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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太醫稟明的話語，劉徹一度以為自己會失控。
就在那樣混亂的一夜，衛子夫居然有幸孕育他的子嗣，僅僅就是那一夜！
腦海中突然閃現椒房殿中阿嬌的身影，劉徹心中突然感到一絲慌亂。
就在他腦海中感到一陣迷茫時，那衛子夫的話語間還帶著明顯的興奮，劉徹感到一陣煩亂，看到滿桌的奏摺，不受大腦的控制，兩手便將面前的案桌給揭翻在地。
那邊的兩人早已被他這樣的動作給嚇住了，立馬便跪在了地上，低著頭不敢看向他。煩躁的將人趕出溫室，劉徹獨自一人靠坐在身後的牆壁上，久久沒有言語。
他從未想到，他盼望已久的孩子，竟然會出現在這樣一個舞女身上。
……
永壽殿的大殿正中擺放著一銅製香爐，爐內焚燒著上好的香料，大殿的正上方有二人相對而坐。此時殿內僅有他們二人，其他宮人早已在命令之下紛紛候在了殿外。
坐在殿內的劉徹此時早已沒有了在其他人面前的強硬姿態，在自己母親面前，劉徹便退下了那層保護色，將自己此時的迷茫、憂傷統統傾瀉而出。
而對面的王娡，早已被劉徹的言語給嚇了個正著。
“溫室的一個宮人現在有了陛下的孩子？”王娡大驚。
劉徹有些迷茫的點了點頭，隨後問道，“母后，你說徹兒該怎麼辦？”
王娡眼神嚴肅，長期在宮中的生活讓王娡對於這些**的形勢可以有一個比較精準的把握，思索了不到一會兒，她利落的說道，“陛下有了子嗣當然是好事了，生下來就是，還能怎麼辦？”
劉徹一愣，母后長期以來對他的宗旨就是要寵溺著阿嬌，不要讓阿嬌受到委屈，畢竟阿嬌的情緒可能關係到長信殿那老人對他的態度。
可是這次母后怎麼沒有去顧及到阿嬌？
劉徹不解，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王娡嘴角微抬，時光的流逝已然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眼角處的細紋因為她的笑容而加深了不少，“陛下的子嗣問題可事關重大，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當然得好生照顧著。縱然不是阿嬌的，那長信殿的老人也沒有理由去怪罪於你。”
劉徹聽到王娡這樣說，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低頭沉思半響，問道，“……那阿嬌怎麼辦？”
王娡終於知道劉徹的迷茫時為了什麼，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徹兒，你莫不是還想著要阿嬌替你孕育子嗣？”
“……不行嗎？”劉徹疑惑的問著。
“別說阿嬌沒有懷孕，”王娡冷笑道，“就算是有了你的子嗣，哀家也不能讓她生下來！”
“為什麼？”劉徹頓時一驚，不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喃喃的問道，“是因為姑姑的原因嗎？”
王娡沒有回答劉徹的問話，只是說道，“陛下可知，如今朝臣們都是怎樣稱呼劉嫖？”
“竇太主？”劉徹想了想，說道。
王娡點點頭，“沒錯！”
“這和阿嬌有什麼關係？”
王娡瞪了劉徹一眼，自己這兒子平時什麼都好，處事精細，可是偏偏到了和阿嬌有關的事情上，他就錯亂了。
“劉嫖身為先帝的姐姐，如今卻是以竇家姓氏奉稱，這就代表如今竇氏一族在朝中影響是越發的大了，要是你的阿嬌如今再身懷有孕，怕是他們便將你這個皇帝給直接踢下了位子……”王娡將這番話婉婉道來。
劉徹頓時愣住，他從來沒將阿嬌的孩子同這些事情聯絡上，他一直覺得，他與阿嬌的孩子便是他們感情的結晶，這種朝堂之中的權利關係網，他從未想在阿嬌身上。
王娡一直吩咐他不要去招惹阿嬌生氣，畢竟阿嬌的身後站著的是竇太皇太后，還有館陶長公主，可是他從未將這些心思用在阿嬌身上。
想要對阿嬌好時，他便寵著、溺著。對阿嬌不滿時，便像如今這樣，已然有許多時日沒有進到椒房殿了。
權謀朝爭他從未想過會在他和阿嬌之間發生。
可是王娡每次的說法都是將與阿嬌的相處同利益掛上鉤。
“……況且，劉嫖在先帝時期便在朝中影響甚大，要是她的女兒懷上子嗣，那她今後便會目中無人吧。其中深意陛下還是好好去想想吧。”王娡頗為無奈的說道。
自己兒子對阿嬌的感情她也是一直看在眼裡，可是朝堂形勢的對立，讓王娡對這個兒媳一直都頗有意見，阿嬌的孩子是怎樣也不可能出現在這椒房殿的。
殿內頓時一陣沉默，似乎連人的呼吸都可以聽得見，嫋嫋的焚煙從香爐處飄到上空，然後慢慢消散在空氣中。
不知過了多久，劉徹的噗嗤一笑打斷了殿內的寂靜，“母后，我們不是在商量那衛子夫的事情麼，怎的說起阿嬌了。”
劉徹的笑聲有些古怪，王娡深深的看了劉徹一眼，卻也沒有去追究，只是隨著劉徹的話笑道，“是啊，你看我們說著說著怎麼就說到阿嬌那兒去了。”
兩人相視笑了笑，對方心中想的什麼卻又不得而知。
“那宮人的子嗣可確定了？”王娡想到劉徹剛進殿時說的話，便將兩人的話題給帶了回來，轉而問到衛子夫的情況。
劉徹點頭，想到衛子夫的事情便又是一陣無奈，“當然確定，太醫已經診斷過了！”
王娡想到這突然而來的孫子，便也有些無奈，頓了頓，說道，“明日哀家找個時間去見見這宮人吧，她叫什麼名字？”
此時的劉徹有些走神，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王娡是在問衛子夫的名字，於是說道，“她叫衛子夫。”
王娡點頭表示知道了，看到劉徹有些頹廢的眼神，吩咐著劉徹回去休息。
“陛下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情等哀家明日見過那……衛子夫後，再做決定。”對於那女子的名字，王娡還不甚熟悉，停頓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衛子夫的名字。
此時的天色已然不早，劉徹點點頭，便動身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