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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晚風輕輕吹打著窗戶,彷彿在說著好久不見。
我想給安樂說這個事情,但是反覆打字又刪掉,想說的話很多,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要不先試試她有沒有拉黑吧。
“睡了嗎?”
那邊很快回復,“沒有。”
“邊月的事我們好好談談吧。”
對方飄來一句“對不起。”
我愣在原地,瞳孔放大。“沒有沒有,我也想和你說對不起的。”
“明天一起吃飯?”
“去哪?”
“去邊月家吧。”
這次安樂沒有很快回復,我捏著手機生怕錯過訊息,心裡有點忐忑。
“好。”
“你不問我找他幹嘛嗎?”
安樂看著眼前的訊息,猶豫了幾秒,“以前我們不也是不問嗎?”
我喜笑顏開,“那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安樂不假思索的回應,“好。”
我點開邊月的頭像框,“聽周主任說,你下個學期會回來?”
“嗯,醫生說我奶奶拿錯了病歷本,我奶奶身體好好的,就是血糖有點高。”
“真替奶奶開心。那你為什麼不聯絡我們。”
“想著後天就回去了,西藏這邊訊號不是很好,所以打算回來和你說。”
我開心的抱著手機轉圈圈,真的很替邊月開心,“打個電話給安樂吧。”
我興沖沖的撥通安樂的電話,對面卻傳來低沉的聲音,像是在躲著誰一樣。
“安樂,邊月要回來了,奶奶沒事。”
安樂看了看門口,爸媽沒發現,“真的嗎?”
電話裡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安樂,你怎麼了?”
一箇中年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是誰啊?止止?你是我女兒的好朋友嗎?”
“是的,叔叔。”
“給我女兒轉點錢。”
“安樂,怎麼了嗎?”
“我沒錢喝酒了。她作為親生女兒不得給我點酒錢?既然你是她朋友,就你給她付吧。”
啊——電話裡傳來尖叫。
“你把安樂怎麼了?”
安樂雙手抱著頭,嚇壞了,“我沒事,止止。”
我聽著不對勁,希望許知安沒睡,“安安,在嗎?”
許知安馬上回復,“怎麼了,小笨蛋。”
我捏著手機,手速飛起打字,“你手頭有多少錢?”
一邊穩住叔叔,“你要多少?別傷害安樂,我給你。”
對面哈哈大笑,“不多,一百就夠了。”
許知安也是毫不猶豫,把六百全轉給了我。
“安安,對方只要一百,你有沒有現金,我們借送錢的名義去把安樂救出來。”
“我馬上去取。”
許知安拍了拍秦逸,“別剝了,起來,穿外套,和我跑一趟。”
秦逸看許知安急匆匆的,秦逸一刻也不敢耽誤,馬上叫了司機。
滿頭亂糟糟的叔叔開始不耐煩了,“你到底有沒有啊?給我打過來。”
我手心緊張的全冒冷汗,“我給你,你別動安樂,我只有現金,馬上給你送過來。你要是讓我看見安樂出了什麼事,你這一百別想拿到,我還會把你送上法庭,我的朋友可是懂法律的,能把你送進去蹲監獄。”
安叔輕呵一聲,好像一點沒帶怕的,“今天沒見到錢,我讓你明天見不到她。”
我捏著嗓子,想讓自已的聲音粗一些,營造一個更讓人信服的生氣的語氣,“有本事你給我試試,別給我掛電話,要不然我報警,安樂還沒成年,受少兒法保護呢,家暴也算打人鬥毆。”
我剛趕到安樂家的時候,秦逸和許知安也剛好到。
我把通話關了靜音。“喂,許知安。”
許知安從兜裡拿出六張紅票票。
我看著許知安很疑惑,“不是說只要一百嗎?”
許知安口吻委婉:“我看這個叔叔也只是要錢,畢竟親生的,不至於要命,你給他錢了,應該不會對你下手。如果他對你下手,你就再給他一張,如果他情緒激烈,就都給她,我們會在門外盯著,如果你覺得不對勁,就大聲喊,安樂畢竟是女孩子,應該不願意看到我們倆個陌生人遇見這種事。”
我點了點頭,“還是你考慮的周到。”
許知安一臉擔心的看著我,“就是要委屈你一個人上去了。”
我扯了扯許知安的衣角,“沒事,有你在,我不怕。”
我故作深沉的語氣“喂,我到了,掛了吧,我現在上來。”
我上來之後,眼前是一片狼藉,安樂的媽媽也不在家。
安樂正躺在地下,只是臉上多了幾個紅印,看著比較嚴重,其他地方都還好。
我一把把安樂拉過我身後,像之前她保護我一樣。
安叔輕蔑的看著,伸出手要錢。
“錢可以給你,但是你要保證不會再打安樂。”
安叔輕蔑的笑了一聲,“呵,我保證。”
安樂害怕的瑟瑟發抖,“止止,不要相信他,他不講誠信的。”
安叔越靠越近,“小姑娘,來,把錢給我。”
我把安樂帶到門口,錢一扔撒腿就跑。
安叔也沒再追。
“現在怎麼辦?止止。”
“先去我家吧。”
許知安看見我們沒什麼事,就悄悄的走了,為了保護安樂受傷的心靈,安樂那麼要強的一個人,肯定不想他們看見。
到家後,我看著安樂髒兮兮的衣服,她爸應該是沒少摔東西。
“安樂,你去我第二個衣櫃裡拿一套睡衣,是我沒穿過的。我先洗個澡。”
安樂開啟櫃子,衣服從上面掉了下來,“沒想到,床上那麼亂,櫃子裡也這麼亂。收拾一下吧。”
安樂把衣服都翻出來摺好,看見了許知安的畫像。端詳了許久。
低喃道:“或許她不想我發現吧。”又放了回去,仔細擺好。
剛認識許知安的時候,我就畫了這幅畫,現在久到我自已都快忘記了。
我洗完澡發現自已的房間那麼幹淨整潔,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抱抱安樂,你真的太好了。”
安樂會心一笑,“你只要不嫌我煩就好。”
“很晚啦,快洗漱睡覺吧。”
微信不斷提示訊息,是許知安發來的。
卿於安:“止止,怎麼樣了?”
止於你:“表面看起來沒什麼事,我也不敢問,看看明天帶她去散散心吧。”
卿於安:“我倒知道有一個好地方。”
止於你:“什麼?”
卿於安:“檯球廳。”
止於你:“你確定她喜歡嗎?而且我也不會玩。”
卿於安:“我和秦逸會,秦逸球技很好,又很會哄女孩子,肯定能讓她開心起來的。”
止於你:“好,那晚安。”
卿於安:“晚安。明天見。”
寂靜的夜晚,只剩幾隻蟬鳴相伴而依。
第二天,許知安輕車熟路的帶著我和安樂走,安樂一直在走神。
或許是許知安來的多,大家都認識。
我沒有玩過檯球,更沒有去過這些場所,心裡非常忐忑。
上樓時好多人和許知安打招呼。
許知安平時一般不理,或許是今天比較開心,就一一點頭回應了。
大家都對許知安身邊的女生好奇,因為許知安從來沒有帶過女孩子來臺球廳。
我看了看許知安覺得納悶,“為什麼他們都看著我啊?”
“因為我從來沒有帶女生來過。”
“那他們為什麼不看安樂?”
“你在我旁邊。”
好像是哦,我尷尬的笑了笑。
“不對,他們該不會是把我認成你帶的妹了吧?”
許知安捂著嘴笑,“你才發現啊?”
“安哥哥,帶女朋友過來玩啊?”
一個打扮精緻,但是年齡看著不大,故作大人模樣,頭髮捲成大波浪,化著精緻的妝,出現在我們眼前。
“朋友。”許知安臉色沒有一點變化,一本正經的解釋。
秦逸叫許知安帶我們進來,身後還跟著我們倆個,抬手就把杆子扔給其他人,“不是,你談倆個妹啊?分我一個。”
說著就想摟安樂。
許知安冷睨了一眼,“巫慧敏呢?”
“下樓拿外賣呢。”
說著又拿回球杆秀了一手,“他說有女孩會來,點了小蛋糕,現在正在取呢。怎麼了?”
“沒事。”
許知安帶著我到旁邊的休息區,“你先坐這裡,吃了小蛋糕我再教你打。”
我點了點頭。
秦逸看著一動不動的安樂,逗她到,“美女,心情不好啊,我教你打檯球啊。”
安樂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是家裡的乖乖女,媽媽沒生病的時候,都是和媽媽在一起逛街,爸爸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的暴躁。
在臺球廳裡,乖乖的少女和一群活躍的小子顯得格格不入。
秦逸見她不回答,摸了摸她頭頂的發,“我教你一會,一會巫慧敏帶外賣回來,多吃些,才有動力。”
原本鬧哄哄打球的幾位男生,現在統一地睜大眼睛看向這邊,張大了嘴,有些人還在討論:“倆大高手居然談戀愛了,不可思議。”
秦逸脫下外套,扔給安樂,“幫我保管,一會我可是要拿回來的。”
秦逸一貫是喜歡耍帥的,他繞過檯球桌,拍了拍許知安,“怎麼?不打球了?”
說著便解了襯衫的第一顆釦子,彎腰,推杆,露出那迷人的鎖骨。
“啪”一聲,一顆一顆球乖乖的落入袋中,直接清檯。
秦逸就繞著檯球桌就開始歡呼了起來。
輪到許知安了,許知安不像他一樣高調,擼起袖子,拿起一旁的杆子開始規規矩矩的打,但是最後也沒給秦逸抬杆的機會。
許知安直起腰,歪頭看著乖乖坐在沙發上的我,好像是要求表揚似的。
秦逸小跑到許知安身後,“你倆進展怎麼樣了?”
秦逸是個急性子,“說啊,說啊。”
半晌才開口,“你打不了她的主意,她可兇了,只有我能受的了她。”
“行,都是你的,我去追旁邊那位妹妹。”
許知安故意打擊秦逸,“那你情敵可多咯。”
秦逸也不忘損回許知安,“我看鬱止妹妹對你也不是很熱情。”
許知安專注著給球杆擦粉,“我早就發現了,她比較害羞。”
此時,巫慧敏提著一堆吃的回來了,“你倆幹嘛呢?當著妹妹們的面還拌嘴。”
巫慧敏的視線一下就被安樂吸引過去了,拿著蛋糕小跑過去,“這個小蛋糕很甜的,吃了就開心了,我媽跟我說的,我媽每次不開心,吃了我買的小蛋糕就開心了。”
安樂接過,輕聲的說了句“謝謝。”
巫慧敏拿著檯球杆,走向安樂,“安樂同學,你會不會打檯球啊。”
安樂搖了搖頭。
巫慧敏下巴抬了抬,看我給你露一手。
巫慧敏一杆下去,沒一個下去了,反而白球拋了出去。
巫慧敏尷尬的看了看安樂,走過來安樂面前,“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安樂看到巫慧敏笨拙的樣子笑了起來。
我放下小蛋糕,仔細確認,“安樂你笑了。”然後看向巫慧敏,“你可以啊巫慧敏,我逗了那麼久都沒逗笑,你真行。”
巫慧敏開心的手舞足蹈,“真的嗎?”像個猴子一樣圍著安樂轉圈。
秦逸把手搭在許知安的肩上,“你說的情敵就是他啊。”
許知安看了秦逸一眼,給個眼神讓他自已體會。
“巫慧敏撩女孩可比不過我。”
許知安拍了一下秦逸的肚子,讓他把手拿開,“說不定,人家就喜歡這款呢?”
“不可能。”
看許知安不再理他,就跑過來逗我。
“小鬱止。”
我看向秦逸,眼神充滿疑惑。
秦逸的溼潤的眼睛睜大,試探性的問我,“你......就是.......對這個吊毛.......有沒有特殊感覺。”
我突然一陣恍惚,心臟跳了很快,“特殊感覺?”
“對啊,就是有沒有小鹿亂撞的感覺。”
秦逸一步步的逼近,我心跳的快要窒息。
許知安看到,停下打球,為我解圍。
“喂,是不是想捱打,幹嘛呢?”
秦逸向後退了幾步,“不好意思同學,嚇到你了。”然後倆個手指放在頭頂,向我發了個手勢。
許知安走過來,“你打檯球嗎?我教你啊。”
我點了點頭。
許知安微鞠躬,把我從位置上拉起。
安樂向我投來羨慕的目光。
巫慧敏注意到後,對安樂說,“等我弄完這點吃的,我也教你玩,雖然我技術沒他們好,但是我真的可以打進球的。”
安樂半遮嘴的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