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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陶然身上強大的氣息逐漸消散，修士所謂的氣息，正是將天地精華靈力煉化化為自身力量後，修士本體因為能量濃度高，而向外溢散的靈壓。
現在，楚陶然的位格在整個靈韻仙地，已經是獨一無二的世界級，雖不是真仙，卻有了同一層次的力量。
他的“靈壓”溢散的維度已經不在表層的自然界，而在於世界的深層——道。
與此同時，靈韻仙地的天道之中，某人應當感受到了才對。
楚陶然深撥出一口氣，“那我也不必墨跡了。”
他抬起兩劍交錯，斬出一個十字，鋪天蓋地的天劫雷雲中霎時間出現縱橫交錯的缺口，那缺口通向的地方透出的氣息壓制得整個靈韻仙地時間靜止。
只有雷雲還在翻湧著，試圖用雷電與雲層修復天劫的缺口，然而任其無數洶湧澎湃的力量衝擊那劍痕，也無法撼動一絲，猶如磅礴的水濤衝擊高山。
楚陶然攜帶雙劍，身影快作一道電光，衝撞進去。
天道空間中，大道衍生的異象構成了金色紋路和純白空間的小世界，一道人影懸浮在中央，祂的身前正是九道代表雷道法則的文字。
一瞬間，楚陶然反持雙劍，作螳螂狀，到達人影面前，咫尺之間，兩人面面相覷，而寒月流霜的劍尖已經刺入人影表皮。
這人影通體籠罩在不可窺視的光線中，卻能發出聲音，“你怎麼可能……”
楚陶然嘲笑，“還惦記你那b天劫呢？老弟。”
兩人一觸即分，人影暴退遠去，聲音卻有如雷霆傳來，響徹天地，“這個大道……是那個賤人！賤人！賤人！你這個天外之魔居然和賤人串通！”
楚陶然此時身影飛身至人影背後，“話有點密了。”
寒月流霜交錯，無窮殺機籠罩而來，如同一面山峰壓下，要將人影抹殺。
“你怎麼敢？”人影此時也暴怒，祂召喚天道世界中的諸多文字，無窮的法則交織在一起，引起恐怖的時空波動，若是任何一絲氣息落到靈韻仙地，世界都將回到混沌中重來一遍。
“區區天外之……”人影眼見著楚陶然的身影被覆蓋，似乎勝券在握。
“寒月是空間，流霜則是時間。這是師傅畢生所悟之道果，全數交給你，至於如何選擇，由你自已決定。”
楚陶然再次出現在人影身前，腦海中短暫浮現了師傅的面容。
霜月仙子，天縱奇才！時空合一，縱使大道不全，也能搏殺天道之上！
楚陶然論鬥法打不過人影，只能一次次倚靠時空的法則貼近祂，以雙劍留下傷痕。這注定是漫長而殘酷的戰鬥。
“你一個天外之魔，居然在那個賤人身上更進一步？”酣戰良久，人影也有些驚心。
沒錯，楚陶然並非不能走出自已的“道”，而是將這份天賦和天機，全部用來深入修煉霜月仙子的道。
“殺你一百遍啊一百遍。”楚陶然渾身染血，有人影的也有自已的，他的心氣神達到巔峰，止不住笑容。
那其實不是血，是死亡在天道人性上的具現化，因此帶著死去的法則碎片，他們不僅在戰鬥，還在互相靠近，互相滲透。
這是一場超越世界級別的戰鬥，雙方的生命力都達到不死不滅，與時空和規則同在，因此每次攻擊、每次受傷都是在磨滅對方的“存在”。
天道不會消亡，支配力量的意志、精神、人格等卻會隨著磨滅而消散。歷代成仙者，都是將意識融入天道，最後隕滅則是人性的徹底喪失，成為規則的一部分。
因此，即使人影比楚陶然強大許多，祂也無法立即擊殺對方。
“你贏了。”人影周身光芒瀕臨潰散，祂的聲音無喜無悲。
楚陶然停下進攻，抓住每分每秒恢復著自已的力量，並且恢復身軀上的傷勢。
“不。”楚陶然緩緩說，“你還沒死呢，我怎麼算贏了。”
人影光芒閃爍，似乎反應了祂的情緒，“從這殘缺世界走出的近仙之人，你是第一個，將我傷至此程度，你也是第一個。現在我向你請求談判。”
“哈哈哈。”楚陶然笑了兩聲，“你還真是傲慢啊，蠢貨。從霜月仙子死的時候，我們就沒的談了。”
他之所以活了這麼久，拼命修煉，就是為了把眼前這個玩弄蒼生的傢伙挫骨揚灰啊。
“不識抬舉，那我只好真的將你作為對手。”人影語氣冷冽，一字一句說，“不死不休。”
雙方身影再次交錯在一起，這一次人影不再使用法則，而是雙手凝聚出金色雷電環繞的長劍，與楚陶然刀刀見血。
局面再次回到僵持，總體來說，人影的大道比楚陶然完善，戰鬥力更加強大，但是兩人身上的破碎規則被對方吸收，是楚陶然佔據優勢。
不是楚陶然在戰鬥中逐漸成長拉平差距，就是人影在那之前徹底湮滅楚陶然的意志。
這方天地時空凝滯，與靈韻仙地天地法則相合的道，無時無刻不在破碎與重組，兩團紛雜的碎片堪堪匯聚成人形，接觸、分開、相撞，他們的戰鬥在這個絕對的隱秘處進行著，似乎要持續到永遠。
楚陶然不記得自已是什麼時候失去意志的，他最後的記憶是紛雜的，閃爍的畫面間，他能看見那個猙獰的臉龐，那個操縱“劇本”的始作俑者，那個想要培養“主角”的天道之上的存在，那個殺死了幾乎超越命運的凝霜仙子的傢伙，那個在他穿越時就想要抹殺他的意志的“系統”。
祂居然只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
最後的結局如何，楚陶然並不知曉，至少他在某個時刻已經吸收夠足夠的規則碎片，與對方實力持平，代價就是幾近喪失的人性。
想必對面也不好過。
他知道，想殺掉對面是不可能的，但是將天地大道攪亂到這種地步，至少對面的計劃徹底破碎了。
大道歸於混沌，還機緣於天地，不會再容易被操縱。就是重新煉化吸收失去的規則碎片，也夠祂忙的了。
……
楚陶然睜開眼，溫暖的陽光透過綠葉灑下，和煦的微風拂過，嘩嘩的響。他正躺在一片森林中，耳邊盡是鳥鳴與樹葉的聲音。
活下來了，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