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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之前,陳漠並不將這句話當回事。
但當他真正來到絕望深淵邊緣時,卻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明明只是漆黑一片的無底洞,但卻像是一隻看透人心的惡魔之眼,將陳漠心中埋葬在最深處的秘密挖出,然後赤裸裸的丟在地上,擺放到他的面前。
看,這就是你做的好事!他們是因你而死,是你親手毀掉了一切!
“你說的沒錯。”陳漠坐在絕望深淵邊緣,隨手撿起一塊狠狠石頭扔了下去,自言自語,“但,那又怎樣呢?沒人能決定一切事情的走向,我也一樣,不是麼?什麼狗屁救世主,到頭來,其實什麼都不是!”
說完,陳漠站起身,拍拍身上灰塵,“原本我以為,絕望深淵會是我的歸宿,但現在看來,絕望深淵,不過如此。”
說著,陳漠轉身欲走。
“你怕了嗎?”
深淵只是安靜的佇立,但陳漠的腦海中,卻有一個聲音在迴盪。
陳漠猛地停下腳步。
他知道,這聲音看似深淵回應,但其實,是他內心中的另一個自己在與他對話。
“你越是想走,就越是證明,你無法面對曾經的一切,不是麼?”
陳漠回過頭,看向絕望深淵底部的無盡黑暗。
“我何須面對?我已決定拋下一切,既然如此,讓往事隨風,忘記一切便好。”
“那你為何來到這裡?”
深淵忽然颳起了風,風聲呼呼作響,卻在看不見底的深淵中變的有些尖銳,似乎是在嘲笑著他。
“你忘得掉嗎?”
“你真的拋下了過往一切?”
“你這樣活著,與死何異?!”
...
陳漠的腦海中,無數的質問聲響起,讓他忍不住抱著自己的腦袋,然後狠狠的敲擊著,想要讓那些聲音停下。
但質問聲不但沒有停下,反而越來越嘈雜,越來越大聲。
終於...
“那你要我怎麼做?”
陳漠怒吼,他雙目通紅,彷彿被鮮血浸染。
“直視我!”
僅僅三個字,彷彿浩瀚鐘聲,迴盪在陳漠的腦海當中。
他忍不住抬起頭,再次看向絕望深淵。
不知為何,在那漆黑一片的無底洞中,他彷彿看到一張臉。
那是...他自己。
但那卻不是現在的他,那張臉雖與他模樣一致,有著一模一樣毫無感情的雙眸,但眉宇間,卻少了幾分滄桑悲涼。
那是過去的他。
這裡,是絕望深淵,是屬於每一個絕望者的地方,他們在這裡直視難以面對的絕望,或克服絕望,或被絕望吞噬。
陳漠直視著過去的自己。
過去的他,也在看著現在的他,與他對視。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陳漠再次想起了這句話。
但這一次,他又有了新的感受。
不過。
他既沒有克服絕望,也沒有被絕望吞噬。
與過去的自己對視,陳漠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狠狠的給這個欠打的傢伙一巴掌!!
不管你是深淵還是過去的我,我看你不爽,就給你一個大逼鬥!
一念至此,陳漠沒有絲毫猶豫。
揚起手,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