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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蘇令晚很喜歡蘇令揚,父親愛他,母親也偏心他,他擁有父母雙份愛,因此他性子開朗,好像無所畏懼。
蘇令晚卻是相反的。
父親雖然給了她足夠的愛和保護,但因為母親的偏心,導致她打小就敏感。
人一敏感就變得膽小柔弱。
每次看到母親對蘇令晚好,她無比渴望。
只是隨著越來越大,蘇母眼裡依舊沒她,她也漸漸收起自己的渴望,變得好像不在意。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深埋在心裡對母愛的渴望一直都在。
她一直渴望著母親能多看她一眼,能偏心她一點。
所以當蘇母的手裹著她的手,當她第一次感受到母親手心裡的溫暖.......
那一巴掌的心酸稍微被撫平。
她原諒了蘇母。
於是,一日三餐飯又伺候上了。
當程墉聽說了此事,氣得他給了她後腦勺一巴掌:“你腦子抽筋了是不是?”
“人家在你面前哭上幾聲你就心軟了?”
蘇令晚揉了一把被他呼疼的後腦勺,想辯解:“不是的.......母親她知道錯了。”
“哈?!哈!”程墉氣樂了,“她知道錯了?當時不知道錯了,打了三天才知道錯了,你信她的鬼話!”
蘇令晚將剛炸好的小魚乾塞進他因生氣大張的嘴巴里:“新鮮小魚炸的,可酥了,當下酒菜正好。”
程墉嘴裡吃著小酥魚,怒其不爭地嘆了口氣,隨後回隔壁拎了壺好酒來,吃吃喝喝上了。
章萱萱這幾日時不時從後院過來,有時來了客人,她還招攬一下,蘇令晚見了也沒管她,章萱萱再主動找她說話時,她也沒再僵著,兩人的關係稍有和緩。
這會兒,見程墉在店裡吃吃喝喝,章萱萱將蘇令晚一把拽到一旁,小聲問:“這人怎麼每天都來?”
蘇令晚笑了笑:“他一個人,也不會做飯。”
說著,她拿著抹布開始收拾桌子。
收拾完後,坐在程墉對面,好奇地問他:“你這兩日怎麼這麼閒?大理寺那邊不忙?”
原本倚在櫃檯偷聽兩人說話的章萱萱一聽‘大理寺’三個字立馬走了過來。
“他是大理寺的官爺?”
蘇令晚點了點頭,程墉入了霍延正手底下的公職門,自然是大理寺的人。
見她點了頭,章萱萱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她一屁股坐在蘇令晚旁邊,再看程墉突然順眼不少。
被她盯著看的程墉渾身一抖,忙將身子往一旁側了側。
章萱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弄得程墉連酒都喝不下去了。
蘇令晚好笑地問他:“上次的案子破了嗎?”
“嗯!”程墉將最後一口酒灌進嘴裡,“前日破案,老霍給我放兩天假。”
蘇令晚一聽,忙催促道:“快跟我講講,誰是兇手?”
程墉恰好也吃喝好了。
於是,讓蘇令晚給他泡了杯茶來,他一邊喝著茶一邊緩緩道來。
蘇令晚聽著,唏噓不已。
餘監察史嫡子餘錢,也就是死者,京城典型紈絝子弟,不學無術當街縱馬整日泡在青樓,後院養了一群妾室還不知足,在路上見到哪家姑娘順眼,直接搶回去當妾室。
心情好時,他還給對方家一點銀子;心情不好時,半分錢不給,就像強盜,那些被搶佔了女兒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畢竟之前有過一戶人家報官,但不僅被餘家壓了下來,那家人也遭到了報復。
從那之後再也人敢反抗,這愈發助長了他的囂張,橫行霸道無法無天。
一提到餘錢,附近幾條街被他欺負過的人,哪個不痛恨?
蘇令晚聽說,前幾日聽說他被人掏了肺臟慘死船頭,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看,這就是惡人的下場。
一年前,餘錢看上了一個叫李杏的繡娘,打聽之後聽說無父無母更無兄弟姊妹就更囂張了,於是在一個夜晚翻牆進了李杏的屋子,將其強了之後,見她哭得心煩,直接一腳踢出去,李杏當場吐了血昏死過去,餘錢卻揚長而去根本不管她死活。
李杏幹活的秀坊見她好幾天沒來上工,便派人去找她,卻見院子裡空蕩蕩的,屋子裡也沒人,桌子上都落了灰,便斷定她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畢竟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失蹤前幾天還有人關心幾句,到後來李杏漸漸被人遺忘。
章萱萱也聽入了迷:“李杏是不是被那餘公子踢死了?”
程墉喝了口茶,慢吞吞地道:“沒死,被人救了!”
“沒死?”連蘇令晚都很驚訝,“那她去了哪兒?難不成兇手是她?”
程墉故意賣關子:“你覺得呢?”
“哎呀你快說。”
“自然不是她,她被餘錢玷汙之後又踢了一腳,那一腳直接踢壞了她的肺臟,這一年一直靠湯藥吊著命,連床都下不了。”
“啊?!好可憐......”蘇令晚忍不住心疼起來,“可不是她,那兇手是誰?”
“陳招娣!”
招娣?
蘇令晚和章萱萱異口同聲不可思議:“女人?”
程墉點頭:“李杏的妹妹。”
蘇令晚:“你不是說李杏沒有兄弟姐妹?”
“陳招娣是李杏買來的。”
“陳招娣也是孤兒?”
“不是,她父母都在,只是家中姐妹太多養不活,她爹本打算將她賣了,恰好被李杏看見,見她可憐就花了五兩銀子買了下來。”
“李杏買了陳招娣,又將她帶進秀坊做工,雖然掙的不多,但每日都有錢拿,兩人雖然不富裕,但也不缺錢花,日子過得還不錯。”
但好景不長,李杏就被餘錢盯上了。
他強了她之後,又一腳將她踢傷,恰好被趕回來的陳招娣發現......後來李杏雖然被救活,但因為傷到肺腑,整日咳嗽不止,大夫斷定她活不過一年。
陳招娣為了救姐姐,開始找各種偏方。
後來,她聽人說,肺臟出了問題,只要吃上一副新鮮的肺臟,病人就能痊癒。
於是她謀劃了許久,最終拿起屠刀生剖了餘錢的肺臟。
章萱萱聽得毛骨悚然:“好可怕!”
程墉瞥她一眼,不屑地挑了挑眉,看向若有所思的蘇令晚:“在想什麼?”
“只覺得好可憐!”蘇令晚嘆了口氣,“原本好好的一對姐妹,卻落得如此下場!”
程墉沒說話。
世上有太多不公。
不過好在,“霍大人將案情如實上報給了皇上,皇上聽說之後大怒,派人徹查餘家,你猜怎麼著?”
見蘇令晚和旁邊的章萱萱眼巴巴地瞅著他,程墉滿意一笑。
“不過一五品芝麻小官,地窖裡竟私藏了十萬兩黃金。”
“皇上震怒,直接抄了餘家滿門,男人斬首,女眷流放蠻夷之地,終身不得回京!”
蘇令晚聽了,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都說好人有好報。
可李杏這個好姑娘卻沒有一個好下場。
陳招娣雖然殺了人,可若是餘錢不作惡在先,她又如何能走上歧路?
所以人不要有太多的貪慾。
更不要去欺負無辜之人。
天道好輪迴,報應可以遲到,但不會不到!
蘇令晚雙手托腮,幽幽出聲:“我渴望的一生就是有個好身體,平平安安就好,若是再多點順心如意,那便是最好的一生!”
程墉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晚晚定能順心如意!”
一旁章萱萱卻撇撇嘴角:“我娘說了,女人最重要的是要嫁一個好人家,夫家富貴,你自然身份不同,不然總會被別人欺負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