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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那位獨自拉扯兩個女兒長大的單親媽媽在淩河救下一個小男孩,自己卻葬身魚妖之腹,她留在岸上的兩個女兒……其中一個被貨車撞入淩河,隨著她母親一起,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如今……”
萬安砰!一拳砸在床板上,打斷常志清的話。
額頭上,脖子上,一根根青筋繃起,萬安瞪著猩紅的雙目死死盯著常志清。
“你這個故事,編的很好,很真實。”
“我差點就信了。”
萬安仰起頭,望著天花板。
砰!地一聲,又是一拳砸在床板上,整張床四分五裂。
常志清跳起來。
萬安卻依舊坐在破碎床板上,身體越發地接近地面。
“常司長,可以麻煩您出去一下嗎?我現在很煩,想一個人靜靜。”萬安指著門口,手指在哆嗦,聲音也透出些許的顫抖。
“可以。”
常志清彎下腰,輕輕拍了拍萬安肩膀。
語氣深沉地說道:“我相信,一個能銘記別人恩情十年,不敢有片刻遺忘的人,是不會背叛自己內心,也不會背叛善良,更不會背叛責任的。”
常志清轉身,走到門口。
又駐足停下。
輕聲道:“我等你。”
腳步聲漸漸遠去,只留下少年孤獨地坐在破碎床板上發呆。
少年努力仰面,卻似乎根本無法阻止那朦朧的水霧凝結,直到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啊——
萬安仰天長嘯,聲嘶力竭。
嗓子都啞了。
他終於站起來,揉揉眼睛,擦了擦臉,眸子裡浮現出前所未有的堅定,邁開沉重步伐跑出門,追到樓下。
驀然發現。
常志清那帥氣的黑色風衣背後,竟然千瘡百孔。
“常司長……”
“歡迎加入。”
常志清回過頭,露出一抹和煦笑容,把手從蛇妖屍體上拿開,在風衣上擦了擦血,這才伸出去與萬安握在一起。
萬安手一抖,似乎還有些茫然。
“常司長,到底是不是她?”
“你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嗎?”
嘶~
呼——
“常司長,事先宣告,我只是為了還那份恩情,同時,也要藉助你們的力量查清半年前的真相。”
萬安眼中,露出幾分倔強。
常志清笑笑,招了招手。
“安署長,請問,是否可以帶他去你那邊查閱卷宗?”
安然搖搖頭。
“常司長口條不錯嘛,又讓你忽悠瘸一個。”
咳咳!
“安署長說的哪裡話,我只是將心比心,與人交心,如此,方能得人心。”常志清乾咳兩聲,又對萬安說道,“你護送安署長回去,順便看一下卷宗,然後找熊順,讓他帶你去辦手續。”
“跟我走吧。”
安然招招手,道:“既然常司長信任你,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你小子能不能別那麼雙標?只許你打我,我就不能檢舉揭發你?”
可惡的混小子。
下手可真是沒輕沒重的。
好痛……
萬安微微頷首:“抱歉。”
“沒關係啦,我又不是那種小心眼,況且你救了我,還殺了剝皮鬼,還殺了蛇妖……作為凌城安全署署長,我感謝你還來不及……手感不錯吧?”
安然領著萬安朝小區門口的安全署專車走過去。
開車門時,冷不丁話鋒一轉。
萬安下意識就說道:“很棒……”
“流氓!”
“不是,安署長,你聽我狡辯……”
“行了,你不用狡辯,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許再對任何人提起,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安然擰著拳頭,眼神充滿威脅。
“上車!”
安然和萬安離開。
常志清身上泛起陣陣靈光,濃厚的異靈之力籠罩蛇妖屍體,形成一道光幕。
蛇妖害人……
安全署成員上樓、開槍、被蛇妖反殺……
以及雨茜、萬安和熊順三人的戰鬥場面,都在光幕中展現出來。
“一個王級異靈之技【冥針】,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異靈之技,或者說……那小子覺醒的,其實不止一個異靈之技?”
似乎想到了什麼。
常志清嘴角微揚,輕輕搖頭,呢喃道:“看來,他們是下了血本兒啊。”
……
安全署。
檔案室門口。
安然饒有興致看著萬安的眼睛,笑著問道:“你不是不肯加入鎮靈司嗎?為何突然答應了常志清?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堂堂安全署署長,就這麼愛八卦?”
萬安想進檔案室,安然一把攔住他:“安全署的檔案室,別說你,常志清都沒資格隨便進出。”
“安署長是不是又癢了,想聽點聲兒響?”萬安揚起巴掌,下巴微微上揚。
安然下意識捂著屁股蛋兒,退後一步。
“我警告你,別亂來啊!這裡可是安全署,我的地盤。”
“我還以為安署長是個一言九鼎,信守承諾之人,沒想到……呵呵。”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說不說?”
啪——
“啊,混蛋!”
安然跳起來,指著萬安,正要口吐芬芳,忽然發現萬安捂著胸口,一臉痛苦。
不禁愣了一下。
隨後冷哼一聲,指著萬安:“在門口等著,我去拿卷宗,你不許進來。”
熟練地開啟門,鑽進去,又從裡面反鎖……
萬安站在門口,一手扶牆,一手捂胸口:“小紅,你又調皮了。”
“郎君……誰叫你碰別的女人,該罰。”
萬安正要與紅衣女鬼理論,忽聞腳步聲傳來,抬頭望去,只見林平躡手躡腳跑過來,眨眨眼,壓低聲音到萬安耳旁輕聲問道:“你和安署長究竟什麼關係?”
“林隊長……你們安全署的八卦,是傳統,還是傳承啊?”
萬安不免有些好奇。
安然喜歡八卦,她手底下的人,貌似也喜歡。
莫非這就是所謂上行下效?
“別轉移話題。”林平偷偷瞄一眼檔案室的門,確認無恙,這才繼續說道:“我剛才可都看見了,你摸安署長……我還聽見你叫她乳名。”
“???”
萬安一腦門問號。
你丫偷窺就算了,乳名是個什麼鬼?
呵!
“別不承認,別人不知道,我可聽說,安署長乳名叫‘小紅’,據說她小時候臉特別紅,跟猴兒屁股似的……”
“林隊長!”
清脆的女聲,驀然間從背後傳來,顯得格外清冷。
林平激靈靈一哆嗦,頭也不回,拔腿就跑。
一邊跑還一邊喊:“安署長搞錯了,我不是林平,真不是……你一定是看錯啦。”
“別讓我逮著,腿給你打折!”
安然氣呼呼一聲吼,那邊林平已經跑遠。
她從背後掏出兩份卷宗,鄭重其事交到萬安手中。
“去我辦公室,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