？”
許玉山自己有個孫子，和裴越相差不了幾歲，孫子的名字叫許前程，他習慣喊他小程。
剛剛看見裴越，有些親切感，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吧。
裴越點了點頭，然後他站起來，看著許玉山，平靜地問道：
“許老，你看，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訓練，我想盡快……”
許玉山稍微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如此渴望訓練的。
就這短短一句話，讓許玉山對裴越更加欣賞。
只見他擺了擺手笑道：
“訓練的事，可以明天再商量，今天想聊點別的，你有這份心，已經很不錯了。”
像裴越這樣，主動要求立即開始訓練，確實很少見。
突然間，許玉山的臉色變得溫和，目光慈祥地看著裴越，緩緩開口說：
“小越同學，你真的想好了，要加入我們，然後去那個空境嗎？”
裴越堅定目光的回應：
“嗯。”
“那你知道，空境有什麼危險嗎？”許玉山不緊不慢一笑，
“其實今天來，是想問清楚，你是否真的準備好了，如果一旦進入空境，就再也沒有回頭路，所以我希望，你能真的想清楚，這是你的人生，你要為自己負責。”
許老自己都不敢保證，在進入空境之後，能否活著回來。
這樣一個孩子，十幾歲正好的年紀，和孫子差不多大，如果真去了空境……
這一瞬間，牆上的掛鐘如同停滯了十秒，空氣也彷彿靜默了下來。
裴越沉思片刻，正要開口說點什麼，
忽然，一道閃電劃破天空，
許玉山走到窗前，望了一會兒。
接著，他緩緩走到牆邊，按下一個紅色按鈕。
原本是一塊白牆和一小塊玻璃，
隨著按鈕按下的瞬間，白牆立刻變成了一道巨大的透明落地窗。
緊接著過了幾秒，一道驚天雷轟隆作響。
在聽見那道轟鳴聲後，他徐徐轉頭對著裴越淡笑道：
“不用急著回覆我，靜聽雨聲，等雨停了，再回復也不遲。”
裴越有些愣住，他記得早上出門，看過天氣，應該是沒雨的。
而且，剛剛只是電閃，許老怎麼斷定一定會下雨？
正當他懷疑的時候，窗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響，他抬頭望去，竟然真的下起了雨。
雨滴如同銀針一樣，迎著斜風撞擊在窗戶上，每一滴雨水都似乎渴望透過窗戶進入屋內。
漸漸的，雨水敲打的聲音越來越大，
許老看著面前的景色，微微一笑，轉過身朝裴越揮了揮手，招呼裴越走到前面，
頓時，許老的眼睛眯成兩道溫暖的彎月，他指著眼前大小不一的建築說：
“小越，這裡是八十樓，雖然，不是龍城最高的，也足夠看城市的風景了。”
此刻，兩人站在巨大透明的落地窗前，靜靜聆聽著雨滴輕拍的聲音，凝望著城市的一切。
因為目前，整個龍城都處於緊急防備狀態，各大商場，酒店，娛樂場所都關門了，霓虹燈的五顏六色閃爍已經消失。
此時，只有普通的路燈點亮著黑暗的街道，給即將陷入淪陷的城市帶來一絲慰藉。
許玉山指著前面大小不一的建築，眼神變得黯淡了：
“以前，當鼠疫還沒有到來時，站在這裡，能看見城市最繁華的景象。可現在，所有的商場和娛樂場所都關閉了，只能看到路燈微弱的光亮。”
忽然，許玉山想到一件事：
之前有人告訴過他，城市的運轉都由龍城指揮部控制。
甚至連燈光，都有專門的按鈕可以操控。
只不過，因為是公職使用，相比於一般個體戶使用，費用會多得多。
當時這個終端控制計劃出來時，許玉山正忙著處理其他事情，
所以只是粗略聽了一下，也沒有覺得自己會用得上。
這時，許玉山緩緩轉頭看向裴越，眼睛閃耀著一絲喜悅，溫和笑道：
“小越，你想看看當初的繁華景象嗎”
裴越一愣，想到許玉山的身份。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許老是不是決定，為自己做點什麼。
少年茫然地點了點頭。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八十層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寬敞的落地窗。
說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
“好。”許玉山微笑點頭，
說話之間，只見他快步走到堆滿檔案的書桌前。
在檔案中翻找自己的手機，並迅速給手下助理發一條訊息：
“以我的名義，透過終端控制，點亮龍城一切能亮的燈，讓燈光維持五分鐘，越快越好。”
助理很快發來一條訊息：
“許老，可以是可以，但是……要點亮所有的燈，還要維持那麼久，這電費，不是一筆小數啊，怕會對指揮部的財務部造成負擔……”
許玉山立馬回應：
“以我的名義，一切費用從我的工資卡里扣除就好。”
“好的，這就去辦。”對方乾脆利落的回了一句話。
吩咐好後，許玉山又來到裴越身邊，看著裴越不解的目光，好奇問道：
“小越，怎麼這樣子看我。”
“沒什麼。”裴越眼眸躲閃了一下。
雖然他心中產生了疑問，但沒有說出口。
自己只是眾多超凡者中的一員，許玉山應該不會為了他一個人，動用私權點亮整座城市吧。
然而，許玉山抬頭看了裴越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輕聲問道：
“小越，你相信奇蹟嗎？”
“嗯？”裴越轉頭看著他，不明白許玉山為何這樣說。
下一刻，許玉山的眼睛突然明亮起來，他指著前方城市中心突然亮起的光芒，豪邁地笑道：
“小越，奇蹟來了。”
裴越愣了一下，隨後扭頭望向窗外。
突然，少年發現，一道明亮的光線，竟然是一瞬間，從城市的中心湧現出來。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那道光線，如同一顆星星，悄然無聲地劃破漆黑的夜，一點一點向城市四周擴散！
沒等裴越開口，只見不遠處，好幾座大樓的燈光，從最底層開始閃爍，然後快速。上蔓延，直到點亮整棟大樓。
突然亮起的燈光，讓本是黯淡的龍城，瞬間明亮如同白晝一樣！
不僅如此，一些霓虹燈也迅速閃爍起來，五彩斑斕的光芒瞬間亮起，整個城市在各種燈光的映襯下，化作一片絢爛的燈海。
遠望著這一幕， 彷彿這一刻，整座城市又恢復了昔日的燦爛景象。
突然間，一道道亮光射進了龍城居民的窗戶，引起了那些早早準備休息的人們的注意。
他們紛紛走到窗前，探頭向外觀望。
甚至有些情侶已經穿好防護服，戴上口罩，相擁著衝出門外。
他們抬頭望去，利用這突如其來的絢爛燈光作為見證，向自己心愛的人表明心意。
雖然，亮光只短暫的持續了五分鐘，但對他們而言，已經足夠了。
裴越凝視著眼前的景象，內心震撼得無法言喻。
他曾在電視上多次看到這樣的夜景，但當時並沒有多大觸動。
然而，現在親身體驗後，他才真正感受到這種無比震撼的美景！
就連心跳都因為剛剛的夜色漏了一拍！
許玉山站在一旁，不時注視著裴越。
當他看見裴越目光閃爍，靜靜欣賞著窗外的一切時，一抹濃厚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綻開。
許玉山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年輕人了。
“怎麼樣？過去，龍城的夜晚就是這樣美麗的景象。" 許玉山看向裴越笑著說道。
裴越收回目光，緩緩道謝：
"許老，謝謝您。"
許玉山搖搖頭，笑了起來，親切地回應道：：
“不算什麼，以後啊，只要想看景色了，隨時來我辦公室都可以。”
突然，許玉山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擔心裴越會誤會他的意圖。
只見他挑了挑眉，認真解釋：
“對了，我這麼做，不是想左右你的想法，就是很欣賞你，別多想啊。”
“沒有多想。”裴越笑著回答。
他沒想到許老還怕自己誤會，故意解釋一下。
說完話，他們又安靜了一會兒，等到雨停後，沒有一點聲音時，許玉山按下了開關。
那巨大的落地窗瞬間變回了一堵牆和一個小窗戶。
裴越觀察著許玉山的操作，抬頭直視他的眼睛，問道：
“許老，你這樣設計，是不是也是為了工作？”
“怎麼看出來的？”他有些好奇。
裴越平靜地回答道：
“這裡風景確實很好，如果有這麼好看的風景，很難集中注意力做事，而且，這個窗戶應該也是隔音的，但是剛剛那個落地窗，並不隔音。”
通常，閃電出現七秒之後，就會有雷聲響起。
然而，剛剛閃電出現的那一刻，直到許玉山按下開關前，裴越一直沒有聽到雷聲。
相反，當白牆變成落地窗後，雷聲立即響起。
所以裴越判定，落地窗是不隔音的，
但白牆和那扇小窗戶，是隔音的。
許玉山笑著豎起大拇指：
“你觀察得很仔細啊。”
他從沒想過眼前的少年思維如此細緻。
許玉山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從裴越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他默默抬頭，用溫和的眼神看著裴越。
“裴越同學，你想好了嗎？有些事，一旦選擇，就很難回頭。”
裴越直視許玉山的目光，沒有立即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個問題：
“許老，你覺得在我身上能看見希望嗎？”
許玉山愣了一下，不知道裴越為什麼要這樣問。
經過一番思考，他點了點頭。
從裴越剛剛進來的那一刻，許玉山就感覺到這個孩子與眾不同。
還有他剛剛細膩的思考，一般人很難做到。
思索片刻後，許玉山給了他一個回答：
“有希望。”
裴越咳嗽一聲，目不轉睛地盯著許玉山，靜靜開口道：
“咳咳咳，你都這麼信任我了，我肯定得加入，否則以後我想看風景都沒機會了。”
許玉山抬起眉毛和眼角，開懷大笑起來，他指著裴越偷笑搖頭：
“你小子哈哈哈，難道你真的是為了風景才答應的？”
裴越看著許玉山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鬆了口氣。
看來他這樣說，許老還真的會笑一下。
隨後，裴越又立即變得認真起來：
"其實我主要是想到，書可以隨時讀，而龍城只有一個。雖然我不確定，自己能否成功帶回特效藥，但我會努力的，許老。"
聽到裴越的回答，許老又問了另一個問題：
"那這訓練會很辛苦、很累，你怕嗎？"
裴越想了想，眼神一亮，反問道：
“死都不畏懼，何曾怕過一點點汗水？”
“好！就要有這樣的勇氣，那明天開始，我就安排你們去訓練。”許玉山說完，立馬放聲大笑，笑聲如雷般響徹整個房間！
“好的。”裴越連忙喝完最後一口茶，一口氣說道：
“不能浪費，我走了許老，明天再來。”
許玉山抬頭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過了半夜八點，確實已經很晚了。
他笑著送裴越離開，兩人互相道聲再見後，裴越緩緩朝電梯走去。
裴越本計劃直接離開，沿著原路走回去，
但突然，側邊傳來一個聲音。
“聊了這麼久，是談好了嗎？”古冰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部平板，好像在看書。
“古長官，你怎麼不先離開。”裴越有點驚訝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說話之間，裴越以為古冰要問自己他們聊了什麼，他率先開口：
“我和許老，剛剛……”
古冰淡定搖頭：
“你們說了什麼，不用和我說。就是明天的訓練，我想提前和你商量一下。”
“請說。”裴越表情平靜，絲毫不能讓人琢磨到他想說什麼。
古冰直截了當地說道：
“明天，還有其他幾位超凡者也要來，你是想一塊訓練，還是單獨訓練，可以你自己選擇。”
她又提醒道：
“不過，如果選擇一起訓練的話，到時候肯定會有人認出你的身份，所以你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裴越思索了一會兒，臉色突然變得凝重，問道：
“古長官，你的意思是，這些人中可能有我認識的人？”
“嗯，所以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她嘆息一聲解釋。
“不過，我更建議一起訓練，因為以後在空境中，你們肯定要互相合作幫助，提前熟悉彼此，配合默契會更好。”
“但最終決定權，還是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