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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後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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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轉,我和宋昶結婚已經有兩年了,婚姻生活幸福,就算偶有摩擦,也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

當他惹我生氣時,會故意大聲說要把白白扔掉,然後抱著白白在院子裡轉一圈,回來告訴我,白白勸他別生氣了,看在貓的面子,他就原諒我。

我很喜歡現在這樣平靜又幸福的生活,每一天,都有他給我的溫暖,每個季節,都有他在身邊陪伴。希望這樣一年一年,再過一年,有他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要不是和他在一起,我永遠不會發現我們是多麼契合。

我們的婚後生活並不是由傳統觀念定義的,完全是怎麼開心怎麼來。我們不會把外界夫妻的標準當成自己的標準,從不扮演某個角色。我不用扮演賢妻良母照顧他,他也不一定要扮演一家之主。

婚姻嘛,就是兩個契合的人在一起生活,沒有什麼是必須的,是一種互相的感覺。要是還有那麼多條條框框,也就失去它了意義。

對了,還有一個好訊息——我懷孕了,再過幾個月就要準備迎接一個新生命的誕生。

其實吧,我一開始是不想生孩子的的,並不是為了表現自己很獨立,或者是覺得不生孩子很酷,沒什麼原因,就是單純不想生而已。

而前段時間深思熟慮後,決定生一個小寶寶。

現在我懷孕大概有三個多月,一切情況都很好,只是……對於當媽媽這件事,我有些害怕。

我回想起自己的親生母親,卻怎麼也找不到母親作為“女人”的形象。從我記事起,母親就只是母親,好似母親把她的靈魂轉移到了我的身上,從此結婚前的女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母親。

不知道是不是胡思亂想,我變得焦慮,甚至是有些抑鬱。在我這裡,只有我感受到的愛才是愛,絕不會為丈夫找理由。我明顯的感覺到……

(這是個小甜文,不會在最後嚇到讀者的哈哈)

我感覺到在我懷孕之後丈夫更愛我了,而我產生的這種害怕情緒也隨之消解。

丈夫貼心的去研究了各種臨產知識,他說他雖然不能替我承受生孩子的痛苦,但是希望我能順順利利的度過一切。

卸貨的日子一天天臨近,我感覺有點緊張,還挺令人擔心的。不過相比孩子,我更擔心丈夫,他好像比我還擔心,我還真有點怕我生孩子,他卻得了產後抑鬱症。

我是很愛妻子的,比想象中的還要愛,這一點我也是慢慢知道的。

很多夫妻都有從愛情到親情的轉變,但我對她的愛具有持續性、上升性、無限性,我堅信自己永遠都會對她保持“愛情”的狀態。

妹妹蘭溪說我是深情,我笑笑,也許是吧。

對我而言,如果我決定想要一個小孩兒,那一定是出於我想對人生有更多的體驗,我想跟另外一個生命體建立深刻且美妙的聯結,而不是出於被這個社會規訓,或者是別人施加的壓力。

這一點妻子和我不謀而同,我們不要孩子從來不會出現任何道德負擔和羞恥感。世界上有那麼多美好的事物,享受生命的途徑有很多,人生的體驗並不只有繁衍這一條。

經過雙方的考慮後,我們最近要了一個孩子。

妻子懷孕了我很開心,實際上也緊張的不行。我看了很多關於臨產知識的書,瞭解到生孩子打麻藥的方式,突然就哽咽起來。

疼,太疼了,就像鬼門關裡走一遭。

打麻藥的痛苦,僅僅是生孩子手術的開始,之後還有更多的痛苦,可是我卻不能替她承受。

我輕撫著妻子的肚子,不知道肚子裡的這個是男孩還是女孩,是什麼脾氣的,將來會遇到什麼人?

這些問題讓我興奮不已,也讓我黯然神傷。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艱難,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在心裡暗暗對自己說:我一定要給這個孩子很多很多的愛,在他\/她將來遇到困難時,有足夠的勇氣可以面對。

“呦,孫博,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你可是好久沒有登門拜訪了。”

孫博幾個月前離開了聯會,至於原因,誰也不清楚。

“怎麼,我來看看自己的好兄弟,還得提前告知一聲不成?”

“哪裡的話。”

“我這次來是專門來給你道喜的,順便給你未來的孩子包了個紅包。”

“孫博,你這……太早了吧,孩子還有好幾個月才出生呢。”

“一點都不早,幾個月只是一轉眼的事,總之你就收著吧。”

“那我先收著,不過等孩子出生了,你一定得來喝喜酒啊。”

“好,我到時候會來的,那我先走了。”

“哎——”宋昶還沒來得及挽留,孫博就揮揮手,徑直走了出去。直到孫博出了聯會門口,他掏出手機,打出幾個字。

剛才孫博來過,柳寒待在房間裡,故意沒有出去。忽然,床頭的手機亮起來,鎖屏桌布是她和丈夫的婚紗照,一條“未讀”蓋住了丈夫的半張臉。

她雙擊開啟訊息,來自孫博,只有簡單的一句話:宋昶是值得託付終身的,祝你們越來越幸福!

她反反覆覆看了這句話,似乎從裡面看到了孫博是斟酌了多少次,才打出來這幾個字。

我被關在監獄,這裡常年燈火通明,也常年沉悶,陰暗,死氣沉沉。

也許,人需要完全禁錮住身體,才能獲得真正的精神自由。隔絕了外部的資訊,倒讓我的心安靜不少。

我這一生都在追求自由,可悲的是,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我殺害楊哲軒的時候就已經與自由無緣了。

我被判了死緩,現在時間過去兩年,沒多久我就要離開人世。

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人的一生中每個人都會犯錯,所以難的不是讓別人原諒,而是……原諒自己。

在監獄的日子裡,那個女孩就是我唯一的寄託。

我希望她能站在自己所喜歡的世界裡,閃閃發光,然後忘記我。

我閉上眼睛,想象著我和她之間那段遺憾又美好的回憶,感覺自己像在接受注射死刑,溫暖的毒液流遍全身。如此安詳,如此美好,讓我根本沒工夫在乎自己快要死掉。

每個人都有過去,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過去的罪孽是伴隨一生,還是伴隨你一陣子,這都是贖罪的一種,而且遠遠不夠。

願我們所有人都能獲得寬恕、自由和寧靜。

兩年來,她每次去探望楊哲軒都等不到他的身影,他拒絕見她,她向獄警瞭解情況,但獄警對於他的事情也隻字不提。

訊息似乎對她封閉了,她不知道他被判了什麼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去見他,直到最近,她終於見到了他,當然,隔著電話和玻璃,她摸不著也抱不到他。

他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情熬過牢裡的每一天?

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則與之化。

他認賊作父,沒有感受過別人的溫暖善意,學到的只是冰冷的殺人技巧。

他告訴她,自已不是真正的楊哲軒,但不管他是叫楊哲軒還是叫其他任何一個名字,對她來說無所謂,她愛的一直是他這個人。

“安瑤,請忘記我,我馬上要去另一個世界了。”他笑了一下,很是怡然,同時有淚劃過臉頰。

什麼!

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她卻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覺得到了最後好像知道了和不知道竟然是一樣的結果,即便知曉了他判的刑卻也什麼都做不了,甚至是什麼都不能去做。

是啊,她能做什麼,她能為他做什麼,去劫獄嗎?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離開,卻絲毫無能為力。

人就是這麼討厭,想盡辦法知道結果,但是從來不去想是否能承受這個結果。

在結束夢寐以求的畫展後,她與她的粉絲們合了一張又一張的照片,照片中的她被粉絲簇擁著,臉上無悲無喜。

忘了是什麼時候,她慢慢有了一個習慣:抬頭看雲。

她以前從來不看雲,但隨著她的畫逐漸有了名氣,她的生活變得緊促充實。她知道創辦畫展不是她的終點,她要走的很遠。她給了自己很多壓力,有壓力時她抬頭看著天上不一樣的雲,會有種莫名的輕鬆。

“安瑤,請忘記我。”

逝水何曾逝去,往事何曾忘懷。她以為她忘了他,結果看見和他相似的人,卻能準確的說出他們的不同。

她不管怎麼努力忘記,可他笑著流淚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她的記憶裡,不曾淡去。

人生中第一次的戀愛,終以悲劇結尾。那是刻骨銘心的悲哀,那是一個烙印,深深的烙在她的心上。

這次她抬頭看雲,不是因為有了壓力,就是純粹的想看。

雲朵沒有固定的形狀和顏色,絢麗多彩,變幻莫測。

黃昏的雲朵,更是漂亮輝煌,自然的光影關係最是宜人。

她盯著那片說不出形狀的、像是湖藍與雪青調成顏色的雲朵,看的入了迷。

直到那片雲朵隨風飄動,留下那抹宜人的色彩,她才漸漸回過神。

她以為那是雲,看了很久,才發現那是天。

雲越飄越遠,她的表情平靜下來,身上卻帶著一種無法擊潰的美,是那種任何事情都無法把她壓垮的感覺,或者可以說是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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