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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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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自己澄清可以了吧?”李辰笙想了一下,還是不服氣,又想到了一個方法。

“這可沒有什麼說服力呀,你想,我們天天都待在一個劇組,他們有沒有可能認為我們是串通好的?喬喬,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冷處理算了。現在的八卦更新換代這麼快,他們很快就會忘記的了。”張星銳安慰她,拿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之前張星銳都稱呼李辰笙“笙姐”。可是,在最近一起拍了這麼多場戲之後,再叫她“笙姐”,倒有點不習慣了。可能是戲中羅宇經常親暱地叫小喬為“喬喬”,他也潛移默化地改口了,叫李辰笙“喬喬”。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辰笙的心猛然顫動了一下。

起初,李辰笙還是能做到儘量把拍戲和生活分開的。

她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員,在之前沒有怎麼接觸過演戲,她演戲用的是所謂的“笨方法”——也就是把自己當成戲中的角色來演。這種方法自然行之有效,也得到了導演和編劇的誇獎。

————

她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強的人, 這也是她為什麼沒有堅持自己曾經的夢想去做一名醫生的原因。

在醫院裡,有太多的生老病死。她的情緒每時每刻都被牽動著。

在產房裡,她見證了新生命的誕生,在新生兒的哭啼聲中,夾雜了家屬們道謝的聲音,他們在為新生命的誕生高興,她也是。

在病房裡,聽著病床上病人痛苦的呻吟聲,她似乎能夠感同身受,卻又無能為力,因為自己只是一名實習生。

在手術室裡,醫生說出“我們盡力了” ,霎那環境中的沉寂讓她害怕,良久後家屬撕心裂肺的哭聲又讓她同情,同時又在為生命的渺小與脆弱而感傷。

類似的情況太多太多,嚴重影響到她的工作和生活。

————

這一段時間拍戲下來,她發現,她的現實生活確實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在拍戲的時候,她身穿戲服,和同樣身穿戲服的張星銳轟轟烈烈地愛了一場。但是,下了戲之後,張星銳的一聲“笙姐”,又迅速地將她拉回到現實中。兩個相愛的人,一瞬間變成了兩個只是相識的人,這當中巨大的落差感和失落感,讓她一下子無所適從。

“我不會是喜歡上張星銳了吧?”這個想法突然冒出來,讓李辰笙感覺到很害怕。

但是,在張星銳喊出“笙姐”的時候,她又開始懷疑這個想法的真實性了。

“是啊,我一直是把他當成弟弟看的,雖然他只比我小兩歲。”這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今天,當那聲“喬喬”喊出口的時候,一切都明瞭了。原來她一直深愛著的,是羅宇。是陪她遊山玩水的羅宇,是送她一座城的羅宇,是救她於水火的羅宇。

而現在,坐在她面前的,只是穿著戲服的張星銳。她只好這樣想著,卻不自主地看向他,看到他深邃的眼眸,想到了羅宇。移開眼睛,卻又看到他拿著水杯的修長手指,想到了羅宇那雙執劍的手。

不能再想了!我不是小喬!他也不是羅宇!

看見李辰笙久久沒有回覆,像是出了神,張星銳有點擔心她了,擔心她是不是被狗仔亂寫的內容傷到了心,畢竟這有關一個女生的名聲,她還是剛入行的新人。

剛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頭來安慰她,手又懸在半空中了——我要以什麼樣的身份來安慰她?同事?朋友?還是羅宇?

先不管這麼多了,不能讓她再沉浸在這樣患得患失的情緒中了,萬一等會她沒發揮好,被導演罵了,不是雪上加霜嗎?

這樣想著,張星銳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輕地說:“喬喬,你要是實在委屈,就把情緒發洩出來吧,把我的肩膀借給你,你可以趴在上面哭一場。”

這是羅宇的口吻。

李辰笙愣住了。大腦一片空白。她看到,眼前的人張開雙臂,是羅宇。

她不再剋制自己的情緒,抱住了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眼眶已經被淚水浸溼了,為了不被人察覺她的失態,她把臉貼在對方的肩上。

淚水,沾溼了衣服。

時間好像靜止了。

微風輕輕地吹過,這才讓他意識到,時間還在流動。女孩的頭髮拂過他的臉頰,癢癢的。此刻女孩正在他的懷裡哭著,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手足無措的感覺。

良久,李辰笙鬆開他的手,正在糾結著如何開口才好。

張星銳對上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亮亮的,讓他一下子亂了神,趕緊移開了視線,卻又看到了她下頜上的一滴淚,忍不住幫她擦了下來。

這一下子,讓他的心又亂了。張星銳說:“喬喬,我們在一起,可以嗎?”

這一刻,他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表白。

“我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呢?”很久以後的某一天,張星銳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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