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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為劉備推薦出使的人才,一共有三人備選。
分別是學士秦宓、尚書鄧芝,還有舍人費禕。
最終,劉備招三人問對一番,決定派遣鄧芝出使。
鄧芝是東漢名將鄧禹之後,建安初年入蜀定居,但無人瞭解起用他。
當時益州從事張裕善於相面,鄧芝請他給自己相面,張裕對鄧芝說:“你年過七十,會位至大將,並封侯。“
鄧芝得知巴西太守龐羲好結交士人,便前往依附他。
建安十九年,劉備入主益州,鄧芝任郫城府邸閣督。
一日,劉備經過郫城,和鄧芝交談後,感到十分驚奇,擢升他為郫令,後升遷為廣漢太守。
在任內清廉、嚴謹,頗有治績。
劉備為漢中王,鄧芝進位為尚書。
鄧芝與黃權一路,自成都至白帝城。
然後黃權巡視各處守軍,鄧芝則順江南下。
花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終於到達建業。
鄧芝到達後,第一時間遞交劉備書信,奉上從成都帶來的蜀錦、陶器等禮物。
只是一連三日,孫權都未接見,讓鄧芝有些心急。
而此時的孫權,也被突如其來的鄧芝打亂了陣腳,有做賊心虛之感。
如此,又招來左右文武商議對策。
與會文臣之首為張昭,另有顧雍、闞澤、虞翻等。
武將之首修養在建業的呂蒙,勐將周泰、朱治、朱然,還有宗室孫韶、孫桓等。
小一輩有張承、諸葛恪、周循、太史亨。
以此觀之,江東文武,也足人才濟濟。
孫權高坐在上,直言道:“襄樊之戰,天下震動。關雲長水淹七軍,迫降於禁。近來聽聞其子關興北上,許洛動盪。我江東式微,何去何從!”
也難怪孫權憂心,自己這背刺還沒準備好。
關羽北伐進展順利,曹操都想要暫避鋒芒,何況本錢最小的孫權。
與武將好戰不同,文臣多求和。
張昭率先說道:“臣聞兵法戒於小利,諸將求戰,都是想邀功名而為其身。如今曹劉勝負未分,主公不宜輕舉妄動。”
張昭擅長理政,軍事非其所長。
所言不和孫權心意,孫權不覺失望。
孫權沉默不語,轉頭望向顧雍,問道:“顧公有何見教?”
顧雍也不贊成冒險,一臉嚴肅地說:“臣以為,劉備與我有盟約,今又遣使來此,不可背盟失信於天下。但是曹操此次親臨前線,蔣濟所言勢大,我們不可得罪。以臣之見,假意答允曹操所請,實際靜觀其變便好。”
這就是要先發育了。
呂蒙再也按捺不住,作揖一拜,說道:“臣惶恐!蒙主公生身養命之福,眼見荊州節節勝利,臣不得不言。關羽日夜顧念長沙、桂陽之事,克定襄樊必然東進,不可不查。”
呂蒙所言,才是孫權顧慮的。
畢竟這是他和呂蒙的虧心事。
湘水之盟是孫權發起進攻,關羽失利,迫於曹操出兵漢中,劉備被迫同意的。
如今關羽勢大,必然不肯干休。
所以孫權才想先發制人。
總的來說,孫權也是無利不起早。
“關羽大軍先前屢戰屢勝,兵鋒正盛,曹操避其鋒芒。如今荊州軍征戰數月,糧草不足,此時已是強弩之末。我軍抓住時機,乘勢進攻,所以荊州軍一擊即潰。”
“將軍此言差矣!”
呂蒙康慨激昂,張昭立即反對。
張昭面色嚴峻,義正言辭地反駁道:“聖人云,人無信不立,國無信不興。我既然與劉備簽約了正式盟約,此事天下人皆知,又怎能背信棄義,趁火打劫啊!”
“張公此言真是迂腐書生之見。”
主戰的朱然,毫不客氣,冷笑道,“亂世之中,只講仁義如何生存?似劉備也是竊據劉章西川。我軍大可以藉助劉章之名行事,只要佔據公安,劉章在手即可。”
張昭又氣又急,臉色變得煞白,一時也說不出來話。
孫權倒是聽了朱然之言,眼睛一亮。
名不正則言不順!
藉助劉章之名,討伐劉備似乎不錯。
孫權心中記下,然後裝模作樣的斥責朱然道:“張公長者,我所依仗,你怎可無禮!罰你三個月俸祿,且為張公駕車賠罪!”
張昭雖然老邁,但是也知道江東主戰派勢大。
朱然是朱治侄子,在江東勢力雄厚,自己也不能輕易得罪。
於是主動道:“義封立功心切,老臣理解。其軍中驍將,給老朽駕車豈非大材小用,這卻不必!”
孫權順勢,指著朱然道。
“張公心胸開闊,你還不謝罪!”
朱然這才近前一步,向著張昭深深一禮。
“小子方才無心之言,張公莫怪!”
這一小插曲過去,眾人也心知肚明孫權偏袒。
這時闞澤出列,建言道:“主公!如今蔣濟已經離開,按照先前允諾,必然全力攻打關羽。鄧芝到此,也不知蔣濟之行。”
“如此!與劉備是戰是和,主動在我。依臣之見,莫不如先見見鄧芝,然後……”
闞澤雖然沒有說完後來的話,但是在座的都是精明強幹之人,心中有數。
鄧芝來此,也可以變壞事為好事。
與劉備方面重新盟誓,堅定孫劉聯盟信心。
透過鄧芝麻痺關羽,然後江東就可操作了!
第二日,孫權終於有閒暇接見鄧芝。
鄧芝整頓衣冠,行到殿前,忽然發現不對。
臺階兩側甲士,高大威勐,面色嚴肅。各持鋼刀、長戟、大斧站立。
一直排到殿上,寒光逼人,怒目而視鄧芝。
心知是給自己的下馬威,鄧芝毫不畏懼,大步上前。
只見一人大殿上,一人方頤闊口,碧眼紫髯,必是孫權無疑。
“大漢使臣鄧芝見過吳侯!”
鄧芝長揖一禮。
孫權有意打壓鄧芝,面色不悅道:“我為江東之主,與漢中王等。使者西來盟好,為何不跪?”
“世人皆知,外臣侍奉漢中王,吳侯豈能不知!天地君親師者,吳侯亦不在此列!”
鄧芝毫不畏懼,目視孫權道。
孫權本想折辱下鄧芝,在會談中佔據主動,不想鄧芝非是易與之輩。
孫權當即不悅,冷聲道:“即侍奉漢中王,不在成都,來此為何?”
“我主拒曹操於漢中,斬夏侯淵於定軍山。關君侯伐曹仁於樊城,降於禁於罾口川!氣勢如虹!”
鄧芝語氣高亢,聲震大殿,嗡嗡作響。
“大漢軍民齊心,銳意進取,戰果恢弘。我主顧念孫劉兩家,休慼與共!特派外臣致意吳侯,渡江伐曹,正當其時。”
其實鄧芝這話轉個思路,就是說我軍戰果輝煌,怕你眼饞。
就好比偷襲荊南三郡一樣,偷襲我們。
我到這就是告訴你,別惦記了。
要是眼饞,那你就也討伐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