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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不存在地圖上的林中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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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憐雲走在梨臺市永湖鎮的海岸路上,低著頭,雙手環抱於胸,夾著三層厚的棉襖默默前進。

正值暑期三伏天,一大批前來沿海城市避暑的遊客來到了梨臺市的這座旅遊小鎮,在沙灘周圍進出的遊客很難不注意到那個行跡古怪的女人。

在這酷暑炙烤萬物的天氣下,竟然還有人敢穿得和過冬一樣,如果不是精神病,或者是為了拍影片,這樣譁眾取寵的行為很難說的過去。

然而,路過這女人身邊的遊客卻無不皺眉,他們有的人在跑回到夥伴身邊後,紛紛發表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類似感受:

“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的?站在那瘋子身邊就總感覺感覺毛毛的,從內到外,冷得慌。”

“我剛才,好像看見那傢伙,居然吐出了白色的霧氣,這不是冬天才能看見的嗎?”

鬱憐雲沒有理會任何人,閉著眼睛前進,直到走到了海岸路的盡頭。

耳邊嘈雜的聲音已經漸漸消失不見,但她卻沒感覺到任何一絲如釋重負,因為當人類的聲音聽不見了,環境安靜下來了的時候,另一種聲音就開始加重了,同時帶來的還有一種不可溯源的,穿刺靈魂的低溫。

“太陽……得趕在太陽下山前找到那家店。”鬱憐雲看著正午的太陽,彷彿已經看到夜幕降臨的時刻,眼裡閃過驚慌。

穿過海岸路,又過了兩條馬路,來到了一座小山下,一條窄小的石階前,接著她就收起了掛著導航的手機。因為往後的路,導航便沒有了記錄,上面並沒有她要去的地方的指引。

她只能依靠從網上網友們隻言片語中扒出的資訊裡,拼湊出來一個大概的地點位置,接著她便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用她的眼睛和想象去尋找。

石階沒有護手,階梯面窄小,鬱憐雲若正著上臺階,每一步都只能有半個腳掌踩在石階上,十分的危險,於是她不得不側著身子上山,像個笨拙的玩偶熊工作者,既要保住這身衣服,還要維持平衡。

石階僅有十米左右的高度,但爬完的鬱憐雲卻感覺自己已經花去了今天大半的體力,可她沒有功夫再停留休息,她再看了眼她親自書寫並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指引紙張,默唸道:“走中間那條石子路,走66步後遇到轉角,再左轉,繼續走44步,便可以看到一箇中西結合樣式的小屋。”

她順著指引,走上石子路,心裡開始數步數,先直走六十六步,後左轉直走四十四步,再抬頭,樹林的景色就出現了大變化。

只見不遠處出現了大片槐樹,繞屋而生,茂盛廕庇,那屋子門前寒潭邊上還整齊栽種著八棵枝幹扭曲的鬼柳,那一棵棵柳樹的樹皮像人皮一樣皸裂開來,露出張張“愁眉苦臉”,彷彿無數冤死的靈魂都捆縛在那柳樹之中。

鬱憐雲腿腳哆嗦,牙齒顫顫,深山老林之中竟然隱藏著這樣一座古樸莊嚴的宅邸,真叫人心怕,但當她看到宅邸門前擺放著一個00年代常見的土氣店招後,她又不禁懷疑自己此行旅途的正確性。

只見店招的紅色膠布上寫著“林凌神奇妙妙屋”,“假一賠十”,“無效退款”,“藥到病除”等彩字,那店招裡頭還內建著迪廳才有的霓虹燈光特效,看起來十分不正經。

這是鬼屋?是玩具屋?還是她要找的驅魔法器店?怎麼看起來這麼像忽悠人的商店?

可眼下,她已經到了目的地,也沒有退路可言。

正所謂來都來了,不管如何,都要進去看一看。

走近,紅木大門之上繪著兩個獠牙可憎的臉譜,一赤一青,凶神惡煞,環扣的門把上掛著“營業中”的牌子,並示意顧客進門方式需要推門而入,鬱憐雲照做進入了店內。

進來到灰磚鋪陳的老宅之中,眼前排列擁擠的置物架便震撼了鬱憐雲的眼睛,她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擁有海量藏書的圖書館,只是那架子上擺放的東西並非只是書籍,還有各式各樣的雜物,有書,有古玩,有現代器具,有教會秘物,也有稀鬆平常的日常用品……

物品的排列也似乎並沒有什麼邏輯講究可言,古玩文物之類的價值不菲之物可能會與現代殘次物品一起擺放,生物標本般的物件也可能與現代工業的木偶並架擺放,它們陳設的規律完全令人摸不著頭腦。

但詭異的是,鬱憐雲卻覺得這些東西的擺放並沒有什麼問題,因為它們身上彷彿都有著一種她難以道明的共性,正是那種古怪的共性讓它們看起來十分和諧。

穿著臃腫的鬱憐雲就這樣一邊小心翼翼的穿行在狹窄的置物架之間的過道內,一邊瀏覽著前後置物架上擺放的詭異物品,還要尋找這座店家的老闆,她的腦中同時閃過一道奇怪的念頭:“難道,這些東西都是這家店的驅魔法器嗎?”

好不容易穿過了置物架,鬱憐雲卻是因為走了一路,累到不行,氣喘吁吁的扶著雙膝,原地休息。

“女士,這麼累的話,不如坐下來休息一下吧。”一道清亮溫和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店鋪的寂靜。

鬱憐雲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便看見一個大概才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坐在不遠處的茶几前,笑望著她。對方音容清秀,姿態優雅,他就像一尊英俊但卻古怪的蠟像深深融入了這家古怪的店,在對方發聲之前,幾乎很難讓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在青年的背後有一神龕,神龕左右點燃的並非常見的紅燭而是兩盞白燭,燭光的光暈打在青年身後,猶如兩點慎人的金睛在審視著她,鬱憐雲不由下意識的屏息。

近些日子實在是碰上了太多難以言表的事情,鬱憐雲的心跳在此時又不由加快了,她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怖。

只是……這種恐怖似乎與她這些日子經歷的可駭事件有著別樣的不同。

忽聽一聲怪叫從青年背後響起,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燭光照亮不及的陰暗之內跳了出來,站在了神龕上,那竟是一隻不知何來的黑貓,有著不同尋常的粗大貓掌,看不出是何品種的貓。

那貓大抵是可愛的,只是不敢讓人有這樣的想法,它金黃的貓眼中有一點黑色的眼仁,靈性的光輝在那靈動的眼中流動。

民間有種說法說貓通靈,貓有九命,相對於狗,它們有著更加獨立自主的性格,年紀越老的貓,它就越能表露出人性的情緒,這隻貓給她的感覺大抵如此。

黑貓搖晃著尾巴,站在案臺上,尾巴來回掃過一座斷頭的官服神像和蒙著帶血黃布的禪僧神像上,它端詳了她一番,漠然收回打量,又悄然退回到黑暗之中,緩緩閉上了它明亮的金睛。

此時,鬱憐雲這才回覺,這神龕之上竟然沒有供奉主神,而僅有兩個神像還是肢體破碎的左右護法,那所謂的供品就更是不存在了。

真是奇怪了!

如果店家不敬拜神明,為何在店內特置神龕?如果供奉神明,為何又如此不敬對待?

鬱憐雲感覺店家,就和他的店裡的東西一樣,不太正常。

聽到青年的話,鬱憐雲只當青年是店裡的員工,她搖搖頭,問:“老闆不在嗎?”

青年眉頭下沉,眉眼齊平,顯露出幾分無奈的模樣,說:“我叫林凌,就是這的老闆。”

鬱憐雲這才知曉自己誤會了,連忙道歉。

“喝杯茶休息一下吧,你出了很多汗呢。”林凌溫和的笑著,他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那是鬱憐雲在道觀和佛寺中才嗅到過的煙火焚香,只是鬱憐雲不曾在屋裡見到過香爐,那味道彷彿是自青年體內,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

鬱憐雲本想拒絕,但回想到青年說她在出汗,又不禁一愣,這時她才明白自己身體越來越重的原因,那並不是最近對她糾纏不清的怪病加重了,而是她的汗水打溼了自己厚厚的棉衣,棉衣變得沉重且“泥濘”,穿著十分不舒服導致的。

“怎麼會……”鬱憐雲喃喃自語,困惑並沒有帶給她更深的絕望,反而讓她的眼睛漸漸流露出了明亮的光。

她脫下了外套,撤去了棉帽,展露出了傲人的曲線,以及稍顯狼狽卻楚楚可憐的俏麗面容。

重拾正常的體感,鬱憐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對青年深深地彎下了腰,懇求道:“老闆,不,先生,求求你幫幫我。”

林凌的笑容如舊溫和:“有什麼事,先坐下來喝杯茶,緩緩再說說吧。”

鬱憐雲不敢再拒,畢恭畢敬的坐在了林凌的對面,品嚐了一口香茗,感嘆一聲好茶後,她就一邊不停貪婪的摩挲著茶杯熱烈的溫度,一邊顫抖著講述起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鬱憐雲娓娓道來,那恐怖的事情就發生在半個月前,時至今日,回憶都如噩夢纏身,每當閉上眼睛都能記起那段經歷的每一個細節。

順應全球統一,世界民族大融合的時代背景,畢業於世界前五十醫科大學的鬱憐雲當上了一名法醫,她跟從事這個行業多年的父親一起在舊年市開設了一傢俬人的驗屍所。

他們家也算是世代的仵作、驗屍人了,優秀傳承,手藝精湛,再加上能力突出,他們的技藝幫助過當地的執法者破獲了多起大案子,在當地也就混出了些許名氣。所以,幾乎當地凡是有什麼與屍體相關的疑難案子,執法者們都會來找他們家幫忙。

但就在半個月前,老熟人,舊年市執法四隊的老陳,像往常一樣將一個無名屍體送了過來,要他們幫忙驗屍。

老陳說是在前不久一次抓捕犯人的行動中,一名執法者在追捕一名犯人時不慎在與敵人搏鬥中跌入了一個天坑裡,萬幸的是犯人當場摔死,執法者安然無恙,但也就是在這時,執法者在犯人摔死的現場有了新發現,這裡似乎曾是舉行某個民俗儀式的地方,只是荒廢很久了的樣子。

那犯人摔死的地方,恰好撞開了一個隱藏的地洞,下面好像有東西,當地洞被鑿開時,眾人才發現裡面竟然埋著這樣一名身穿紅嫁衣的妙齡少女。

少女的青春容顏,肉眼可見,哪怕是外行人都能看出這具屍體有多麼的新鮮,死亡時間最多不超過兩天。

執法者們以為少女是附近幾個村子裡的人,再加上據在當地長大的老執法者所說,這少女的體貌面相非常符合當地人的特徵,所以執法者們便特意去附近的村子詢問盤查,問村子裡有沒有丟失的人口,可後來卻發現,幾個村子最近幾乎都沒有失蹤人口,哪怕是有,但都與死者的樣貌對應不上。

無法,無名少女只能先送往驗屍所去驗屍,這樣也以便後續的調查。

於是,鬱憐雲和她的父親開始了對少女的驗屍。

只是當時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正是他們給少女驗屍的行為,讓他們發現了隱藏在屍體之中的恐怖秘密,這個秘密將她與她的父親帶入了無邊的恐懼乃至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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