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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三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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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曉和楊洋說了自己的事,不過他明白,即便說出來了,也不會解決自身的麻煩,所以下了自習課,他就撥通了朱老師的電話。

很快,二人就在學校門口見了面,朱老師表達了老師的闊氣,給白曉買了一本奶茶,又點了一些點心。

白曉吃完之後,朱老師甜甜一笑,道:“老師研究了一下你的病,一時沒有找出病因,這樣吧,你先搬出宿舍,去老師那裡住,讓老師看看,你是否還像之前那樣,被惡夢驚醒。”

“你相信了?還是說你認為環境影響了我?”白曉十分激動,說完之後,轉念又道:“老師,你可要幫我,如果你不幫我,我就完了。”

朱老師將白曉帶到自己的公寓,白曉第一次住進只有女孩子的房子,別的不說,那股清香,是他這輩子最難忘記的。

夜深了,白曉以為自己睡的是客廳的沙發,沒想到朱老師卻讓白曉住進了閨房。久違的安全感,讓白曉很快進入夢鄉。

23點,白曉睡得很熟,23點30分,白曉在睡夢中發出微笑,一旁還沒睡覺的朱老師也笑了。

23點50分,白曉的身體動了動,零點,本來安靜的白曉,發生了變化,他的五指緩緩張開,雙臂立了起來。

夢中,白曉進入一條街道,街道上沒有行人,過了約莫一息,一個老太太拄著柺杖緩緩而來。

刺耳的車聲在白曉耳邊響起,白曉大喊讓老太太不要過馬路,可不管他怎麼喊,那老太太就是不答應。

老太太慢慢走過馬路,當她走到路中間時,一輛貨車飛馳而來,頓時,鮮血四濺,老太太的頭飛了出去。

司機下車來,白曉看清了司機的臉,臉上有一個很深的刀疤,司機的眼睛,全是戾氣,彷彿要吞噬掉蒼穹。

司機將老太太的屍體扔在路邊,上車之後開車走了。

白曉嚇得癱軟在地上,許久之後,老太太的屍體動了,她慢慢地爬到自己的頭顱前,把自己的頭安放在脖子上,一步步爬向白曉,一隻手抓住白曉的腳。

那蒼老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幫我,幫我,幫幫我,”

“幫我,幫我,幫幫我,”

“我讓你幫幫我,”

白曉驚醒過來,全身已然溼透,這時候他發現,自己被朱老師緊緊地抱在懷中,無力地道:“老師,我口渴。”

朱老師嚇了一跳,起身來,給白曉端了一杯白水,遞給白曉之後,又拿來一張溼毛巾,給白曉擦額頭。

“我看過《西城奇異錄》,我知道,這是冤亡靈,她找到我了,希望我幫她討回公道。

朱老師,我今年十五歲,只是一個孩子,沒有人會相信我說的話。我看過報紙,我看見這場車禍第二天的報紙,報紙沒有報道,也就是說,這場車禍,有可能已經發生很多年了,你得幫我,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會被她纏著一輩子的,”白曉抓住朱老師的雙臂,驚慌失措的道。

朱老師坐了下來,道:“人民醫院車禍案,發生在十年前,沒有一個目擊者,當時的破案水平很差,至今還是一個懸案。

想要翻案,除非死者的家屬再次上述,然而死者並無家屬,這不是我們一人兩人之力能夠完成的。

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救你,第一條,找個道士,收了老婆婆,第二,找到兇手,讓他道歉,或許人世的路讓老婆婆欺凌無比,但是鬼世的路,卻能助她有個好的修行。”

“老師,看來你並不是無神論者忠實的信徒,”白曉一笑,感嘆道。

朱老師一笑,道:“或許現在的我是,但是曾經的我卻不是。我查過你的資料,知道你叫白曉,現在老師告訴你,想要在某一門學科有極深的締造,就受超乎常人所受的痛。”

“老師,你在心理學上是不是一個集大成者呢?”白曉好奇地問道。

朱老師搖了搖頭,道:“不是,最起碼跟他比起來,我實在是很渺小,渺小到好比一粒塵埃。”

那一夜,白曉沒睡,朱老師也沒睡,朱老師給白曉講述了心理學的要指,白曉對人生也有了一定的想法。以前,他只會過好今天,但是現在他明白,他要去度化,去度化老婆婆的恨,去度化肇事者,讓他有悔過的心。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外婆的話,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何必要去糾結誰是誰非,葵四娘有冤,但終歸是外來人,三舅爺有過,但他的後代卻要在這裡生活世世代代,何必去汙了名聲。

白曉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跟著朱老師在西城裡找了一圈,終於他們找到了那個臉上帶有刀疤的男人。

男人膝下有兩個孩子,一個十一歲,一個九歲,他的媳婦癱瘓在床,如今只靠著他種一點莊稼來養活三人。

朱老師開口問十年前的事,男人很爽快地承認了,他本不想逃之夭夭的,可是他的老婆懷著孩子,而且還有一個兩歲大的孩子留在家中。那一刻,責任心戰勝了罪惡心,他逃走了。

這些年他想要去彌補,可是老婆婆是個孤寡老人,他無法去彌補,只得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燒一些紙錢。

婆婆的怨念太重,冤死的人太多,所以婆婆始終沒有收到男人的歉意。那一夜,三人燒了很多紙錢,說了很多話。

回到老師的香閨,白曉很快就睡著了,這一夜,他沒有再夢到老婆婆,醒來之後,他才徹底地明白,老婆婆釋懷了。

有人說,鬼怪是為了諷刺,但鬼怪真的是為了諷刺嗎?

佛家講求因果報應,佛祖釋迦摩尼將自己的智慧寫下來,後人造就了一門學說,佛學。佛學有言,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預知後世果,今生做則是。

生於職場,許多人都在抱怨,生於情場,許多人也在抱怨,父母子女,也在抱怨。是自己的運氣不佳,不得已飛黃騰達;是自己的眼睛不夠亮,沒有選擇一個好的戀愛物件;是老天的不公,沒有把自己生在一個好的家庭。

心怒則心亂,心亂則事不成,我們不妨把他看出,這是上輩子欠下的債,需要這輩子來還罷了。

醒來之後,白曉的假期並沒有結束,朱老師也沒有催他去上學,而是給他做了幾道好菜。

吃飯的時候,白曉哭了,哭得很傷心,這麼些年,他一直封鎖著自己,不願意把自己介紹給別人,所以他沒有朋友。

這麼些年,他除了和外婆說話,誰也不理,包括舅媽也一樣,他現在明白,自己錯了,如果這些年,他活得釋然一些,自己一定很開心。

他夾起一塊菜,放到朱老師的碗中,笑著道:“老師,謝謝你,謝謝你幫我走出了陰霾。”

朱老師一臉不解,白曉解釋道:“我是一個寄養兒,五歲那年便再也沒有見過我的媽媽,後來我封鎖了自己的內心,我以為這輩子都會這樣活著,直到遇到了你,善良漂亮,善解人意的朱老師,我才解開了心結。”

“那麼,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聽宿管叔叔說,過年你沒回家,以後啊,老師這裡就是你的家,想家了,就給老師打電話,到老師這裡來,想吃什麼,老師都給你做,”朱老師一笑,道。

她可真細心,從事情的根本去探索答案。

你放心,以後我會成為一個很優秀的人的,不管是各方面,都會很優秀的。

白曉回到宿舍,他洗漱杯裡插滿了花,有櫻花,桃花,梨花。他一笑,將花都扔在垃圾桶裡,笑著道:“你是誰呢?給我送花是為了什麼?既然都來了,我不忙了,你不懼了,咱們就見上一面吧,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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