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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張牧之聽到這話，屁股還沒坐熱，就急忙穿上軍大衣，再度走出去。
軍閥隊伍，最麻煩的，就是沒有信仰。
誰是老大重要嗎？
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大家能不能得到好處，能不能跟著長官吃香的喝辣的！
所以兵變什麼的，也是家常便飯，死了一個大帥，再推一個大帥上去便是了！
“他們為什麼要兵變？覺得打仗太累？還是嫌棄給的賞錢給得太少了！這些都可以談，嫌錢少，我馬上補！動用師部的金庫！”
張牧之風風火火地趕到現場。
這時候，徐副官也終於千里迢迢地趕了過來，敬了一個軍禮：
“少帥！”
“他們想要的，不是這些……”對方支支吾吾道。
“那要什麼？”張牧之皺眉。
不要錢，不要女人，圖什麼？
“他們要少帥你，馬上帶著大傢伙，殺回奉天！”
徐敬業哆嗦道，“推翻張嘯林大帥，自已當東北軍的老大！”
此話一出。
張牧之這邊的參謀，一個個譁然！
他本人也是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讓我當東北軍大帥？”
瘋了！
這壓根就是一場逼自已造反的兵變啊！
“少帥，這其實也不能怪大家……”徐敬業苦笑道，
“這次戰爭，傷透了大家的心了！”
“當初您臨走前，吩咐了大家，儘量保全實力，不要跟著大帥入關！”
“可是，東北軍那些老傢伙們，哄騙我們，說這就是少帥的意思，還拿出少帥的前途來威脅大家！”
“結果，我們新編一師的將士，浩浩蕩蕩入關，什麼苦仗硬仗都是我們打的，到最後分戰利品，拿到的卻是最少的！”
“甚至連軍需補給，還被司令部的人剋扣了不少！”
張牧之聞言，倏地一怔。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大家心裡有怨氣，不是因為打敗仗！而是因為，前方吃緊後方緊吃。
這邊將士在浴血奮戰，後面一群東北軍的權貴們在吃喝玩樂，壓根沒把大家的命當一回事！
“行了，我已經瞭解到基本情況了。”
張牧之嘆了口氣，吩咐道，“封鎖訊息！這次參與兵變計程車兵，一個都不許殺！”
“是！”
“我要親自去見他們！”
“是！”
須臾間，他就抵達了兵變第一線。
譁變的部隊，是幾個中層軍官，帶著手底下幾百號兵鬧事。
“少帥！你可算來了！”
“東北軍的高層爛透了！我們新編一師，絕對不給那些酒囊飯袋賣命！”
“為少帥死，為打小東洋死，我們沒意見！可是，因為那些豬隊友，白白死在沒有意義的內戰上，不如放手一搏！”
“對！殺回奉天！現在奉天兵力空虛，最多一個衛隊旅，那些烏合之眾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對手！”
一見到張牧之出現，馬上就群情激奮，一發不可收拾了！
“放肆！你們這是造反！”
警衛團長孫連雲馬上聲色俱厲道，身邊警衛齊刷刷抬槍！
“我們這是給東北找一個更合適的主人！張嘯林德不配位，根本沒有資格當東北的大帥！”
“只有少帥上位！我們東北才有希望！”
鬧事的東北軍士兵，也不是善茬，針鋒相對關掉槍支保險。
劍拔弩張！
張牧之沒有講話，只是默默站在了兩邊人馬的中間地帶，一個人，迎著所有的槍口。
“少帥？！快離開，危險啊！”
兩邊人馬同時大驚失色。
“我不會去奉天，造我老子的反！”
張牧之臉色平靜道，
“但是，也不會被人頤指氣使，白白給一些廢物送死！”
“直奉戰爭，是一場極其愚蠢的內戰，我從一開始就堅決反對！”
“但是，戰端既開，我們，每一個東北軍將士，每一個東北老少爺們，前面是山海關，後面，是東北千里沃土！”
“如果這一仗敗了，直軍長驅直入，我們殺回奉天又有什麼意義？東北軍會被消滅、被兼併！到那時，整個東北，會被一支臭名昭著的軍閥隊伍統治，會徹底陷入戰火！”
“櫻國的兩萬關東軍，在臥榻之側虎視眈眈！就等著我們輸，然後趁虛而入！”
張牧之掃視了眾人一眼道，“我問你們，你們現在，還想要殺回奉天嗎？還想要便宜別人或者小鬼子嗎？”
“……”
聞言，整個譁變部隊都鴉雀無聲！
張牧之繼續說道：
“但是我答應你們，從現在開始，我會一步步往上爬！把那些佔著茅坑不拉屎的權貴們，全部拉下馬！”
“我會讓東北，徹底匍匐在我們的腳底下！”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炸得每個人都毛孔張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少帥萬歲！”
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聲音。
緊接著，所有的新編一師將士，都不約而同喊出這個口號！
“少帥萬歲！”
張牧之望著已經重新振作計程車兵，目光投向遠方，一字一句道：
“傳我命令。”
“新編一師，組織衝鋒隊！我們要反攻直軍，殺出山海關！”
徐敬業在一旁都聽呆了，趕緊插嘴道：
“少帥，我們只有幾千人，直軍有五萬啊……”
話說到一半，就被張牧之的話給掐斷了，
“戰鬥中，前面凡是有退者，無論官兵，後面計程車兵均可就地擊殺！”
“第一批衝鋒隊，以我和我的警衛團為主，我為衝鋒隊隊長！”
“你們退，我殺你們，我退，你們殺我！”
話音落地！
全場異口同聲，山呼海嘯：“是！”
張牧之揚起下巴，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
“那就……出關！”
黃昏，一抹斜陽。
整個山海關，再度掀起了山崩地裂般的巨響和爆炸！
本來整裝待發的直軍，一臉驚愕地盯著正前方，朝他們殺氣騰騰衝鋒過來的東北軍！
“奉軍（東北軍）他孃的瘋了！”
“不是隻剩下幾千人嗎？守個山海關還吃力！居然敢反攻！”
嘈雜的聲音，很快就被汪洋大海的炮火給淹沒！
直軍防線，不到半小時，就崩盤了！
黑壓壓的直軍，被殺得丟盔棄甲！
遠處，有兩個關東軍參謀部的特務，正用望遠鏡，眺望著戰場實況。
“太不可思議了！”兩人都看呆了，嘴巴張成了“O”字型。
“五萬直軍，正在被五千東北軍，追在屁股後面！”
“這簡直就是炎國現代軍事史上的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