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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他？
趙乎感覺今天算是遇見了神了。
精忠報國，除了岳飛，沒有其他。
《岳母刺字》的課文學過呀。和岳飛在早就老熟人了。
“飛哥。”趙乎這句話根本就沒經過大腦，脫口而出。
岳飛一怔，回頭看。見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正呆呆地望著自己。
見這少年神采飛揚，丰神俊秀。看似幾分呆愣，實則是爛漫天真。
“小兄弟，你大概認錯人了。”
“你是不是叫岳飛？”
“我是叫岳飛。你是······”岳飛仔細打量趙乎，良久，也沒想起來。
“哦，也難怪。”趙乎道。“你不可能認識我。可我早就認識你！”
岳飛對這個自來熟的小弟弟也有幾分好奇。
“岳母刺字，精忠報國，早就家喻戶曉流芳百世了。”趙乎只顧說話，稀裡糊塗地又把剛脫下來的衣服，又穿上了。
岳飛的好奇心陡然暴增。
“小弟弟，你再說一遍。”
“岳母刺字，精忠報國，早就流芳百世了。”趙乎又重複一遍。
岳飛這回不是好奇，而是震驚。刺字這事可沒多久，怎麼就被這小孩子知道了。
為了表示對英雄的崇敬，趙乎一個立正，“向民族英雄敬禮。”
趙乎要這一瘋，直接導致岳飛蒙圈，嚴重的蒙圈。
這孩子說話，一句就是一個雷。
“我知道得比你還多。聽好了。岳飛，字鵬舉。崇寧二年生，紹興十二年死。享年39歲。”
趙乎正說著，忽然覺得後脖領子被人抓住，拎起來，離地面老高。
“小小娃娃，你這樣詛咒我嶽大哥，我摔爆了你。”
趙乎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說了些啥。他怯生生地朝周圍掃了一眼，發現都是岳飛他們一夥兒的。哥哥瞪大眼睛盯著自己。
“各位大哥，大叔，大嫂，大嬸，”話沒說完，一起笑聲一片。
趙乎聽到笑聲，開始鎮定自若。
“先把我放下來。且聽我說。”招呼道。
那人把他放到床上。
趙乎站在床上，輕咳兩聲。
“大家別誤會。我一看就知道，大家都是飛哥的好夥伴，好朋友。是好朋友，就要講義氣。古人云，寧做桃葉尖上尖，不做柳葉遮滿天。”
“什麼亂七八糟的。”
岳飛上前，扶著趙乎下床，讓趙乎坐在床上，對其他人說道：
“看看，這孩子被你們嚇壞了。”
又低頭對趙乎說道：“小弟弟，別怕。這幾個大哥都是好人。你接著說，說岳飛故事。我愛聽這個。”
趙乎聽到這句話，當場陶醉。天涯何處無粉絲啊。看來，我註定是要要吃說書這晚飯了。
他腦海裡第一個想法給在座的諸位講《岳飛傳》。
“只要飛哥願意聽，我就願意講。”
他又輕咳兩聲，“哎呀，你們還有其他夥伴嗎。人越多，我越有精神頭講。人少了，我怕講著講著我就睡著了。”
大家面面相覷，頭一次遇到如此可二的少年。
“我們軍營里人多的很，你打算講什麼給我們聽？”
“我要講的，自然是《岳飛傳》。”
大家把目光看向了岳飛。
岳飛道：“小弟弟，你上來就把我講死了。請問，我這享年39歲怎麼來的？難道你會相面算命不成？”
趙恍然大悟，急忙起身施禮，“飛哥，剛才是我說話順了嘴，胡亂溜達出來一句。你別當真。其實我是想說390歲。”
“我不介意這個，我還是想聽聽你的《岳飛傳》。”
趙乎精神奕奕，站在床頭。
“大家好。我叫趙二虎，性別男，年齡15歲，家住汴京陳橋門外的麥秸衚衕。從小喜歡說書講故事。從今天開始，我給大家講一部《岳飛傳》。希望大家喜歡聽。”
趙乎深鞠躬行禮。先來了一段訂場詩：
一寸光陰一寸金，
百日夫妻似海深。
飛流直下三千尺，
長使英雄淚滿襟。。
有人低聲道；“雖然聽不懂，但是貌似好詩。”
“好詩。”
“好在哪裡？”
“我不識字，反正我聽著合轍押韻的就是好詩。別的我不管。”
“我也是。”
趙二虎解釋道：“這首詩是我自己創作的。名字就叫‘四不著調’。”
“書歸正傳。話說在宋朝徽宗年間，在相州湯陰縣永和鄉孝悌裡村，有一戶人家。戶主叫嶽和，妻子叫姚氏。小兩口心地善良，老實巴交。和鄰里街坊相處得十分和睦······”
從岳飛出生，講到小校場槍挑小梁王時，夜幕就已經降臨了。
聽著聽著，故事真假大家都不在乎了。大家最關心的是故事本身。
天黑了，澡堂的老闆進來，要收工打烊，見到有個小孩兒在給一群軍人講故事。他也湊過來。聽著聽著，他也上癮的了。
眼看就要半夜了，澡堂的老闆娘，見老闆就也不回家。就前來看望。見男洗澡堂裡也沒人洗澡，就進去一看究竟。見老闆混在一幫軍卒隊伍裡在聽故事。
老闆娘提醒道：“已經到子時了。你們可是要加夜班聽書？”
大家忽然意識到，再過半個時辰，軍營大門就要關閉了。
夜不歸宿，罪名不大，名聲不好。
於是，大家呼啦啦跑出去。岳飛跑出去幾步，又折返回來。
“趙二虎小弟弟，明天你打算去哪裡玩兒？”
趙二虎道：“當然是看擂臺比武了。”
“那好，明天我來接你。咱們一起去擂臺。我們都參加比賽。”
“那就太謝謝飛哥了。我就住在客萬家旅店。”
目送岳飛離開澡堂子，趙二虎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洗澡的。澡也沒洗成。
老闆特意給他單燒了一鍋溫水 。又親自給他搓背。
最後，老闆好沒有收費。說是算聽書費了。
洗完澡，趙二虎感到非常舒暢。從身體上，到精神上，他都有種超乎想象的滿足感。
出了澡堂，趙二虎沒回旅店，而是轉彎去了皇城夜市。
這裡夜市雖然比不上汴京的夜市的人多，但比京城的夜市有特色。
最大的勾欄就是潘家勾欄。裡邊廣場中間的是舞榭歌臺，是專門唱大戲的。兩邊乃說書唱曲的茶樓酒肆。
在燈籠遍地的東市場尤其熱鬧。
賣牛羊雜碎的，賣鵪鶉野鴿野兔的，賣螃蟹蛤蜊河豚的。大半夜的，還真有顧客，大概晚上要比白天便宜吧。
趙二虎轉了一圈，就想回旅店睡覺。
突然一個身影引起他的注意。
那人身材威猛，步伐矯健。身上的無袖馬甲邊緣都有皮毛外翻。典型的金國人。
他是剛剛從煙花衚衕走出。
趙二虎暗忖：金國人到應天府來幹什麼？
他小心在後邊跟著，看看他在哪裡落腳。
那人很警覺，他突然一個迴轉身，大喝一聲：
“小子，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