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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競賽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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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趙書記辦公室的時候,張磊找機會向黃北萌表示自已的感謝,他跟在黃北萌身後,猶豫要怎麼稱呼前面的女人,直呼其名黃北萌?不太尊重的樣子;叫小黃?不確定他倆誰大一點呢;黃同志?太老氣了吧;黃女士?也見過幾次面了,雖然沒怎麼說過話,也不至於生疏至此吧。糾結了半天,張磊舔了舔嘴唇,這是他在緊張的時候的習慣性動作,只聽他直接稱呼:“北萌。”

黃北萌聽到自已的名字反射性的回頭看向聲音來源,看清是張磊在叫自已,反應過來他直接稱呼了自已的名,有一瞬的愣神,隨即恢復正常:“怎麼了,張老師?”

“今天謝謝你啊。”張磊侷促的說道。

“沒事的,這就是我的本職工作,跟我道什麼謝呀。”黃北萌正常回答。

“沒想到你平時看起來軟萌軟萌的,認真起來氣場那麼強,我當時都被鎮住了。”張磊回想著家長會上不一樣的黃北萌。

“那是你還年輕,等你再工作幾年也歷練出來了。”黃北萌笑笑。

“啊?”張磊故作驚訝,“你多大呀?說得比我多工作好些年一樣。”

“我?”黃北萌挑挑眉,“我要是生孩子,孩子得有黃青白徐栩一般大了哦。”

張磊看著面前頂著一張娃娃臉的黃北萌說:“我不信!”

“呵呵,你別不信,小夥子。”黃北萌稍微湊近張磊,“偷偷告訴你,黃青白的媽媽和徐栩的媽媽都是我同學,同班的那種。”

這下由不得張磊不信了,沒想到面前這個女人真的比自已大了得有七八歲:“真看不出來,黃姐。”他立馬改了稱呼,舉起手放在眉毛處做了個手勢,“ Respect!”逗的黃北萌咯咯直笑。

雖然班上的孩子們都知道不久之後他們要參與到國家級的大專案中去,但是眼前他們更要抓緊的事是一週之後的全國競賽。

週一早上,黃青白小跑出門,卻沒在小區門口看到平時這個點已經等在那裡的何許,他心下有些感覺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畢竟誰還沒個睡過頭的時候呢?

黃青白站在小區門口等了快有十分鐘,越等越急,他時不時看看手錶,7點15了,再不走早課怕是要遲到了。他再次探頭往小區裡面望了望,還是沒有看到何許的身影。

“不管了不管了。”黃青白低聲說道,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跑去。

等他氣喘吁吁的跑到科技樓下,上課鈴聲就已經響起,他衝上樓,跑到班級門口,張磊和他在教室門口撞了個滿懷。

“張、張老師,我、我睡晚了……”黃青白話都說不全了。

“慢點慢點,橫衝直撞的,摔倒了多危險。”張磊揉揉黃青白的腦袋,“沒事,快進去吧。”

黃青白進了教室才發現何許沒在,他坐好,轉頭輕聲問後排的徐栩和錢多多:“何許沒來嗎?”

徐栩本就對那個男生沒啥關注,此刻更不會在意他有沒有來上課,錢多多則搖了搖頭,也輕聲回覆黃青白:“沒有。”

“咳咳,好了,新的一週開始了啊,同學們。”張磊站在講臺上說,“競賽就在本週六了,同學們,這次競賽的地點在南昌,離九江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但是為了大家可以以更好的狀態參加比賽,我們還是集體在週五下午一起坐車去南昌,大家回去跟家長說一下情況,好吧。”說完張磊拿著書轉向黑板開始板書。

孩子們在底下小聲的交頭接耳,大家都對這次出行興奮不已。黃青白卻看著自已身邊空蕩蕩的座位,想著何許發生了什麼。

下課之後,黃青白跟徐栩打了個招呼就一個人飛奔出教室,他跑到何許班上,探頭尋找何許的身影。

“黃青白。”

黃青白回頭,發現何許站在自已身後:“哎呦,你嚇我一跳。”

“你在找,我嗎?”何許看看自已班的門牌。

“是啊!”黃青白拍了一下何許的肩膀,“可算找到你了!你咋回事?這兩天玩失蹤啊?”

“沒有啊……”何許拽了拽自已書包的肩帶。

“競賽班開家長會你也沒來,今天早上也沒來上早課。”黃青白說。

何許猶豫了一下低落地說:“我爸爸想讓我退出競賽班。”

“啊?”黃青白感覺有些意外,“不是,這周就要全國競賽了呀。我們不是一個團隊的嘛。”個人賽之後的小組賽,張磊之前跟他們說個人賽之後的小組賽他們倆和徐栩是最有可能組成小組去和少年組PK的。黃青白有點不能接受自已最看好的小夥伴突然退出隊伍,委屈爬上他的小臉,眼睛裡的光都暗了下來,“是因為那件事嗎?”

“啊?”何許不知道黃青白在說什麼。

黃青白又湊的近了些,他做賊似的瞄瞄四周,半捂著嘴,壓低聲音說:“就是‘往生門’的事。”

“什麼?”何許還是一臉茫然。

“你不知道嗎?”黃青白跳開一步,聲音迴歸正常。

“你到底再說什麼呀?什麼往……”

黃青白見他差點說出那個詞,連忙打斷他:“誒誒誒!”他拔高聲音,又感覺自已剛剛那樣是不是有點刻意了,再次看看四周,尷尬地笑了笑,他上前攬過何許的肩,這時鈴聲響起,黃青白匆忙地跟何許說了一句,“你別跟別人說啊,放學回家路上我再跟你說!”然後匆匆跑回自已班上。

黃青白坐到座位上徐栩就開口了:“你去找何許了?”

“是啊,”黃青白一邊說一邊從書包裡把課本往外掏,“還以為他失蹤了。”他突然想起自已跟何許還沒有加微信,他們的聯絡方式一直很原始,單純靠碰面。

徐栩沒再說話,她想何許從競賽班退出也挺好的。

最後一節課下課鈴聲響起,黃青白背上書包就去找何許,何許看到黃青白在門口,也背起書包準備往門口走來。

“走吧。”黃青白做了個手勢,然後率先走向科技樓方向的樓梯。

“黃青白,”何許叫住他,黃青白回頭看到何許還站在原地,“我不去競賽班,直接回家了。”

“啊?”黃青白才想起早上何許跟自已說的話,他走回何許身邊,看了看四周全是下課走出教室的學生,他拉起何許衣袖,往科技樓走去,何許也就任由他帶著自已往前走。

走到科技樓附近,因為放學大部分學生都往校門口走,而科技樓和校門在相反的方向,此時他們待的小角落周圍很安靜。

黃青白確認好周邊確實沒人,對何許說:“你真不去競賽班了啊?”

何許點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為什麼呀?”黃青白故意壓低了自已的聲音,一是怕突然來人聽到他倆的談話,另外他覺得自已這樣說話更能凸現自已的驚訝和不解。

“我爸爸覺得競賽班沒什麼用,還會浪費我學習高年級課程的時間。”何許說著,低頭看著自已的鞋子。

“怎麼會浪費時間呢?”黃青白不理解,“再說,競賽班的課程本來就涉及高年級的知識呀。”說完他轉念一想,何許爸爸不讓他繼續參加競賽班的原因好奇怪啊,難道他還不知道往生門的事?

“何許,你自已想退出競賽班嗎?”黃青白難得表情認真嚴肅。

“想。”何許瞬間回答。

“那,”黃青白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準備把往生門的事告訴何許,“你回去問一下你爸爸往生門的事吧,但是不能告訴其他人哦!”他看看手錶上的時間,“我先去競賽班上課了,哦,對了,你加一下我的微信吧,免得我老是找不到你人。”他向何許報了一串數字,看著他用筆記在本子上,就轉身跑向科技樓。

等黃青白進入教室,離上課還有一小會時間,徐栩和錢多多在聊天,黃青白走過去把書包往何許的座位上一放:“多多,真沒想到,你爸爸竟然是。”

“噓!”錢多多把站著的何許拉坐到位置上,“小聲點。”

“這是啥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黃青白湊近錢多多說。

“也不是,但是會給我造成一些小困擾,”錢多多說,“我可不想成為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一個這樣的老爸,生活壓力可是很大的~”

黃青白和徐栩看著可可愛愛表情搞怪的錢多多,都笑了出來,黃青白調侃道:“你這算是啥?家裡有礦的煩惱?”他把書本當成扇子一樣扇了扇,“唉,不如你把你的煩惱轉讓給我吧,我太想擁有你這個壓力了。”

“我也想。”徐栩淡淡的加話。

“你看吧,”黃青白將手裡的書卷成一個圓筒,“彼之砒霜,”他用書碰了碰自已的胸口,又指了指徐栩,“吾等之蜜糖呀。”

“你這說的有些誇張了。”錢多多趴到桌上,點點何許的座位,“何許今天為啥沒來?”他知道黃青白跟何許關係好。

“他說他爸爸不讓他參加競賽班了。”黃青白說,餘光看到徐栩開始做題了。

“是因為那事所以不讓他來嗎?”錢多多繼續問。

“不是,”黃青白搖搖頭,“他好像完全對那事不知情呢。”

錢多多驚訝的從桌上彈了起來:“那他爸爸也太厲害了吧!青白,你跟何許關係好,你見過他爸爸嗎?”

黃青白再次搖搖頭:“沒有。”何許爸爸好像很神秘呀,他記得何許說他們一直穿梭在不同城市之間,並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時間。不過何許也沒見過自已的父母,也沒啥可奇怪的。

沒多久開始上課了。

放學的時候,張磊走進教室,今天授課的蘇老師和他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張磊叫住準備走的黃青白:“黃青白,你來一下。”

徐栩看了張磊一眼,對黃青白說:“我到樓下等你。”

黃青白點點頭說了聲“好”,揹著書包走向張磊,走到張磊面前的時候跟他打了聲招呼:“張老師。”

張磊問黃青白:“你知道何許家住在哪裡嗎?”

“知道,他現在跟我住在同一個小區,盛華國際花園。”黃青白回答。

“那他家住在哪一戶你知道嗎?”張磊又問。

黃青白如實說:“不知道。”他回想了一下每次放學回家在小區分開的時候,何許走的方向,說,“他每次進小區之後都往東邊走,那一塊只有三棟房子。”

張磊點點頭:“你們平時走的小區哪個門?”

“就是小區大門,北邊那個。”黃青白答到。

“好的,我瞭解了,謝謝你,”張磊拍拍黃青白的肩,“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老師再見。”黃青白心想,張磊老師肯定是要去何許家家訪,何許那麼厲害,張磊老師肯定不會放棄他的。

他想得確實不錯,當晚張磊就帶著下午授課的蘇老師和何許的班主任小李去何許家家訪了。何許爸爸是個硬骨頭,就是不願意透露自已家的地址,在電話裡一直讓張磊放棄,說競賽班缺了何許一個並不會有什麼改變。

而小李老師是在今天放學之後接到張磊的電話才知道何許退出了競賽班,她知道何許家一直是租房子住,只聽說最近他家搬到了學校附近的小區,卻不知道具體在哪兒。在接到張磊的電話之後,她對自已進行深刻反省:作為這些孩子的班主任,怎麼可以對自已班上的學生了解那麼少呢?她還把何許看作是自已職業生涯的第一朵奇葩,卻不知道這個孩子家在哪裡,實在是不應該。她嘆口氣準備出門,跟張磊去尋找何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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