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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偏過頭，掃了他一眼，嘴角閃過一絲嘲弄，“跟你很熟麼？瞎打聽什麼？”
孟翔並未在意，目光仍舊偷偷停留在她身上。越看，越覺得眼熟，越看，他的心跳得越快。
“不會這麼巧……不會這麼巧……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如果真是她……有古怪……絕對有古怪……世上絕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他的心裡思緒如潮，從昨夜看到硬碟中的檔案開始，他已經顛覆了對自己生活的認知，眼下他沒空去細想，更不敢妄下任何結論。
但他那顆瘋狂跳動的心，怎麼都停不下來……
三人一路來到附近的一處停機坪，孟翔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有飛機？地面戒嚴，空中怕是也有管制吧？能飛得出去麼？”
小青年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他，“照著你衛士的思維，這輩子也出不了城。把嘴巴閉上，跟著就是。”
姑娘拍了拍孟翔的肩膀，微微一笑，“放心，山人自有妙計。”隨後踩著滑板在停機坪裡溜達起來。
孟翔無奈，只得跟在二人身後。
不一會，有一架飛機緩緩降落在停機坪，姑娘當即加快速度，朝飛機降落的地方滑去。
到了飛機旁邊，飛機上正好下來兩個人，看著是一對夫妻。姑娘一個加速，去到那二人旁邊，收起滑板，隨後竟從滑板下面掏出一把槍，指著那夫妻二人。
“別喊別叫，載我們一程，什麼事都沒有。敢不老實，我一槍先崩了你老婆！”姑娘對那男人冷聲說道。
原來這就是她的妙計……孟翔看得略有些無語，的確，即便他不是衛士了，讓他拿槍去脅迫別人這種事，他也還是幹不出來。
暴徒畢竟是暴徒……
那夫妻倆一下就被嚇住了，乖乖又上了飛機，帶著三人起飛。
“你們……要去哪？”男人戰戰兢兢地問道。
“東北，往哈市開。”
男人不敢多問，在自動導航系統中輸入了目的地，然後啟動自動駕駛模式。
沒飛一會，機艙廣播裡響起空警的聲音。
“請機主核驗身份，並彙報機艙內的人員資訊。”
此時，機主的老婆，正被姑娘用槍頂著腦袋，機主不敢有什麼心思，只得老老實實報了身份證號，並說機艙裡只有他跟他老婆兩人。
往來上都的私人飛機太多，空警不可能把每架飛機都攔下來檢查，核實身份過後，就放他們自由離去。
姑娘和小青年顯然很清楚這種情況，所以才選擇劫持飛機逃跑。這二人應該也是流民，照他們的行事風格，偷蒙拐騙樣樣都來，自然在哪都能行得通。
孟翔不由感慨，流民就得有流民的生存方式，看來今後怕是要換個方式生活了……
飛機裡很安靜，機主夫妻倆坐在前座，噤若寒蟬。孟翔他們三個擠在後座，一路無話。
成功逃出上都，孟翔心裡大鬆一口氣，一時間，萬千思緒湧上心頭。
韓玲的死，李青洲的死，自己身份的轉變，對前路的迷茫，以及……身旁的這個姑娘。
此刻二人緊挨著坐在一起，聞著姑娘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幽香，他的心跳不自覺又微微變快了一些。一路上，他都極力控制著自己，不敢去看她，可他又多想去將她仔仔細細瞧個真切。
可是……就算她真的跟玲玲長得一模一樣，她也不是我那個玲玲，她們……完全是兩個人。
而且，誰知道她是不是克隆人？再一想，就算她是克隆人又怎樣，我本就跟克隆人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也沒覺出什麼不正常，她們跟普通人有什麼不同？
想到此處，他的心裡亂極了，簡直成了一團亂麻。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小青年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玲姐，再有半個小時，差不多就到了吧？”
“嗯，快了，你跟老楊他們聯絡一下。”
玲姐說完又望向孟翔，輕聲問道，“你想好了麼？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此時，她已經將墨鏡取下，面容看得真真切切。孟翔定定地望著她，眼睛一眨不眨，整個人好似痴傻了一樣。
這姑娘，長得跟韓玲一模一樣。加上剛剛青年叫她玲姐，更加佐證了她的身份。
韓玲微微蹙眉，“你盯著我幹嘛？問你話呢。”
青年側目瞟來，嗤笑一聲，“這小子犯花痴了吧。”
韓玲感覺也有點像，不禁輕笑，“果真是個鄉巴佬。”
孟翔極力剋制著自己，他的心狂跳不止，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是個什麼心情。高興麼？好像有一點，但又不全是。
畢竟過去這些年，身邊前後換了17個韓玲。
而且他清楚地知道一件事，他愛的是過去那個跟他朝夕相伴，相濡以沫的韓玲，他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在那個已經死了的韓玲身上。
眼前的這個韓玲，不管她是本體還是克隆體，她都不是他過去愛著的那個。她跟他之間沒有什麼過往，更沒有感情，她甚至都不認識他。
“我現在無處可去，我……先跟你們走吧。”他用盡量平靜的語氣說道。
小青年在旁邊笑道：“你到底是因為無處可去才跟著我們，還是因為看上玲姐了？告訴你啊，別抱有痴心妄想，玲姐不喜歡男人。”
“呃……”話剛說完，他就被韓玲一個頂心肘給杵在胸口，發出一聲慘哼。
孟翔聽得一臉愕然，這個韓玲……難道取向還跑偏了？
韓玲懶得多做解釋，畢竟還有兩個人坐在前面，而且這機艙裡到處都是電子裝置，完全有可能將他們的對話全部錄下來。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飛機在一處停機坪降落。艙門剛一開啟，刺骨的寒風迎面撲來。此時還是深冬，哈市的溫度能有零下二三十度，到處都是白雪皚皚。
孟翔自己包裡有衣服，他本來就從陝北去的上都，陝北的氣候也很冷。韓玲他們繼續發揚暴徒精神，直接找機主夫妻倆“借”了一身衣服。
下了飛機，三人繼續趕路。路上，韓玲打電話跟同伴聯絡，約定好了會面地點。
“對了，介紹一下吧，我叫韓玲，你以後也可以叫我玲姐。這傢伙叫蛇皮，你叫什麼？”路上，韓玲微笑著說道。
“我叫孟翔。”說完，孟翔偷偷地看著她，似乎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孟翔……”韓玲細品了品，點頭道，“嗯，名字挺容易記，夢見一坨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