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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又掏出短棒開始搔頭，葉小碟不說話，夫子也不著急，不懷好意的看向葉小碟，一副你敢拒絕老子就敢打到你師孃都認不出你的姿態。
葉小碟微微發楞，或許葉狸不知道聖賢莊的護衛監是什麼，但因為章天澤的關係，葉小碟有一段時間可是將翻遍典籍將聖賢莊了結的通透。
聖賢莊的護衛監並無實權，說白了，護衛監不過是聖賢莊的保鏢而已。但這護衛監自聖賢莊成立以來，只出現過兩位，武當的祖師李壞，還有就是楚狂圖。
聖賢莊門客弟子遍佈天下，夫子又是天下共師，所以護衛監也有一個名頭——天下行走。
聖賢莊的護衛監雖無實權，但卻有一樣，但凡有聖賢莊門人作奸犯科，上至王侯將相，下至尋常百姓，護衛監皆可殺之，無需解釋更不需稟告夫子。
葉小碟依舊是沉默，他可不認為自己已經達到了可以比肩祖師和楚狂圖的地步，但夫子這麼說究竟有何深意，葉小碟有些撓頭。
“答應與否總應該說句話，看你小子殺人可是不含糊，這會兒怎麼就像個娘們兒！”
跟葉小碟對視了許久，愣是不見葉小碟開口，夫子已經有些剋制不住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
“夫子，您老人想要晚輩做什麼事只管吩咐就好了，何必愚弄晚輩？”
葉小碟苦著臉盯著夫子。
“只是想讓你當聖賢莊的護衛監而已。”
夫子翹著二郎腿，一隻鞋懸在大腳趾上晃盪。
“晚輩連道門境都不是。”
葉小碟坐在夫子的身邊，跟他望著的相同的方向，只是夫子眼中所看到的跟自己眼中的景象是否相同，葉小碟就不清楚了。
“李太白教你什麼境界了嗎？”
夫子斜眼瞪了一眼葉小碟，顯然對這個時候還跟自己玩套路的葉小碟有些不滿。
“下面的那隻狐狸已經太玄境了吧！可你說老朽是什麼境界？下面的那隻小狐狸還不是被老朽呼來喚去的！”
夫子咧嘴斜眼，混混模樣十足。
屋簷下的葉狸賭氣的噘著嘴，而後被夫子嗯了一聲？有將頭縮了回去，只是那看向葉小碟委屈的眼神，任誰也會為之心顫。
“習武為境界所困，修道為長生所困，他奶奶的，境界和長生困住了多少人！”
夫子又招來了一罈美酒，狂飲之後，放下酒罈時，夫子的臉上已有微微醉意。
“李太白把你調教的不錯，習武修道皆是不能被任何事物所束縛，不然焉能登天？”
正說著話，夫子毫無徵兆的對葉小碟打了一個酒嗝，其中還有些許羊肉的味道，讓葉小碟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老朽酒量不行，酒品也不好，但就是愛飲酒，這天下誰敢在老朽面前說三道四？”
夫子猛地起身，對著夜空問道。
距離書齋不算太遠的不少人，或運玄功，或用棉被矇住頭，總之每個人對夫子飲酒之後撒的酒瘋都習以為常，所以在聽到夫子的聲音之後，預防工作便有條不紊的開始執行……
葉小碟單手撫著臉，似乎是想要擦去夫子噴在他臉上的酒氣。心中暗道：誰敢在你面前說三道四！
“縱使李太白的劍心無敵，但老朽的天地經又能差到哪裡去？想要讓你進入無境之境，老朽偏要看看反其道而行之的風景！”
夫子伸手一抓，毫無準備的葉小碟便被他高高舉起。
葉小碟還沒有來得及出聲，夫子的聲音覆蓋了聖賢莊。
“武當重山決，縹緲齋乾坤劍訣，天音寺的大佛經，就算萬毒谷的毒典又如何？哪個不在這天地之中？且看老朽的天地經！”
葉小碟就被夫子單手舉在空中，整個人都尷尬的不行，不過幸好葉狸懂事，看不都曾抬頭看一眼。
怎麼就沒有人來阻止這老頭撒酒瘋？被舉在空中的葉小碟暗自腹誹。
回想著不喜飲酒的掌教師伯，再想想飲酒之後便倒頭大睡的師父和師叔們，哪怕是李太白，葉小碟也覺得要比現在的夫子可愛上很多。
只是，葉小碟不知道的是，聖賢莊又多少人都曾遭受過夫子酒後的荼毒，天長日久，所有人都已經麻木了。
“為何只有仙人撫頂才能結髮授予長生？”
似乎也覺得葉小碟被自己單手提著有些不合適，夫子將葉小碟放在腳邊，單手撫頂。
葉狸張大了檀口，眼前的景象讓她震驚的無以復加，沒有再猶豫，葉狸直接幻化出本體，八尾盡出為夫子和葉小碟二人護法。
身體裡有無數道熱浪在翻滾，葉小碟身後陣陣熱氣似是要將周圍寒冷蒸發；而後又有白霜攀上葉小碟的眉頭，接連撥出白色的哈氣，而後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寒顫。
一炙一寒，一陰一陽，葉小碟的臉色在不斷的變換。夫子單手按著葉小碟讓他不能動彈，酒氣未散，只顧哈哈大笑。
“這天地理應大同，又怎能不天地大同？”
夫子放下了葉小碟，而後抓起一罈酒喝了起來。
葉狸又恢復了小狐狸的形態，她可以感覺到夫子給葉小碟醍醐灌頂已經散盡了功力，可偏偏本應該是夫子最虛弱的時候，葉狸卻連看他一眼的膽量都沒有。
“才他孃的是道門境？哈哈，你小子果然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幸虧不是個娘們兒，不然會有多少精壯的漢子死在你的手裡？”
夫子隨手將空空如也的酒罈一丟，一聲清脆之後，夫子笑的更加開心。
“本想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不曾想還是捨不得這麵皮，這身袍子脫不下啊！”
夫子灑然一笑。
“夫子……”
葉小碟渾身青筋暴起，想要攔住夫子，但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這天下已經看了不知多少春秋，捲了也厭了！這天下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這一把老骨頭怎麼不去死？”
夫子喃喃自語，向著聖賢莊之外走去。
不知是否天氣轉涼的緣故，秋雨說來就來，倏地電閃雷鳴，滑坡漆黑的夜空。
葉狸飛快的鑽進葉小碟的懷裡，別人或許不知，但她怎會不認識天劫？
轟隆隆……
高空似有響雷要落下，夫子之抬頭淡淡的說了一個滾字，瞬間黑夜迴歸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