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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血的真相(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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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保持著生前慘死時的身姿,站立在原地,因對世界的無邊恨意屹立不倒。

恨意、怨念、憤怒和絕望形成實質的黑氣讓人不寒而慄,鬱憐雲突然靈魂一顫,腦海撥開,竟是看到了白衣女子死前的經歷,那錄影帶裡不曾記錄下的噩夢。

原來當初被變態父子推下深井之後,白衣女子並未立刻死去,哪怕是後來被石頭砸到脊椎斷裂,二次重傷,她也仍然在深井裡掙扎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拖著自己無法動彈的下半身,將裂開的指骨插進井中的牆壁裡,朝漸漸被封住的井口嘶吼呼救。

當井口被完全封住,陽光再也照不進井裡,她悽慘的哀嚎變成了怨天恨地的毒咒,原本外界還能依稀聽清的求救文字變成了最原始的怪吼,井中清澈的水面也慢慢被她她身上流出的鮮血所染紅。

在這暗無天日的井裡,她想過自己可能會冷死,會淹死,會窒息死,會失血而死,但在此之前,她其實已經歷了精神上的死亡,靈魂上的崩潰。

那口被封住的井裡的怪吼,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聲音不曾間斷,不曾減弱,只是戛然而止。

鬱憐雲意識到這是自己的靈感能力讓她看到了白衣女子的記憶,這讓她明白了錄影帶寄存詛咒的由來,又為何如此強烈可怕,同時這也讓她不得不與白衣女子感同身受,體驗到了同樣的崩潰。

鬱憐雲噗通一下跪了下來,白衣女子則在殺死異維生物後,一瘸一拐的從鬱憐雲身旁走過,無視了鬱憐雲,彷彿對現在的她絲毫不感興趣。

“很痛苦吧,獨自一個人死在那種地方,你一定很怨恨吧。”鬱憐雲淚流滿面,喃喃說道,不管是無名女屍還是白衣女子,她們生前都經歷了慘絕人寰的折磨,精神靈魂上的苦痛,那是非人般的感受,對世界有極大的怨念是理所當然的,而這也是註定無法化解的黑暗。

這一刻,鬱憐雲深刻意識到,所謂的詛咒並不在於錄影影片本身,而在於人心,刪掉影片的行為猶如變態父子封砌石井,眼不見並不能為淨,怨恨永遠都在那冰寒刺骨、暗無天日的水井之中。

因此,當看了錄影帶,窺見了白衣女子的過去之後,她能想到的化解祝福的唯一方法,就只有讓白衣女子發洩痛恨這一種途徑了。

鬱憐雲以為她理解了白衣女子的痛苦,想回過頭去與白衣女子說些什麼,然而當再一次看見那印刻著自己死亡倒計時的無情眼眸時,她發現自己其實無法完全與對方共情,那感同身受只是虛假的情感。

現在她所看見的白衣女子已經不是那個在井裡死去的怨靈,而是某種怨恨情緒的集合體了。

因此,當再一次與白衣女子對視時,精神上的衝擊直接將鬱憐雲嚇倒,她整個人後仰下來,感覺自己整個人在無盡的深淵中下墜,某一時刻,突然觸底!

鬱憐雲身軀一震,猛地睜眼,在床上驚醒過來,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息著,胸腔裡頭都發出著顫抖的肺音,冷汗如雨,她就像毫無防備的剛從大雨傾盆中走出來。

然而,剛剛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詭異現象,睡在她身旁的玄密組成員卻一點兒也沒感受到似的,也是在聽到她突然驚醒時的聲音,才悠悠轉醒,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去問:“怎麼了?”

怎麼了?鬱憐雲茫然,她只知道自己似乎逃不開死亡的命運,而玄密組對此無能為力。

“做了個噩夢,沒事。”鬱憐雲輕聲低語一句,然後下床走進了浴室裡,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感覺兩肩沉重,恍惚間竟看到白衣女子正騎在她的肩頭上,只是一轉眼的功夫,這恐怖詭異的畫面又消失無蹤了。

面對此情此景,鬱憐雲感受到的並非是面對未知恐懼的茫然無措,而是面對真相事實卻依舊無能為力的深深絕望,她一個人坐在浴室地上,不言不語,不哭不笑,只是放空了自我,什麼都不想去思考了。

……

鬱憐雲異常的情緒逃不出玄密組成員的察覺,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引起了何家安他們的注意,也讓他們意識到似乎昨晚的事情並沒有完美解決。

一番詢問之下,感覺說與不說都不能改變命運的鬱憐雲坦然說出了自己昨晚的噩夢,包括直視了對其精神入侵的異維生物,還有白衣女子“保護”自己的事情。

聽完鬱憐雲的話,何家安三人都不禁流露出了深深地憂慮,實在是事情的發展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我想一個人出去走走,可以請你們暫時不要跟著我嗎?”鬱憐雲說道。

“可現在是晚上九點了。”李瑩琪提醒道。

鬱憐雲看了她一眼,無比平靜:“你覺得,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東西會讓我感到害怕嗎?”

三人語塞,在他們遲疑的功夫,鬱憐雲已經走出了酒店,一個人溜達在這沒有夜生活文化的城市裡,走在寂靜的街頭之上。

今晚的月亮正圓,溫度適宜,海邊晚風清涼愜意,波瀾時而遲緩時而迅速,然而這樣和諧悠然的景色,鬱憐雲卻無意欣賞。

路過一座社群的公園,鬱憐雲眼見此處無人,是個寧靜和暫時歇腳的地方,便坐在了公園沙池上的一個鞦韆上,也不搖擺,就只是靜靜坐著。

公園裡還殘留著白天孩子們打鬧過後留下的痕跡,濺出沙池的沙粒,被破壞掉一半的沙堡,夾在兒童遊樂設施縫隙中的零食包裝袋,鬱憐雲在此刻靜悄悄的公園裡竟然也能感受到一絲熱鬧的氣息。

“如果我能靜默的死在這裡,似乎也算不錯。”鬱憐雲忽然這樣想到。

她故作豁達的笑了幾聲,可聲音還沒有放開,她就跌下鞦韆,跪在了地上,低聲痛哭起來。

她當然是不想死的,沒有人願意死去,自然也就會害怕死亡。

錄影帶招致了她的死亡,可她又不後悔自己買下那盤錄影帶,矛盾的心理來回衝擊著她的內心。

哭過一陣,鬱憐雲又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離開了公園,她不想給這充滿希望和生機的地方撒下她的痛苦與絕望。

她回到街頭,繼續毫無根據的向前走,直到失魂落魄的她,木然一頭撞在了一個紳士的胸懷裡。

“對不起。”鬱憐雲下意識的道歉,抬起頭看向紳士的臉龐時,只覺得那張臉分外熟悉。

“真抱歉,你受傷了嗎?”海摩芬扶好走路搖搖晃晃的鬱憐雲,並沒有怪罪她,反而關切的回問。

鬱憐雲搖搖頭,當她瞟見面前複合著陰柔與英俊特質的紳士,竟然缺失一隻左耳時,心中不免唏噓,暗道一聲可惜。

莫名地,她就想起同樣有著驚為天人面貌的女屍和白衣女子,這個世界似乎總會對那些身負美貌的人施以苦難,這其中還包括了她……

只是很快,鬱憐雲就發現海摩芬身後的背景有些熟悉了,一條十米高的狹長石階就在海摩芬身後,對方似乎剛剛從那裡下來。

海摩芬見鬱憐雲只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並沒有受傷,緊接著又很快注意到鬱憐雲的雙手還留有尚未痊癒的凍瘡,不禁眉頭一皺,他突然抓起鬱憐雲的雙手,有些心疼的說道:“真是可惜了這樣一雙精細的巧手,竟變得這般破破爛爛。”

一個給人第一印象是紳士的男人,忽然做出了不紳士的舉動,鬱憐雲也沒來由的一驚,用力把手從對方手中掙脫了下來,躲遠了幾步,然後有些警惕的看著對方。

只是不一會兒,鬱憐雲卻是猛地想起了紳士的這張臉,她驚訝道:“等等!你是……海摩芬?”

聽見對方認出了自己,海摩芬微微臉色一變,原地沉默了兩秒,給出了一個公式化的笑容:“不,我並不是他,只是長得像罷了,我身邊的人都這麼說。”

聞言,鬱憐雲狐疑的望著他,海摩芬壓低了自己的帽沿,盡力迴避對方的視線。

“不,你就是他,雖然我從未親眼從熒幕和海報以外的地方見過你,但你絕對是海摩芬沒錯。”鬱憐雲肯定的說道,說出這句話時,連她本人都感到驚訝,她從來都不是這樣固執且輕易下結論的人,也很少靠所謂的直覺做事,像昨天抓捕直播間犯人的時候,她也一樣做出了類似的表現。

隨後,鬱憐雲倏然想起何家安說過的話,是了,她現在並不只是鬱憐雲,她還有那具女屍的靈魂,她剛才的行事作風其實更貼近錦秀。

海摩芬也沒預料到眼前的粉絲竟然意外的難纏和偏執,心下不由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在他為了解決自己身上異常事物而隱居的時候,居然還是和自己本職工作的粉絲遇上了,並且被認出。

“這可難辦了啊……”海摩芬低聲自語,眼神陰晴不定。

鬱憐雲十分驚奇本世紀最傑出的年輕小提琴家居然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從對方那隻殘缺的耳朵來看,似乎還經歷了相當糟糕的事情。

對此,鬱憐雲不由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她精神中作為錦秀的那一部分又一次佔據了主動,對海摩芬問到:“你是來找林老闆的嗎?”

“林老闆?”海摩芬錯愕的看向這個面容憔悴的女子,也很快明白對方和自己有同樣的身份,是林中小屋的主人林凌的客戶。

如此一來,海摩芬心情一鬆,伸入口袋中的手重新撤了回來,他微微一笑:“原來如此,你也是要去找林老闆。”

說著,他又不禁看向鬱憐雲的雙手,“想必你也是遇上了大麻煩,但沒有關係,林老闆是個神通廣大,有本事的人,你一定能像我一樣解決掉自身的麻煩的。”

海摩芬的言語中,透露著一絲對林凌的推崇和敬拜。

鬱憐雲倍感好奇:“也?”

想到海摩芬作為一個全球矚目的音樂家,竟然一晃消失了三年,杳無音訊,原來竟是躲在這海濱小鎮,晝伏夜出,隱居起來。

但聽到海摩芬的話後,鬱憐雲也意識到,隱居只是表面的主動行為,實則可能並非出於海摩芬本人自願,他就和自己一樣,意外不慎掉進了不可接觸的世界裡,被某種神秘事物所擾。

海摩芬故意沒聽出鬱憐雲的疑惑和好奇,小小揭開帽子,淡笑行禮,“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祝你好運,美麗的女士。”

說完,他就拄著手杖,優雅離去。

鬱憐雲看著那離去的黑色背影,有些怔怔出神,忽然間覺得自己遭遇這樣悲催的事情,並不是孤獨的,因為就連大熒幕的巨星、音樂家都會倒大黴。

或許人就是這樣卑劣,當你看到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忽然有一天落到了和你同一水平線的時候,你就會感覺到慰藉,並從中獲得莫名的“勇氣”。

看著延伸向黑暗樹林中的石階,鬱憐雲想了想,決定第三次去拜訪林中小屋的主人。

“請進吧,鬱小姐。”當鬱憐雲再次敲響店門,屋內的林凌就像預料到她還會來一般,微笑著請她入內。

鬱憐雲再次來到店內,卻看見林凌這次並沒有坐在茶几前喝茶,而是坐在搖椅上,戴著耳機聽歌,滿臉愜意悠然。

不知為何,每次來到這荒僻的小店中,她就沒有感覺到過任何恐怖,反而覺得分外安心。

對於林凌這個僅有兩面之緣,外貌面相似乎遠比自己小很多的人,鬱憐雲也覺得自己奇怪,總有一種恨不得把所有心事和罪過向對方傾吐的衝動。

好像,這裡就是一個世間迷途羔羊的臨時庇護所。

“老闆,我這次想認真請教一下,如何才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讓我擺脫被異維生命入侵,也能讓我免於祝福招致的滅亡。”鬱憐雲虛心請教道。

林凌跟隨搖椅搖晃著,雙手不安分的在黑貓身上輕輕摩挲著,黑貓也不抵抗,任其施為。

在搖擺的節奏聲中,林凌緩緩開口:“你有時候會不會覺得你現在是罪有應得呢?”

鬱憐雲渾身一震,捏緊五指。

“讓我們回到最初的那個話題吧,當女屍身上開始出現神秘現象之後,你在所說的昏迷期間裡,事實上,你究竟做了什麼呢?”林凌睜開雙眼,漆黑的眼瞳注視著鬱憐雲,像審視人心的幽冥。

“我……”鬱憐雲目光躲閃,欲言又止。

“你親手殺了你父親對嗎?”林凌一語中的,鬱憐雲忽然崩潰的跪坐在地,那段不忍回憶的真相再次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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