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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東宮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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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紫金龍鳳雕刻香爐中飄出縷縷輕煙,雕琢龍紋的御床上,面色蒼白如紙的男人一聲聲的咳著,在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清晰。

“父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趙攸端著一碗漆黑的藥,關切地看著床上病弱的男人。

床上的男人臉頰凹陷,但眸色仍然清亮,眼神希冀,似有無限的希望,但身體卻像一個枯敗的蝴蝶,搖搖欲墜。

他溫柔的看著面前身姿挺拔的兒子,不住的感嘆道:

“攸兒,時間過得好快啊!轉眼二十載過去了,你也從牙牙學語的幼童變成了如今的翩翩少年郎!!”

“但父王沒用,護不住你,這殘破的身體,實在無法成為你的助力,我知道朝中的人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但我卻無可奈何!”

太子說著,沉重的睡意壓垮了他的眼皮,整個人開始昏昏沉沉起來。

“父王,您這是在說什麼,能成為您的孩子,是我的福分,而且您和皇爺爺十分的看重我,這是我最大的福分!”

趙攸言辭懇切,依依不捨的看著床上的男人。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前世就是因為這一場大火,他徹底失去了父王,他的臉也毀在了這場大火中,他對皇家心灰意冷,之後便隱姓埋名,遠離朝堂,只留戀于山水之中!!

直到他聽聞柳家覆滅,外族入侵,他匆匆趕回京城,才知道柳家人已經被斬首,柳意晚失足落水而死!

當時的他孑然一身,總覺得事情另有隱情,卻又無可奈何,直到看見了皇爺爺的黑騎!!

這時的他才知道這麼多年,皇爺爺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直到死,皇爺爺也沒有尋到他,鬱鬱而終,默默無聞的六皇叔成了新帝!

而這位六皇叔只是一個傀儡,胸無大志,親小人,遠賢臣,導致外族入侵,民不聊生,山河破碎!

自已戴上了面具,團結有志之士,四處征戰,力挽狂瀾,終是平息了戰亂,擊敗了外族,剷除了沈以誠這個通敵賣國的奸臣,給柳姐姐報了仇,六皇叔知道他的身份後,竟將皇位拱手相讓!

他拒絕了,最終只是從宗室子弟中選了一個優秀的孩子繼承了皇位,自已退居了幕後,當起了攝政王!!

日子一天天過去,某一天,他不經意間發現自已曾經寫給柳姐姐的書信,泛黃的信紙上藏著少年不可告人的心事,年少的愛人終是隨風而去了……

“咳咳!!”

太子昏昏欲睡,但喉嚨中的不適,還是讓他忍不住咳嗽。

這一聲咳嗽,倒是將趙攸的心緒拉到現實,他收斂了沉痛的心緒,動作和緩的撫了撫父親的背。

看見自已兒子的動作,太子透過他的臉,彷彿看到了另一個人,喃喃自語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當一個普通人,和你的母后躬耕于田野,過著平平凡凡的日子!!”

床上的人說著,又狠狠的咳嗽了幾聲,鮮紅的手絹上多了一抹鮮紅的血。

“你母后當年生你的時候遭到奸人的陷害,難產而死,死之前拉著我的手,讓我好好的待你!!”

“我本想隨她而去,但看見懷中小小的你,實在無法忍心將你一個人留在這世間,硬是多活了這二十幾載!”

“你知道嗎?昨天夢夜裡我夢見了你的母妃,我感覺自已要隨她而去了!”

太子越說越激動,枯黃的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趙攸的手,彷彿在交代後事。

忽然,趙攸聞到了一絲焦灼的味道,抬頭便看見遠處燃起的火光,外面的腳步很亂,嘈雜聲,哭喊聲不斷。

“救火!救火!皇太孫殿下,太子殿下,快躲一躲吧!宮中火勢很大,馬上就要燒到這裡了!”

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聽了他的話後,趙攸並沒有過多的動作,只是怔怔的盯著他。

“你是誰?本殿下記得從未見過你!”

趙攸十分警覺,看著面前這個面生的小太監,警惕起來。

果然,這個小太監就聽見趙攸的話後,面色一變,從袖口掏出一把尖刀,猛地向兩人衝來。

趙攸自幼習武,他一腳便將小太監踹翻在地,撿起的地上的刀抵在小太監的脖子上,厲聲道:

“說!究竟是誰派你來的!”

小太監沒有說話,猛地咬緊了牙槽,嘴邊留下了一抹黑血,頭一歪,再也沒有了呼吸。

小太監已死,線索就此斷了,趙攸有些頹然的放開了小太監的屍體。

“父王,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我現在帶您去個地方!!”

趙攸將小太監的衣服扒了下來,給自已的父皇穿上,然後把床上的太子背了起來。

兩人一路警惕的走著,終於到了摘星樓。

趙攸將父皇放在小榻上,將床板開啟,兩人面前赫然出現了一條深不見底的地道。

“皇兒,你何時在這裡挖了一條這麼長的地道,父王我怎麼不知道?”

“父王,事情緊急,我先將您運出去再說,以後的事情我再慢慢跟您解釋!”

趙攸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條地道就是前世自已逃走的道路。

前世兩人都沒有察覺到小太監的異樣,父皇用自已的身體為他擋了小太監的致命一刀,這個地道就是他與柳姐姐兩人幼時玩耍時特地命人挖的,出口就是柳家後院!!

地道很黑很暗,走了許久之後,兩人才終於看見出口的隱隱光芒。

“殿下,您終於來了!屬下拜見太子殿下,皇太孫殿下!”

柳相宜有些緊張,看見兩人之後,趕忙迎了上去。

“父皇您先在這裡養病,這裡的一切我都安排好了,您有什麼事情便找柳相宜!”

“這段時間就要委屈父皇您了,我會對外宣佈,您已經葬身火海,兒臣定要將幕後之人揪出來,將他碎屍萬段!!”

趙攸深邃的黑色眼眸裡散發出出吞噬般的森寒之氣。

聽了趙攸的話,太子透過窗看見遠處飛起的黑煙,反而釋然的笑了出來:

“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你想做什麼,便放手去做吧!”

“對了,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玉佩,與神醫谷有些淵源,你若需要神醫谷的幫助,便拿著玉佩去尋人即可!”

“你母親的死,是父親的畢生遺憾,希望你能替你母親報仇!”

太子說完,便把一塊通體漆黑的玉佩塞到了趙攸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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