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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樊戰場,荊州軍營寨。
襄陽城在半個月的投石機轟炸下,終於被關羽軍團攻克。
曹軍死傷殆盡,廖化入城只俘虜司馬一人,軍候以下二百四十人。
而襄陽的守將呂常力戰身亡,身背三十餘處創傷。
另一位大將常凋,直接死在了投石車下,死相悽慘。
這一番攻城,襄陽城百姓也有上千人被誤傷,都由廖化安撫。
廖化麾下經月惡戰,如今也被關羽命令修整。
而在漢江北岸的樊城,在曹仁的堅守下,依舊堅挺。
這日關羽又收到一封陸遜書信,叫來關平、雷緒一同參詳。
“于禁、浩周等見獲,遐邇欣嘆,以為將軍之勳足以長世,雖昔晉文城濮之師,淮陰拔趙之略,蔑以尚茲。”
關平拿著書信朗讀,聲情並茂。
關羽得意一笑,這陸遜將自己比作韓信,誇讚功勳卓著,可謂伏低做小。
”聞徐晃等步騎駐旌,窺望麾保。操猾虜也,忿不思難,恐潛增眾,以逞其心。”
到這裡,陸遜開始關心起關羽來,勸戒關羽小心曹操。
“雖雲師老,猶有驍悍。且戰捷之後,常苦輕敵,古人杖術,軍勝彌警,願將軍廣為方計,以全獨克。”
最後,陸遜謙下自託。
“僕書生疏遲,忝所不堪,喜鄰威德,樂自傾盡,雖未合策,猶可懷也。儻明注仰,有以察之。”
關平讀完書信,置於桌桉,抱拳道:“陸伯約言辭卑下,句句誇耀父親,然則半點也無實際!”
“江東這些鼠輩,慣會裝模作樣!”
雷緒也道:“昔日袁公路、許貢,無不被江東欺瞞,君侯不可大意!”
許貢被滅亡,門客本來被招降,最後卻被坑殺。
這才有三門客,偷襲孫策。
早年孫策起兵,是從袁術借兵,本是袁術偏師。
袁術只當是給自己開疆擴土,沒想到孫策自立了。
被關興影響,關羽也知道,兩軍交戰有懷疑就要有決斷。
他是不會輕信陸遜的。
何況,當日諸葛瑾信誓旦旦的湘關米,他半粒也沒收到。
近來隨著許洛流民的到來,荊州軍的糧草也緊張起來。
在襄陽城的繳獲,也略微不足。
畢竟襄陽城人口繁密,又被戰事牽連。
想到此處,關羽道:“催促江陵馬良籌集軍糧,當陽趙累加緊運輸流民!”
在關興的動員下,有各處義軍護送,南下的流民已經一萬六千人。
這些人在襄陽也安排不開,直接被關羽護送到江陵和公安。
雷緒對關興的表現,十分欽佩,由衷道:“安國於許洛三戰三捷,就食於敵,古之名將之風。”
“難得收攏義民,編戶匠人,也可謂善於行政!”
關平更加在意的是,關興安危,不由得道:“上次得聞安國帥軍在魯陽,只不知如今在何處,可收到軍令!”
這封軍令就是告知襄陽攻克,可以回軍的軍令。
在半月前被關平派人送出,直接到了魯陽。
關羽此時也有些想念關興,只是不能表現過急。
只見關羽澹澹道:“不出十日,樊城必克!無論安國回軍與否,我等都將南下!”
只是關羽言語如此,其實還是期盼關興安然回軍。
一則有了許洛經歷,這時可以名正言順的獨當一面,不必擔心軍中流言。
二則關羽對於關興投石車、巢車、沙盤這樣的小發明很是期待,想要更多的驚喜。
諸葛瑾、陸遜的異常,在關興的提醒下,被無限放大。
如今關羽達成攻佔襄樊的戰略目的,想要回頭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東君臣。
聞聽關羽打算,雷緒不由道:“可是君侯,摩坡有徐晃大軍虎視眈眈。日夜攻打圍頭、四塚兩處營壘,如之奈何!”
關羽手撫長髯,成竹在胸道:“我弟翼德已經統領東三郡兵馬趕來,不日就到。”
張翼德之名,可止小兒夜啼。
張郃都不是對手,想來徐晃也不在話下。
雷緒聞言,心中大定。
此時關羽已然遲暮,議事過後,就在軍帳中安歇。
朦朧之中,關羽看到一隻黑豬,其大如牛,奔入帳中,直接來咬自己左足。
睡夢中,關羽大怒,急忙拔劍斬之。
噗……
聲如裂帛,關羽竟然將大帳幕布割開。
這時關羽霎然驚覺,清醒過來,便覺左足陰陰疼痛。
關羽心中大疑。
“定國!”
關羽叫來關平,告知夢境情形。
關平聽完,沉吟少許,回答:“豬亦有龍象。龍附足,乃升騰之意,父親晉位漢壽亭侯,不必疑忌。”
關平雖言之祥瑞,關羽心中還是悶悶。
他之前曾知曉,龐統死於落鳳坡經過。
那時劉備入川,攻打雒城時久攻不下,也做了一夢。
夢到一個神仙,手執柺杖打擊劉備的右臂,劉備驚醒後,感到右臂疼痛……
當時軍師龐統催促劉備進兵,劉備擔憂事業成敗和人身安危,就把這個夢說給了龐統。
認為此夢不吉,此時不宜進兵。
龐統聽後哈哈大笑,說帶兵打仗,死傷難免。
表示此夢無關緊要,讓劉備不必多疑。
劉備雖內心不安,卻還是遵從龐統之意發兵雒城。
後來龐統騎著的盧馬,在落鳳坡遭遇川蜀大將張任的埋伏,中流失而亡。
劉備夢臂疼,應在龐統,龐統身死。
關羽夢足痛,要是應驗……
將這兩個夢境對比,何其相似,關羽不禁害怕起來。
荊州軍中,在江陵諸如馬良、潘浚、郝普、王甫。
在襄樊諸如關平、雷緒、趙累。
在許洛諸如關興、周倉。
此時的關羽倒是不顧慮自己,而是擔心荊州文武。
尤其是遠在許洛的關興!
兩封書信,言明魯陽、陸渾之事,只是之後陽城、虎豹騎之後的事情,關羽一概不知。
“雷緒、傅方命令投石車日夜強攻,務必拿下樊城!”
念及此處,關羽悍然起身。
“關平!你傳令于禁、龐德隨我北上,進擊徐晃。”
此時,從流民口中,于禁和龐德都知道了親卷被殺的訊息。
于禁還罷了,早已看開。
龐德在夏侯存的背書下,更是有口難言,全家抄斬。
傳說長子龐會英勇,那日搶奪一口鋼刀,殺出府門。
卻寡不敵眾,被萬箭穿心。
龐德得知後,絕食三日不死,最後投效關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