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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前03 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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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大巴車在通往平遙古城的國道上飛馳。車廂內尖叫聲此起彼伏,打打鬧鬧,熱鬧非凡。

分班在即,全班同學約好,聚餐後便去平遙古城遊玩,在領略祖國悠久歷史,大好河山的同時,粘合一下即將分離的同學友誼。

路途遙遠,大家的熱情逐漸低沉,紛紛迷眼欲睡,車廂內終於安靜下來。

沈皓與楊偉就坐在黃志誠的身後。楊偉手心裡還攥著半塊地瓜幹,早就鼾聲大起,倚靠著車窗鼾聲大作。

沈皓卻沒有任何的睡意,只盯著黃志誠露出椅背的半個後腦勺。此時,黃志誠正倚著窗子,睡得正香。黃志誠身邊坐著與他關係最鐵的同學嚴明,捧著一本《明朝那些事兒2》,也是微眯著眼睛。

只因黃志誠用吳綺麗的手機,冒發了一個簡訊,誤導了自己,才導致昨日之羞憤!

沈皓的心中,冷靜得可怕。全車暈暈欲睡,只有他一個人,仍然睜大著眼睛。

大巴車顛簸了一下,嚴明手中的書,跌落下地去。

沈皓腳下一伸,將那書給踢出去老遠。嚴明醒了過來,當即便彎下腰去撿書。沈皓動作極快,拿起嚴明留在座位上的另外一本《明朝那些事兒3》,朝黃志誠兜頭兜腦砸了下去,然後迅速縮回坐椅,斜靠著楊偉軟乎乎的肩頭,發出輕微的鼾聲。

黃志誠在迷糊中被猛砸了一下,啊的一聲跳了起來,見嚴明正從地上撿起書來,當即罵了一句:“臥槽!”然後劈頭蓋臉,將書往嚴明頭上猛砸了過去。

嚴明雖是他跟班,但高中生的圈子裡,男生互相打鬧,倒是很常見的事情。他極不爽的是,自己可是在睡夢中被打醒,怒火升騰,嚴明這王八犢子,也不分場合!草!

“你……誠哥你他.媽.的瘋了?”嚴明也不甘示弱,回擊起來。兩人打成一團,整個車廂的人都醒了。等同學們將兩人拉開後,沈皓睜開眼睛,迷迷糊糊道:“出啥事了?”

楊偉很是興奮:“哈哈,黃志誠和嚴明,莫名其妙就打起來了。”

沈皓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狗咬狗,一嘴毛而已。繼續睡覺。”又眯著了眼睛。

經此一鬧,大傢伙都沒有心思再睡了。嚴明也不敢再坐在黃志誠身邊,生怕他又隨便發瘋。黃志誠其實有懷疑是身後沈皓乾的,但又苦無憑握,只能吃了個啞巴虧。他生性好強,不願意低頭向嚴明陪罪道歉,只是靠著車窗生悶氣。

很快,同學們的情緒又再調起來了,吵鬧聲響成一片。

楊偉捧著他的“老婆”愛四4s,一遍遍地重新整理著飛機在太平洋上空失蹤的新聞專題。沈皓雖有關注,但他的心思,顯然不在飛機上。

他隨口嚼了幾口地瓜幹,楊偉便從他嘴邊,將地瓜幹給搶去了,將沒咬過的半截往嘴裡塞。

沈皓不滿地罵了一句:“尼瑪,餓死鬼投胎啊?”

沈皓其實從是個乖孩子,也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從不敢逾規越矩半步。但自從進入高中以來,因為遠離了家門和老爹老媽的管束,沈皓跟著楊偉楊偉學會了抽菸喝酒打牌唱k看動作片。

用楊偉的話來,要挑個黃道吉日,給沈皓破了嫖戒,最後變成五毒俱全,萬毒不侵的神聖。當然,直接後果就是他的成績開始一落千丈,離夢想中的大學也越來越遠了。

楊偉上輩子是饕餮投胎,見不得吃的。無論沈皓在何時何地,只要他張開嘴,正將食物往嘴裡送的時候,楊偉都會準確出現,然後打劫一半!就是吃到了牙縫裡,楊偉都有能力從他牙縫裡摳出來。

楊偉可以跟人分享吃喝嫖賭的經驗和資源,但有一個例外。他最心愛的蘋果手機愛瘋4s。他從來都不肯讓別人用,連摸一下都不行。有一次沈皓用他的手機檢視了一下時間,結果被楊偉數落了一個下午。從此,他的氣之名,連獅子座的牛頭馬面人都知道了。

“你飛機有沒有可能被美國導彈給擊中了?要知道美軍一直將太平洋,當成了後院。”楊偉開始了亂猜。自從當眾表白受辱後,楊偉在他面前,就再也沒有提起那道梗了,生怕刺激到他。

沈皓隨口應了一句:“被外星人劫了,跟北京九龍壁那幾條龍一樣,都是被外星人給偷了。”沈皓知道現在若跟楊偉胡侃下去,肯定要侃到外星人,因為胖子是外星人的忠實擁躉。他一直堅信美國某基地儲存著完整外星人的屍體。

楊偉還待再,沈皓已站起身來,走到了黃志誠身邊,一屁股坐在了嚴明原來的座位上。

沈皓當即一屁股坐在了黃志誠旁邊。

黃志誠一臉敵意地看著他:“沈皓,你他.媽.給我滾開,別坐我這兒。”

沈皓心頭暗笑,卻是一臉的迷憫:“我剛才正睡覺,咋回事啊?你跟嚴明關係不是挺好的嗎?怎麼打起來了?”

黃志誠無奈,一臉的鬱悶,撇過頭去,望著窗外。大巴車繼續向著平遙方向飛馳。

楊偉正大聲嚷嚷著,與一幫同學討論飛機失蹤的可能性,鬧成一團,有人分析是墜海了,有人分析是被美帝的導彈偷偷擊中墜海了,有人是恐怖份子劫持了,也有人異想天外,九龍壁那幾條琉璃彩龍的半夜飛走,也與飛機失蹤有關。

“奇怪,我手機訊號怎麼這麼差?這可是蘋果!”楊偉舉著蘋果手機,對著窗外變了幾個姿勢,極不滿意,“沈皓,借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也不管沈皓同不同意,上前直接從他兜裡掏出了大屏華為手機。

車廂內另一個同學也:“咦,我的聯通訊號也好差啊……”

“好像要下雨了,你看前面那片黑雲!奇怪啊,天氣預報原來也不準啊,明明是天氣晴朗的……”

遙遠的北方天空,開始黯沉下來,雲層卷集,彷彿風雨將至。

沈皓突然站起身來,露出一臉鄙夷,大聲道:“黃志誠,你他.孃的別亂摸行不行?你自己沒有蛋嗎?我性取向沒問題!草!”完後,神色凜然,轉身便離開了座位,回坐到楊偉身邊。

整個車廂,一片愕然。

黃志誠看著四周同學,甚至是自己的弟兄們異樣目光,臉立刻血也似的紅了,極是尷尬。他心知自己再次吃了個啞巴虧,也證實了剛才那本書,確實是沈皓砸的。自己昨天擺了他一道,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吳綺麗表白,結果慘遭羞辱。今天,他沈皓來報復了。

“沈皓,就你這衰樣,還想追綺麗?你別做夢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黃志誠一臉挑釁地回擊。

車廂內,火藥氣味立刻濃重了起來。

沈皓站著沒動。楊偉拉了好幾次,讓他坐下,他仍然挺直站著。吳綺麗就坐在車廂的後頭,清秀的大眼睛正看著他,臉上卻已是一片緋紅。

“你看看你,長得跟猴子似的,土包子一個,這輩子都別想追到像綺麗這麼漂亮的女孩兒!”黃志誠繼續火上燒油。

吳綺麗低垂下頭去,扭捏不安,連耳後根都紅了。

“當著眾人的面,讓綺麗下不了臺,你居然敢自己愛綺麗,真不要臉!”黃志誠繼續大聲質問。

沈皓只覺血液,一下子衝到了腦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朝黃志誠撲了過去。他個子雖,但速度極快,一下子便將黃志誠撲倒在了座椅上。車廂裡一下子亂成一團,連司機都不得不將車給停在了國道邊。

當兩人被拉開後,沈皓已是鼻青臉腫了。他個頭,吃虧極大,根本就不是黃志誠的對手,被黃志誠打翻在地,鼻子上捱了一老拳,被打得鼻血橫流,眼冒金星。

車廂後,吳綺麗滿臉驚恐地看著兩人。楊偉將他給扶了回來,以礦泉水清洗了一下臉,勸道:“沈皓,瘋狗咬了你一口,你會不會反咬狗一口?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

沈皓咬著牙:“瘋狗可不會用用別人手機號碼發資訊,草!”

大巴車停在國道邊的一座水庫旁。同學們都下車去休息,仰頭望著如墨染般的天空,都是面有憂色。這趟旅遊,如果遇上暴雨,那旅遊基本就泡湯了。一部分同學跑去那大壩,紛紛拍照留念。

吳綺麗與一群女生默默地下了車。黃志誠緊跟在她身後。沈皓的目光只在她身上落了片刻,便轉了開去。

一個清泠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沈皓,大家都下車了,你怎以還憋在車上?”沈皓抬起頭來,見是同桌陸靜,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真氣,連笑都笑得這麼吝嗇!”陸靜咯咯一笑。

陸靜長相只能一般,臉上生了些雀斑,但兩隻眼睛卻是又黑又大,極是秀美靈動,留著齊眉的劉海。她一直是班裡最活潑的女生,沒什麼耐性。因為與沈皓是同桌,兩人也很熟稔。

楊偉毫無廉恥地將兩隻胖胖的爪子搭在了陸靜瘦削的肩上,笑嘻嘻道:“走,走,車上都憋死了,我用我的愛瘋4s,給靜同學拍幾張去!”

沈皓將書包放在了車上,便跟著嘟嘟囔囔的楊偉和陸靜下了車。陸靜見沈皓似乎一臉的意興索然,臉露關切之意,問道:“沈皓,你沒啥事吧?”

沈皓苦笑道:“靜,你不用管我們兩個光棍佬,去大壩上玩吧。”陸靜有些狐疑地看了他幾眼,欲言又止,終於跟著一群女生上了大壩。

沈皓和楊偉遠遠地看著。沈皓的心中,忽然被錘子給猛砸了一下。遠處那吳綺麗,正在黃志誠那尼康d800的單反面前,擺出各種pose,或甜美,或故作冷豔,或古靈精怪狀。而黃志城以相當熟練的專業技術,不厭其煩地為她拍攝著,不安分的手順便在她腰間摸了幾把,指導她如何擺pose,會讓角度和光線視角更好。

沈皓只看了幾眼,便覺心中酸楚,不想再看,問楊偉要了根菸,猛抽了幾口,嗆得連連咳嗽。

青山如帶,環繞著水庫,像一面天藍色的寶鏡,收納了天空白雲,極盡秀麗之致。

楊偉一手拿煙,一手划動著手機螢幕,正在瀏覽新聞。沈皓心中煩燥,忍不住朝楊偉噴了一句:“你他.媽.的是來旅遊的,還是來玩手機的?”

羅胖訕訕地道:“這……這不是我手機沒有用武之地嗎?這兒窮山惡水的,有什麼好拍的,唯一一個願意讓我們拍照的女生,也被你趕走了。(草它瑪的)”

沈皓道:“誰讓你長著馬雲加羅永浩的臉,將冠希哥當成榜樣,卻偏偏還操著葛朗臺的心?”

楊偉被他一頓挖苦,居然也不生氣,嘻嘻笑道:“沈皓,誰讓咱們是最好的兄弟呢,我可真不是氣的人。這手機是我老婆,你覺得有哪個男人會大放到將自己的老婆給別人摸?你敢將吳綺麗讓給我摸一下嗎?”

他本生著一張賤嘴,無心一,但沈皓卻聽者有意,臉色刷地變了。楊偉倒是很乖覺,因為他也看到了遠處的黃志城,正半摟著吳綺麗,讓一個同學幫忙拍了一張雙人照。

陸靜額頭上冒著些許晶瑩的細汗,臉上現出一抹潮紅,頗有些風致嫣然的味道,一臉的笑意:“沈皓,現在心情好了嗎?幫我拍張照唄!”

沈皓道:“我可沒有二萬大洋一臺的單反……”

“不用,就用你的手機好了!”陸靜甜甜一笑。沈皓忽然發現,原來這個女生笑起來,倒也有幾分嫵媚。他取出6寸屏的大手機,以水庫和遠山為背.景,給陸靜拍了幾張照片,正要問怎麼將照片傳給她,陸靜卻道:“等回去再吧。”朝沈皓揮了揮手,轉身便上了車。

楊偉舉著手機,四處走動,不斷叫嚷:“尼瑪,這會真沒訊號了,草!”

“我的移動訊號也沒了!”另一個同學也是滿臉奇怪。

“尼瑪,真要下雨了,走吧上車!”

天空烏雲卷集,如黑夜將至,陰森而恐怖。大傢伙立刻爭先恐後上車。一道閃電撕裂長空,如天刀縱橫,在大巴車上空炸響。膽子的女生們,已嚇得驚叫了起來。

片刻之後,暴雨傾盆而至,閃電裂雲,照得世界一片慘白,恍若世界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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