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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神識偷聽，蘇牧這才明白為啥那個侍女聽到自己要來賣儒聖的字畫，看起來並不激動。
因為現如今世上就只有一副儒聖的字畫，而且還被收入了皇宮。
結果現在突然有人跑過來說要賣儒聖的字畫，誰會信？而且聽那黃老的語氣，似乎不是第一次碰到有人作假了。
“客人，這位是我們萬寶閣的資深鑑寶師黃老，將由他來為您的寶物進行鑑定。”
侍女微笑著對蘇牧說道，
黃老走進來後，直接在桌子的對面坐下，然後說道：“東西拿出來，讓老夫看看。”
態度平靜，並無不耐。
在服務態度這一點上萬寶閣還是做得相當到位的，哪怕認為客人手上的東西是假貨，但表面上沒流露出分毫。
蘇牧也沒磨嘰，取出隨身攜帶的字畫，然後將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請。”
黃老戴好手套，然後將這幅字畫緩緩展開，鋪平在桌子上面。
而卷軸上歪七扭八地寫著“天道酬勤”四字，看起來就像是蚯引爬一樣，難看至極。
這正是蘇牧在儒聖書房裡開啟的第二個卷軸，不是他不願意去找其他的寫的更好的了，而是因為……這已經寫的很好了。
其他的字畫比這更不堪入目。
蘇牧怎麼也想象不到，一個儒聖寫的字怎麼會這麼難看，難道這個年代科舉考試不用看字型的嗎？
他不理解，但是大受震撼。
矮子裡面拔高個，最後只能挑這幅勉強能看的懂寫的啥的字畫出來賣。
侍女在看見這幅字畫後，臉色也變得有些古怪，然後遲疑著說道：“這位客人，您這幅字畫……哪裡來的？”
“偶然得到的……”
蘇牧此時尷尬的腳趾都快在地上扣出了三室一廳，還好有面具遮擋，不然他可以肯定自己臉已經紅了。
侍女剛想婉約一點表示這幅字畫可能是假貨，但她卻看見黃老拿著這幅字畫仔細打量，神色格外認真。
最後他將字畫放下來，一臉嚴肅地對蘇牧道：“很抱歉，這幅字畫我無法鑑別真假……”
就在侍女以為黃老是婉言拒絕收貨時，但他下一句話卻讓她直接愕然。
“……請您在這裡稍等，我去請兩位更高階別的鑑寶師，過來鑑定一番。”
“？？？”
侍女聽到這句話，頓時一頭霧水。
什麼情況，這一看不就知道是假貨麼，還需要去請其他鑑寶師來鑑定？
蘇牧聽到這話第一時間也覺得離譜，他本來都做好被趕出去的準備了，誰知道對方居然這麼慎重。
不會真的看出來這是儒聖墨寶吧？
蘇牧心裡滴咕，接著故作沉著道：“可以，我在這裡等你便是。”
“不好意思。”
黃老致歉一聲就轉身走出雅間，腳步匆匆，似乎十分著急。
侍女也跟著離開房間，追上去攔住黃老，疑惑道：“黃老，您這是幹什麼，那副字畫不擺明了是假的嗎？”
“儒聖的墨寶怎麼可能會如此差，十多歲蒙童的書法，寫的怕是都比那字更好。”
黃老瞪眼道：“你懂個甚！那副字畫極有可能是真的！”
“這幅畫太重要，不是我能做主的，必須要去請王先生過來掌眼。”
聽到王先生這個名字，侍女更驚。
因為黃老口中的那位王先生是萬寶閣裡的首席鑑寶師，聽說是幕後東家好不容易才請來的。
對方最主要的一個身份，是曾經隨儒聖一起去遊學的七十二門徒之一！
這位王先生平日裡就只是在四樓上研究學問，極少露面，但級別是很高的。
“好好招待那位客人！”
黃老囑咐完後，就匆匆離去了。
……
另一邊，蘇牧被從普通雅間請到了天字號雅間，身邊還多了好幾位膚白貌美大長腿的美女扇風按肩捶背。
這些美女的質量絲毫不比賞碧閣的紅牌要差，一看就是專門培訓的。
所以他現在的心情相當複雜。
雖然他知道自己手裡拿的是真貨無疑，可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更像假貨。
“這就是儒聖啊，哪怕字寫的再醜再難看，也一樣有人會買賬，媽的莫名好不爽……”
蘇牧心裡一陣難受，又開始酸了。
為什麼先穿越的人不是他。
他也想體驗一下這種感覺好吧。
沒過一會兒，又有腳步聲傳來，一位身材瘦小，身形略顯句僂的儒袍老者走入雅間，黃老就跟在他身後。
蘇牧見此，就知道這位就是黃老請來的首席鑑寶師了。
黃老對蘇牧介紹道：“客人，這位就是我萬寶閣的首席鑑寶師王先生，曾跟隨儒聖遊歷諸國，為七十二門徒之一。”
“有王先生來鑑寶，您儘管放心。”
這麼大陣仗……蘇牧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把老爹曾經的學生都炸出來了。
不過他嘴上還是說道：“開始吧，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的時間緊迫。”
聲音低沉，讓人心生敬畏。
王先生也並不生氣，只是點點頭，然後慢吞吞地拿起那副字畫檢查，微微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
許久後他放下字畫，感慨道：“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除了皇宮裡那一幅，居然還會有夫子的墨寶流傳於世。”
“這潦草的筆跡，這狂放的行書，真是讓人懷念，這正是夫子的手筆無疑。”
“這幅字畫……是真的。”
王先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確認了這幅字畫的真實性。
而這個結論也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
“果然！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黃老一臉興奮，激動無比。
“之前所有拿假的字畫來偽裝儒聖墨寶的人，字畫都畫得極為出色，但他們那裡知道儒聖豈會與凡俗之人相同？”
“唯有這等醜陋、看起來如痛苦掙扎的鬼魅的字跡，才是最完美的佳作！”
“撕裂所有美好和虛偽、一眼看去就直擊心底讓人感受到痛苦和扭曲，儒聖要傳達的正是這種血淋淋的東西！”
“以這種文字來書寫天道酬勤，反而更能讓人有視覺衝擊力！”
黃老誇讚不休，就快把這幅字畫給捧上天了。
蘇牧越聽越懵逼，越聽越懷疑自己，難道真是他的水平境界不夠，感受不出這墨寶裡要傳達的真義嗎？
“難道我真的是一個丈育？”
長這麼大，蘇牧頭一次開始懷疑自己的文化水平和教育程度。
但很快他就把這些問題拋之腦後，問出了他最關心的一個問題，兩眼放光地問道：“所以你們打算出多少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