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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之後，電腦裡徹底沒了高湛和元祝的聲音，監測他們生命體徵的訊號也已丟失。
“現在怎麼辦？”
白榆畢竟只是個新人，雖然被立為重點培養物件，但畢竟經驗不足，眼下突發狀況，只能詢問兩個前輩。
“先試一下聯絡公會求援”，葉曦月掏出自已的手機，象徵訊號的格子此時畫著一個大大的叉，她又掏出專門的衛星電話，還是沒有訊號，面色愈發嚴肅：“現在有兩種情況。”
“什麼？”
“第一種，我們遇上了一隻腳踏進無形的半形，他已經初步領悟了領域能力”，葉曦月的臉色越發難看，她看著白榆和林素，一字一頓道：“第二種是最糟的，那就是情報有誤，我們直接對上了無形。”
“不論是那種情況，我們應該都被困在了領域裡”，林素俏臉發白：“而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這整片區域，就是無形的屠宰場。”
“我們這是什麼神仙運氣。”
白榆苦笑一聲，醒來的幾天他專門查詢了一番詭異的資訊。
實形的出現方式一共有兩種，一種是自身惡念強大加上被詭異能量侵蝕，便會墮落成實形，另一種便是直接被半形感染，而一座城市中，遇到半形的機率都極低，遑論更強大的無形。
“如果真的是無形，那就只有審判者大人出手啦”，林素縮了縮身子，低聲道。
“不，我們不能自已嚇自已”，白榆緩緩搖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說不定只是一個強大些的半形呢？”
“不能坐以待斃”，一旁的葉曦月握緊雙刀，“副會長說過，面對詭異，主動出擊也許會是更好的選擇。”
說罷， 她開啟車門，翻身下車，沉聲道：“你們兩個待在車上，我去看看。”
冷風吹動著她的髮絲，白榆頓時有些無奈，上次也是這樣，這個女孩兒好像很喜歡一個人面對危險。
“我跟你一起去，林素在車上，等待援兵，嘗試聯絡外界。”
白榆也翻身下車，站在葉曦月身邊，上次他沒逃，這次更不會。
葉曦月衡量片刻之後，看向林素，詢問道：“可以嗎？”
林素看起來很害怕，不斷地縮著身子，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咱們兩個一起”，葉曦月關上車門，開啟後備箱，找出備用裝備，遞給白榆一套，“挑個自已趁手的武器”。
武器箱裡放著兩把電棍，三把小刀，一柄長刀，還有兩把沙漠之鷹。
白榆遞給葉曦月一把沙漠之鷹，取出另一把別在腰後，又抽出那柄長刀和一把小刀。
幾分鐘後，全副武裝的兩人來到公寓門口，一滴水珠落在白榆的鼻尖，他抬頭看了看，天空似乎變得更加陰沉，雲層之中正醞釀著雷電。
“走吧。”
兩人動身進入單元樓。
車內的林素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抱緊手中的電腦，似乎這樣更有安全感一些。
那隻黑貓不知什麼時候進了車內，此刻正趴在她的腿上，慵懶地舒展著身子。
順著樓梯，白榆兩人小心翼翼地來到地下室。
這裡似乎很久沒人打掃過，牆角掛滿了蜘蛛網，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味和一縷細微的石楠花味。
燈光昏暗，走廊更深處的燈光更是忽明忽滅，似乎是要下雨的緣故，一股寒意籠罩著白榆。
他將自已身體表面金屬化，把小刀別在腰間，改為雙手握著長刀，一旁的葉曦月和他緊貼在一起。
“先去B5看看嗎？”白榆看向葉曦月，低聲詢問道。
葉曦月點頭，緊了緊手中的雙刃。
兩人如臨深淵，緩緩走到B5門前，房間內的燈光已經關閉，藉著樓道里的餘光，白榆隱約間看見床上倒著兩個人。
葉曦月開啟頭盔上的照射燈，一束光線刺破房間的昏暗，照亮那個青年的背部。
她緩緩上前，白榆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他仔細地回想著曾在電腦上看到的畫面，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那個青年的身材好像沒這麼欣長吧？”
他剛想上前叫住葉曦月，一道細微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白榆眉頭微皺，不確定自已是不是聽錯了，以防萬一，他退至門口，看向走廊深處。
昏暗的燈光依舊忽明忽暗，並沒有什麼東西。
應該是聽錯了吧？
白榆這樣想著，重新扭過頭看向房間。
葉曦月站在他的面前，正焦急地看著他。
“我艹。”
白榆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低撥出聲。
“你快看”，葉曦月一手指著房間裡面，焦急地說道。
“噓”，白榆示意葉曦月小點聲，隨後順著葉曦月指的方向看去，趴在婦女身上的青年應該是被她翻轉了身體。
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元祝，而被元祝壓在身下的也不是什麼婦人，而是一具乾屍。
“元祝？”
白榆瞳孔巨震，怎麼會是元祝，那高湛呢，高湛又在哪兒？
他迫不及待地想跟葉曦月討論一下現在的情況。
可轉過頭之後卻並沒有葉曦月的身影。
人呢?
白榆喉嚨滾動，隨即他想起剛剛葉曦月也是忽然出現在自已身邊的。
他又扭頭看向床邊，令他心臟驟停的是，床上的乾屍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衣衫裸露的葉曦月。
而先前的元祝也變成了自已，自已，不，他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面色潮紅。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榆下意識後退著，慢慢地退出了房間，寂靜的走廊裡迴盪著他沉重的腳步聲，頭上的鎢絲燈也開始變得忽明忽暗，走廊深處似乎傳來一陣低沉的笑聲。
“唰。”
一道白影閃過B5的門口，白榆咬緊牙齒，迅速舉刀砍去，但B5的門詭異地自動閉合，他這一刀恰巧砍在了門上，明明是鐵門，刀卻刺進去兩寸。
順著門縫，白榆看到葉曦月和他自已從床上站起來，正對著他勾起一個笑容。
“砰！”
鐵門閉合，白榆想把刀取下來，但刀卻彷彿嵌在了門上，任憑他怎麼用力都拔不出來。
目前的情況太過詭異，白榆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他快速從腰間抽出小刀和手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就在這時，一股鐵鏽味突兀地鑽進他的鼻子。
白榆看向B5的鐵門，只見一股鮮血從刀口冒出，順著刀身緩緩流淌，流到刀身的一半時，滴落在地。
“啪嗒，啪嗒。”
血腥味開始蔓延，下一刻，龐大的敲門聲從房間裡傳出。
白榆給手槍上膛，右手持槍，左手握成炎拳，試探著問道：“葉曦月？”
沒有人回答他，敲門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該死！
白榆被敲門聲吵得有些頭暈，他準備先撤回到車上。
可隨著他的後退，其餘的房間也相繼傳來敲門聲，在這狹窄的走廊裡恍若雷暴。
白榆一時間頭痛欲裂，不斷地加快著自已的速度。
狂奔了幾分鐘之後，他逐漸意識到不對勁，喘著粗氣抬頭看去。
只見身前的房門上用血寫著兩個字：“B5”。
怎麼可能？
白榆強迫自已冷靜下來，但似乎是跑的累了，他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面前的房門上不再是“B5”，而是“B17”。
他下意識後退一步，似乎碰到了什麼，背後傳來柔軟的觸感。
白榆頓時以極快的速度轉身舉槍，只見高湛面色蒼白，正微笑地看著他。
“高......”
白榆沒來得及驚撥出聲，一股黑暗瞬間吞沒了他的意識。
......
雷聲滾滾，彷彿有巨獸在雲層中咆哮，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公寓牆上斑駁的苔蘚和一間昏暗的屋子。
“高湛？！”
白榆驚呼一聲，睜開雙眼，喘著粗氣，頭痛欲裂。
“怎麼了小白，做噩夢了嗎？”
一道女聲響起，很柔和，很熟悉，但在白榆耳中卻無異於驚雷。
他渾身瞬間變得僵硬，機械般地扭過脖子，只見王煙晗正側躺在他的旁邊，潔白的手臂環著自已。
“都說了讓你少喝點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