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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落腳涇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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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秦朗也不自己想想:羅圈腿、鴨子步,加上自己當時的冏態,和滿口胡謅八扯地跑火車,就那形象,秦瓊做為國公爺,能給孫思邈面子,和他說幾句話,已經是天大的人情了。如果沒有孫思邈,就他那形象,肯定是吃一頓馬鞭的貨色,準定沒跑!

秦朗想了一會兒,發掘自身性格中的阿Q精神,強迫自己快樂起來。來到馬邊,為了在祖宗面前顯示自己的英武,不顧雙腿內側火燒火燎的感覺,又使勁抽打王玄策的駑馬,向秦瓊車駕追了過去。只不過秦朗如果回頭看,一定會發現王玄策看他抽打愛馬時,那種憤恨夾雜著痛惜的眼神兒……

一行人傍晚來到了一處莊子上,遠遠的看去,莊子在晚霞中,顯得寧靜而安祥,莊子不大,估計由於是皇莊的緣故,相對整齊而乾淨。並沒有如一路行來,路上秦朗所見的,其它破敗的莊子一樣,也不似路上所見的莊戶群落大,反而顯得很小。秦朗估算一下也就不到幾十個院落的樣子。

已經有一群人在庒子路口迎接秦瓊一行人的到來。大概百多十人,衣著相對體面許多,到底是皇莊,李二還是要顧些臉面的。

一個略顯福態的,叫李福的中年人前面引路,一行人來到莊子中最大的一個院落前,停了下來,自稱管事的李福引大家入堂。

孫思邈、秦瓊入正堂後,孫思邈叫人招呼秦朗王玄策入內,秦朗才勉強又混到一頓相對可口的吃食,沒有和農夫和秦瓊的衛隊去搶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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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終於在涇陽落腳了。有了個遮風避雨的窩,也終於能吃上一口熱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暫時的滿足了,依然是借了孫思邈的光。李二把涇河邊的一處皇莊,劃歸孫思邈名下,莊內的僕役丫鬟、莊戶加管事百多十口子人,也一併劃歸孫思邈。地契、身契一齊打包送給了孫思邈。但是莊上一應支出仍由李二負責,不得不說李二對孫思邈著實不錯。

原來的護衛全部撤走了,現在的門神是秦瓊秦叔寶,連帶五十親衛,直接住到了孫思邈的莊子裡。王玄策真的成了總管,只不過是暫代的。

日子不知不覺過的很快。

……

牛三覺得自己生活在夢裡。牛三現在住在官人給安排的館舍內,摸摸這兒,又瞧瞧那兒,總不願接受現實。

自己只是一個遊手好閒的潑皮、無賴子,自從在涇陽被崔縣令徵調幫助抓蟲子開始,似乎自己的好運道來臨了。

莫名其妙的抓蟲子,又莫名其妙的給空屋子燒火,還莫名其妙的殺蟲子。然後幾天後又莫名其妙的拿起來了女子才用的繡花針,這次倒是不和金龜子過不去,可是又和蝗蟲槓上。給蝗蟲扎針扎的頭暈眼花才算完事,誰知道又讓孫神仙盯上了。

一路跟著官爺沒命的趕來長安,騎馬顛的自己渾身都散架了,城外休息一夜,天亮進城。

然後牛三就見到了這輩子最大的官,也見到了最多的官。一個姓戴的什麼尚書的人領頭,自己和另外一個同伴就讓官爺包圍了。還盡圍著看自己隨身帶的陶罐,一個發著臭味的罐罐似乎是個金疙瘩,眾位老爺品頭論足沒完沒了。

其它的就簡單了,領頭的發話了,讓牛三和另外一個同伴指揮一群人,把周至做過的事情重新全部做一遍。

牛三得意了,自己可是從抓蟲開始全程參與的,另一個同伴只是從拿繡花針開始的。一開始還小心翼翼的,怕指揮不動這麼些人,那些人也看不起自己這個破落戶,眼睛裡看自己總帶著鄙視的目光,但隨著一個差人做事不認真,做錯了事捱了一頓板子之後,情況就變了,那些差人對自己極盡獻媚討好,很怕自己不認真教他們,雖然回過頭去眼中依然是鄙視的神色。

這麼多天,吃著從自己記事起就沒吃過的飯食,住著村裡大戶人家都住不起的房舍,牛三真的以為是在夢裡,雖說掐一把大腿也是生疼,可就是不願意醒過來。

這兩天牛三做事,把吃奶的認真勁兒都使出來了,一遍遍的回想,可千萬不能出錯了。牛三覺得,自己以前討好村裡眼饞了三年的張寡婦,也沒用到這麼多的心思。

牛三聽帶頭老爺對旁邊的人安排,如果事情做的對,如果事情成了,就把他們這兩人留下,放到什麼司農寺跑腿打雜。司農寺牛三不懂,後來偷偷打聽,就是自己能變成差役,可以吃皇糧了。

老天爺!祖墳冒青煙了,還是好大的一股。自己一個潑皮無賴戶,居然能吃到皇糧,那樣,張寡婦就要考慮一下,似乎村裡的李大戶家的三閨女,才更合適,才能配得上和自己一起吃皇糧。

牛三覺得自己以後應該給孫神仙立個牌位,天天燒香供著,祈禱孫神仙長命百歲。

牛三立不立長生牌位孫思邈不知道,但孫思邈現在確實變成了一個霸道的院主,帶著兩條狗,正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病蟲幾天前已經全部死完,隨行來的十幾個民夫早被各縣搶走了。

王玄策被指揮的像陀螺一樣,成天腳不沾地,走路都帶風。秦朗成了孫府的霸王,這幾天盡顯惡霸氣勢,孫思邈把一處原來的側跨院徹底變成了藥廬,理由很充分:清靜。

花園裡的花也跟著遭了殃,全部剷除,所有從秦嶺背出的苗苗,一行一排一熘的種了下去,老道強橫的親自打理,理由也很簡單:這是藥材,你們不懂伺弄,弄得府裡的花匠眼淚汪汪的,總覺得愧對主人。孫老道就像一個領地的獅王,帶著兩條狗,整天各個苗苗巡視一下,然後就進房間去拿個放大鏡在琢磨各種東西,除了吃飯,和偶爾出來和秦瓊聊聊天外,其它的時間基本不見人,一切事情撒手給了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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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無聊著,只好開始琢磨秦瓊。前世的祖宗啊,經常掛嘴邊自吹的那種,現在見著活的了,以秦朗中二的性格,外加厚黑的麵皮,必須要拿下秦瓊。

“翼國公,您老納涼呢?”

“嗯。”在涼亭中休息的秦瓊,眼皮都不抬的應付著。

“國公爺,您老口渴不?小子去給您準備點溫湯?”厚臉皮的秦朗不死心,繼續死纏賴磨。

“不用。”

……

如此尬聊已經進行了好幾次,秦瓊壓根看不上秦二貨,不願搭理他。

回到正堂的秦朗思索了一會兒,叫下人找來了王玄策。

“玄策兄,讓你找的木匠找來了嗎?”

“秦兄弟,孫道長沒叫我找木匠啊。”明顯有點小脾氣的王玄策回道。

王玄策也是滿嘴苦,跟隨孫思邈,孫大神基本不需要他打雜照顧,倒是這個秦朗把自己指揮的團團轉,為了給他打雜,鞋都磨破幾雙了。

“玄策兄,孫先生是考慮大事情的,確實沒有工夫,理會這些小事,所以我們要替孫先生想到前頭,是吧?”秦朗看著王玄策,笑眯眯的說。

“好吧,我這就安排人去找。”王玄策明知秦朗拿大帽子壓人,只好忍著口氣認了。

古人也不好忽悠啊,得慢慢顯露點本事讓他們服貼,秦朗在心裡腹誹著。

王木匠來了,大一號的胡凳做出來了,還加上了扶手,秦二貨命名的“一貫正氣”。矮几變高變大了,還配上幾把大號的胡凳,圍著桌子放了一圈。現在的桌上放著一副象棋,就是那字刻的讓人牙酸。不是木匠手藝不好,木匠刻的時候都是苦著臉的,怕砸自己的招牌,暗示說要找人重寫。秦朗趕時間盯著讓刻出來的。

“玄策兄,閒的無聊來玩幾把?”

“這似乎是象戲?可這個砲是什麼意思?”王玄策一邊腹誹,你是閒的無聊,因為你把我指揮的快累死了,一邊回道。

“來來來,這是小弟琢磨的,做了點改變,規則是這樣……”

古人對戰爭是狂熱的,尤其是有抱負的年輕人。於是中堂裡的吵鬧聲漸漸的大了起來,以致於每天在涼亭中納涼的秦瓊都聽到了,忍不住又皺起眉頭,拉下了臉。

“將,玄策兄,你的老帥又危險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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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馬,你小子想將死我?還早著呢,不要得意的太早。”

……

“玄策兄,不帶悔棋的啊,戰場上你派出去計程車兵去錯地方,你能對敵人說,對不起啊,派錯了,我重新派人嗎?”

“就一步,一步。”

……

“這是什麼?有點意思。”站一邊看半天的秦瓊出聲詢問道。

秦瓊本來好好的納涼,實在是被吵的沒法,就要來教訓一下秦二貨。進來才發現似乎兩人玩的入神,便先看了一會兒,似軍中戰陣之道,頗有些意思,這才忍不住發聲。

“啊?小的見過翼國公。”秦朗王玄策兩人手忙腳亂的起來給秦瓊見禮。

只不過王玄策是真的,而秦朗是裝的,秦瓊進來的時候,秦朗就知道。做這個玩意還故意吵鬧那麼大聲就為了吊秦瓊這個老祖宗。乘起身見禮的工夫趕緊把那點小得意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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