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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夜色下,繁華的江陵城裡半點燈火也無。北風吹過,捲起幾片落葉。
襄陽太守府,方才歸巢的老鴰傳出幾聲“咕咕咕”的悶叫。在這悄寂的夜裡,十分清晰。
在距此不遠的一處隱秘庭院,朱異的人馬和傅武的手下,聚集在了一起。
一個個或執環刀鐵劍,或持棍棒竹槍,有幾個還拿有弓失。
為不引起注意,朱異這群人在城門落鎖之前方才分批進城。
江陵城盤查甚嚴,並不能帶進來長兵器和甲胃。這許多武器,還是傅武給籌備的。
傅武輕點了下人數,向傅武請命。
“虞先生,人都聚齊了,天色暗澹,要不要現在動手?”
“不急!天才剛黑,等夜深對方熟睡之後再行動。”
傅武退下,房舍中僅剩朱異、虞翻二人。
虞翻悄然道:“南邊傳來訊息,關羽已經轉回江陵,想來就在這一兩日了。”
人的名樹的影,一聽關羽迴轉,朱異精神緊繃。
“那我們可要迅速行動了!”
“不錯!今日不論成功與否,我們馬上回江東。丁奉船隻已經在岸邊隱藏起來,咱們這邊結束,立馬匯合。”
“也好!若是江陵水軍發現丁校尉等,少不得麻煩……”
虞翻到不擔心丁奉佈置,而是擔心今夜的行動。
湊到朱異跟前,虞翻輕聲道:“賢侄!此次出行前主公吩咐,要保你萬無一失。稍後我讓傅武帶人衝殺,你在後掠陣即可。”
朱異是江東子弟,虞翻也是一般,故而稱呼親切。
不過朱異一聽要讓自己壓陣,並不能衝鋒陷陣,心有不甘。
他素來熱血,渴慕長沙桓王雄姿,太史慈之勇烈,安敢落於人後。
“先生!傅武紈絝,怎當重任。還是我帶人突擊,方可成事!”
“你有所不知。”虞翻見朱異執意甚堅,只得實言相告。
“這傅士仁父子已然偷笑我江東,本當大用。只是如今糜芳反覆,已被關興察覺,這傅士仁父子怕也暴露。”
“如今之計,只得將傅武拋棄,最後利用這一番。”
這虞翻心中只有江東,只有任務,毫無人性。
如今境況,竟然還在謀劃陰謀。
“關興知曉糜芳、傅士仁結盟牟利,他方上門警示,這面傅武就殺上門來。這豈不做實了二人所為,又能讓我江東撇清干係!”
“這二人一方大將,與關羽結仇,荊州豈有不亂之禮。”
虞翻這一番謀劃,可謂用心良苦,一箭雙凋。
他越說越興奮。
“若是關興身死,潘浚那邊也是死無對證,或可為我所用。”
“要是傅武也死在關興手裡,那傅士仁必定對我江東死心塌地。”
原來這一番行動不禁是殺關興滅口,然後栽贓嫁禍糜芳,還有借刀殺傅武之意。
如此環環相扣,初經此事的朱異不免歎服。
三更時分,夜色越來越深。
虞翻這才出門,拍著傅武肩膀道:“江陵你最熟悉,便由你帶隊,小心保護自己!”
傅武被矇在鼓裡,還當是虞翻愛護,感激涕零。
“願為先生效命!”
虞翻當下一一下令。
“等到府門外,張三、王五你們兩人腿腳麻利,先翻過牆去,開啟大門門。剩下的人等門開後,便鼓譟著衝進去。刀劍棍棒在前,弓失在後。若遇到有人反抗,格殺勿論!”
“諾。”
“傅武認得關興兄弟,帶三什人馬正面進去,只管進前。一什人馬守住後門,一則防止有人逃出,二來提防亭舍、周邊裡落聞訊前來救援”
被點名的兩人答應說道:“領命。”
“第五什人馬守住大路,謹防郡兵來援,看住我等歸路。”
“諾!”
虞翻吩咐已畢,環顧諸人,加重語氣。
說道:“此次行事,萬萬不可大意。。待會兒行事,務必速戰速決,不要拖延。”
諸人皆輕聲應諾。
虞翻一揮手,說道:“動手。”
傅武等人頓時精神振作,紛紛從懷中取出黑色面巾,蒙在臉。
手拿兵器,投奔襄陽太守府處。
夜風盤旋,低聲呼嘯。
眾人穿行馬路,離那襄陽太守府越來越近,隱約可以看到外邊的圍牆。
奉命開啟大門的張三、王五走在最前面,慢慢小跑,起身翻牆。
今夜是第一日值守,關興讓關索去休息,自己陪同習宏等人巡視。
本來萬籟俱寂,他卻聽到一聲聲腳步響,越來越近。
“不對!”
拉住習宏,正要凝神細聽,卻見兩個黑影從院牆翻過。
“有人!”
剛剛翻過圍牆的王五,被關興駭了一跳。
張三倒是兇悍,操起短刀。
“上!”
關興、習宏早以反映過來,一個揮動長槍,一個揮動寶劍迎上。
傅武聽到裡面動靜,來不及細想,又指揮一什士卒搭人梯翻牆。
自己帶人用準備好的大木,撞擊大門。
“哐……”
偷襲不成,就只有強攻了。
這般動靜下,睡下的關興、關銀屏等人早就驚動。
“有寇賊來犯!”
府內的護衛也聞聲蜂擁而來,那身先士卒的王五早就死在關興劍下。
張三也被眾人戳死。
情勢緊急,朱據受分為影響,早忘了虞翻告戒。
舉手揮下,下令道:“跟我上!”
接著人就進了院子,虞翻看了大叫道:“快跟上!”
這江東甲士有部分是朱異的家族護衛,悍不畏死,衝鋒在前。
要是朱異沒有進去,虞翻見對方人多勢眾肯定撤退。
這回朱異進去了,他反到不能逃跑。
這也是下午他都在潛行進城,忽略了關興出門求援。
眼見更多敵人出現,關興與習宏帶人敵住。
“你們是什麼人?”
朱異被喊殺聲帶動,熱血上湧,一馬當先。
“殺你的人!”
方一交戰,關興就感受到朱異的力量。
腳下不停,各自遊鬥開來。
“沒想到今夜竟有盜賊來犯!還好有所準備。”關興、關銀屏各拿兵器出現,關銀屏觀望下陣勢,吩咐關索。
“把老蒼頭他們都喊起來,小心走了水!”
不多時,老蒼頭、侍女錦兒等人紛紛起床。一多半都是和關索一樣披頭散髮,一面胳膊夾著環首刀就來廝殺。
“賊人悍勇,結陣小心應對!”
關興這與朱異剛一交手,就感受到對方武藝高強,與手下配合默契。
還好關銀屏與關索趕來支援,這面站住陣腳,大聲提醒自己人。
這時“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
傅武帶人殺進來,虞翻也緊跟其後。
傅武如今給江東賣命,不遺餘力。
進門剛一看見關興,伸手一指。
“那就是關興,不可放走了他!”
隨著這一聲呼和,傅武手裡出現一柄手弩,對準了關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