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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已現曙色,天色漸亮。
劉百變道:“事情我已經說完了,你們若想殺我,隨時都可以動手。”
說著,他竟閉上了眼睛,真的象是在等死。
宋雲嘯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
劉百變道:“因為你們有權知道真相。”
宋雲嘯道:“那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劉百變淡淡道:“你們可以不信。”
皇甫劍南道:“我信。”
他接著又道:“我去‘神槍堡’的時候,霍天俠和他一樣,也在為當年所做的錯事而後悔,但大錯既鑄成,已無可挽回。“
宋雲嘯道:“每個人都會做錯事,不管他有任何理由,都應該為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皇甫劍南道:“不錯。但現在更重要的是要查出背後真正的主謀是誰。”
宋雲嘯道:“事隔這麼多年,那裡還有什麼線索可查。”
劉百變突然道:“你們去找一個人,或許會有所收穫。”
皇甫劍南道:“誰?”
劉百變道:“谷輕煙,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查這件事。”
宋雲嘯道:“那他現在在那裡?”
劉百變道:“我也不知道,不過。。。。。。”
他語聲微頓,道:“你們不妨到東海‘聽濤山莊’一行,也許會找到他。”
宋雲嘯道:“東海‘聽濤山莊’。。。。。。”
就在此時,突聽一陣狂笑傳了進來。
有人狂笑道:“什麼人敢冒充我們教主,快滾出來受死!”
劉百變變色道:“是魔教的人去而復返。。。。。。”
皇甫劍南推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宋雲嘯等人緊隨其後。
屋外站著五人,當先那人五十多歲年紀,一臉青慘慘的鬍渣子,雙手縮在袖中,另外四人正是殘月,唐琦,林三郎,王雲鶴。
當先那人乍見皇甫劍南,不禁面色大變,突然單膝跪地,恭聲道:“參見教主!”
皇甫劍南呆了呆,他不明白這些人怎麼會一次又一次錯認他是什麼教主。
原來,殘月,唐琦,王雲鶴,林三郎四人離開“百變門”之後,便在附近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天亮之後,卻無意碰到了教中十大長老之一的“一手遮天”胡不歸,於是便將見到皇甫劍南之事說了。
胡不歸聽後連聲道:“奇怪。。。。。。奇怪。。。。。。”
殘月道:“奇怪什麼?”
胡不歸道:“你們真的看見教主在‘百變門’?”
殘月道:“當然是真的,難道我們還會看錯。”
胡不歸沉吟道:“可是在三天前,我接到教主的飛鴿傳書,召我速回總壇議事,現在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唐琦道:“教主的行蹤,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胡不歸道:“你莫忘了,總壇距此相隔甚遠,就算快馬加鞭,三天三夜也絕趕不到這裡。”
他又道:“隨同教主前來的還有誰?”
殘月道:“我們只見到教主一人,並未見到有本教其他的兄弟隨行。”
胡不歸道:“你不在教主身邊,教主出行,寒星一定會跟著他的。。。。。。”
殘月道:“不錯。”
他默然半晌,道:“難道我們所見到的教主,真是有人假扮的!”
胡不歸道:“‘風liu浪子’宋雲嘯,‘單掌開碑’楊大山,‘扇銀針’藍狐,這些人和本教素無往來,教主又怎麼會和他們在一起。”
他沉聲接道:“我們這就去‘百變門’,我倒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冒充我們教主!”
他們來的“百變門”,胡不歸乍見皇甫劍南,錯以為真的是教主親臨,竟不自禁拜了下去。
皇甫劍南道:“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教主。”
胡不歸盯著他看了半晌,道:“那你究竟是誰?”
“在下皇甫劍南,不知閣下是。。。。。。”
胡不歸已確定自己確實是認錯了人,霍然長身而起,冷笑道:“你連我都不識,還配在江湖上混麼!”
說著,他已緩緩抬起了一隻手。
左手!
這隻手竟比普通人的手大了一倍有餘。而且長著六根手指。
這隻手看來竟是完全沒有筋絡血脈,光滑細密的面板,帶著種金屬般的光澤。
胡不歸凝視著自己的手,緩緩道:“你們看清楚了,這不是手,這是殺人的利器。”
宋雲嘯道:“‘巨靈魔手’!你是‘一手遮天’胡不歸?”
胡不歸道:“正是。”
宋雲嘯嘆了口氣道:“昔日飲譽黑白二道,以烈直稱著的‘一手遮天’胡不歸,竟甘願屈居人下,為人所用,真是讓人想不到。”
皇甫劍南道:“能讓你這樣的人心甘情願去為他賣命,想必一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胡不歸道:“這個世上,能讓胡某心服的人本就不多。”
梅羞花看了皇甫劍南一眼,道:“他長得和你們教主真的很像嗎?”
殘月道:“不是像,而是一模一樣。”
皇甫劍南道:“聽你這麼說,我倒真想見見他。”
胡不歸冷冷道:“只可惜,你恐怕已沒有這個機會了!”
皇甫劍南道:“為什麼?”
胡不歸道:“因為你們兩個人之中,只能有一個人活著,而你。。。。。。”
皇甫劍南淡淡道:“而我必須死,是嗎?”
胡不歸厲喝道:“正是。”
喝聲中,他身形一閃,突然出手,五指如勾,直抓向皇甫劍南的左肩“琵琶骨”。
皇甫劍南還未動,他的身後突然飛出一條緞帶,毒蛇般纏住了胡不歸的手腕。
梅羞花嬌喝道:“‘巨靈魔手,見血封喉’,今日就讓本姑娘來領教一下你的高招!”
胡不歸道:“老夫從不與無名之輩動手,尤其是女人。”
梅羞花道:“等你勝了我,再說這話不遲。”
她話未說完,身法已變了兩次,雙掌也已攻出了五招之多。
剎那間,二人已過了二十餘招,誰也沒能佔到上風。
殘月突然道:“皇甫劍南,你真是沒種!”
皇甫劍南厲聲道:“你說什麼?”
殘月道:“你若有種,自己為何不敢出手。”
皇甫劍南冷哼一聲,劍已出鞘。
他飛身擋在梅羞花面前,一劍將胡不歸逼退三步,道:“大嫂,就讓小弟來領教他的高招!”
梅羞花閃身讓在一邊,道:“我最見不得的便是狂妄自大,倚老賣老之輩,二弟,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訓他一下。”
胡不歸心中大怒,十招一過,他的左手竟比平時又大了許多,而且黑裡透紅,紅中透紫,黑紫中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妖異之色。
每當他手掌揮出之時,隱隱發出一種令人作嘔的腥臭之氣,這隻手掌,看來實比鬼爪還有可怖。
“巨靈魔手”!
皇甫劍南竟然沒有用劍,他奮起一拳,大喝一聲,直向胡不歸左掌擊回去。
胡不歸不禁心頭狂喜,要知他以“巨靈魔手”威震江湖,只因他左掌上戴著的,乃是一雙以百毒之血,淬金煉成的人皮手套,這手套遍佈芒刺,只要劃破別人手上的一絲皮肉,那人便再也休想活過半個時辰,當真是其毒絕倫,見血封喉!
而此刻,皇甫劍南竟以赤手來接,這簡直無疑是自尋死路。
眾人全未想到他竟如此大意,想要出聲阻止,已是不及。
柳碧月已是花容失色,驚呼道:“小心!”
一聲暴喝,一聲驚呼,接著,只聽“喀嚓”一聲響!
皇甫劍南一拳明明是迎著他左掌擊出,哪知拳到中途,不知怎地,明明不能再變的招式,居然變了,胡不歸只見他拳勢一偏,突然化拳為爪,他一聲驚呼尚未出口,左腕已被抓住,只聽“喀嚓”聲響,整隻手已被生生折斷。
胡不歸痛的死去活來,但卻連哼也未哼一聲,身子突然陀螺般一轉,人已沖天而起,穿到了對面的屋脊上,但他沒想到對方的輕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可怕十倍,他身形掠起,皇甫劍南的人已輕煙般竄了上去。
就在此時,站在那裡的唐琦突然出手。
他一抖手,就打出一片毒砂,帶著狂風捲向皇甫劍南。
皇甫劍南一聲清嘯,凌空翻身,人已在另一邊的屋脊上,他輕功精妙,身法奇快,那一片飛砂已擦著他的衣衫而過。
殘月輕喝一聲,道:“接刀!”話未出口,手中的彎刀已脫手飛出。
胡不歸右手一翻,抄起了殘月的彎刀,向皇甫劍南削了過去。
皇甫劍南似乎早有防備,刀光揮出時,他已掠起,一個“推窗望月飛天式”,凌空一個翻身,劍也跟著刺出,胡不歸雖身受重傷,但反應卻不可謂不快,卻還是比不上皇甫劍南的劍快,他一劍刺出,鮮血也跟著飛出。
胡不歸慘呼一聲,已從屋脊上摔了下來。
殘月突然飛身而起,接住了胡不歸的屍體,只說了一個字:“走!”
他語聲未落,唐琦就以“滿天花雨”的暗器手法,發出了一片針雨!
就在此時,突見一條人影橫空掠起,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片針雨,竟是百變門主劉百變。
林三郎和王雲鶴剛想走,突覺腳下一緊,一條緞帶已纏住了他們的腳腕。
梅羞花冷冷道:“你們還想走麼?”她一抖手中的緞帶,二人全都撲地而倒。
林三郎和王雲鶴掙扎著爬起,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顫聲道:“小人該死。。。。。求宮主。。。。。。饒命。。。。。。”
梅羞花沒想到他們竟如此貪生怕死,連一點骨氣也沒有,她嘆了口氣,道:“滾,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們!”
她話未說完,二人已飛也似的逃了。
宋雲嘯扶起劉百變,急道:“劉門主,你怎麼樣?”
劉百變臉上已泛死色,顯然是活不成了,他慘然笑道:“二十年前,我們‘中原六傑’為一己之私,鑄下大錯,這些年來,實是生不如死。。。。。”
他接著又道:“在我臨死之前,想求你們一件事。。。。。。”
宋雲嘯道:“什麼事?你說。”
劉百變掙扎著,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已褪了色的小布包,道:“求你們把它交給我的弟子淳于仇,讓他一定要好好保管,千萬不可落入奸人之手,否則。。。。。。”
他語聲已模糊不清,喘息了半晌,道:“否則,後。。。。。。患。。。。。。無。。。。。。窮。。。。。。”
皇甫劍南黯然道:“你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替你做到。”
劉百變點了點頭,似乎想笑一笑,但笑容尚未露出,嘴角突然流出一絲黑血,終於閉上了眼睛。
當下眾人便將劉百變在後院葬了。
宋雲嘯瞧著一座新墳,百感交集,默然半晌,道:“人死,恩怨全消,我就稱你一聲前輩。。。。。。”
他語聲微頓,道:“前輩,你安息吧,我們一定會查出這件事幕後的黑手是誰,以慰‘英雄山莊’百餘口無辜枉死的冤魂。”
皇甫劍南道:“不錯,他們的血不能白流,血債,只有用血才能夠洗的清!”
六人相偕出了“百變門”,楊大山道:“兩位兄臺,我們兄弟有事在身,想就此別過。”
皇甫劍南道:“什麼事,這麼急?”
藍狐笑道:“我們離家也有些日子了,想回去看看。”
皇甫劍南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後會有期!”
楊大山和藍狐好似滿腹心事,抱了抱拳,轉身大步而去。
宋雲嘯道:“兵貴神速,我們現在就前往東海‘聽濤山莊’。”
梅羞花嘟著嘴,道:“我不走了。”
宋雲嘯道:“為什麼?”
梅羞花道:“你肚子不餓,我現在渾身可是連半點力氣都沒有了,那裡還有力氣趕路。”
皇甫劍南笑道:“那我去前面買點吃的,你們在前面等我,我馬上回來。”
宋雲嘯道:“也好。”
梅羞花見前面不遠有一株大樹,亭亭如蓋,大喜道:“咱們到那邊的樹下休息一下吧!”
三人來到樹下,在大石上分別坐下。
梅羞花笑道:“二妹,現在你滿意了吧?”
柳碧月道:“滿意什麼?”
梅羞花嬌笑道:“在姐姐面前,你還裝什麼傻,一個醜八怪,突然變成了個俏郎君,難道你還不高興麼!”
你柳碧月嘆了口氣,道:“這有什麼好高興的,我倒寧願他還是以前的樣子。”
梅羞花奇道:“為什麼?”
柳碧月幽幽道:“他若還是以前的樣子,就永遠也不會對我變心了。”
梅羞花道:“怎麼,你害怕他會喜歡上別的女人?”
柳碧月不說話,顯已預設。
梅羞花道:“這你不用擔心,憑你的樣子,還怕他不會喜歡你。”
柳碧月吶吶道:“若是有別的女人喜歡他,那怎麼辦?”
梅羞花笑道:“一個男人若是沒有女人喜歡,那隻能說明這個男人實無一點可取之處。。。。。。”
她笑著接道:“你姐夫不是就有很多女人喜歡麼,但他對我還不是惟命是從。”
宋雲嘯急道:“你們姐妹說話,幹嗎扯到我頭上!”
梅羞花道:“連‘鳳凰山’那隻孤傲的鳳凰,都被你迷的神魂顛倒,你以為我不知道?”
宋雲嘯漲紅了臉,道:“二妹,你千萬別聽你姐姐胡說,哪有這回事。”
柳碧月也不禁笑了,道:“姐夫,若沒這回事,那你幹嗎臉紅啊?”
宋雲嘯的臉不由的更紅了,那裡還說的出話來。
梅羞花道:“二妹,那件事你還沒有告訴他?”
柳碧月道:“沒有。”
梅羞花道:“你若不想失去他,還是找個機會早點告訴他為好。”
柳碧月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說。”
梅羞花道:“二妹,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現在怎麼變得婆婆媽媽了?”
宋雲嘯突然道:二弟來了,你們不要說了。”
皇甫劍南走了過來,道:“大哥,我買了包子,快趁熱吃吧!”
他拿了一個,遞向柳碧月,道:“給你。”
柳碧月伸手接過,低聲道:“謝謝你!”
皇甫劍南道:“不用謝。”
梅羞花“噗嗤”笑了出來,道:“看你們兩個,都是夫妻了,怎麼說起話來,還這麼客氣?”
皇甫劍南吶吶道:“我。。。。。。我。。。。。。”
宋雲嘯笑道:“二弟,你大嫂和你開玩笑的,你。。。。。。”
他突然頓住語聲,只因這時遠處一行車馬緩緩而來,車轔馬嘶,塵土飛揚,人馬似乎不少。
只見十餘輛鏢車魚貫而行,騎著馬的趟子手來回奔走照應,當前兩匹高頭大馬上,坐著兩條錦衣大漢。
鏢車上斜插著杆黃色鏢旗,龍飛鳳舞的寫著“揚威鏢局”四字。
皇甫劍南忍不住問道:“這就是保鏢的麼?”
梅羞花奇道:“怎麼,你從來沒有遇見過麼?”
皇甫劍南搖頭道:“沒有,以前只是聽師父提起過。”
梅羞花笑道:“這些保鏢的,看起來倒是有趣得很,我若是男人,說不定也會去做幾天保鏢的過過癮。”
宋雲嘯摸著鼻子,悠然笑道:“若是遇到劫鏢的綠林朋友時,就沒趣了。”
柳碧月道:“二十年前,‘揚威鏢局’威震江湖,鏢旗所至,東至九江,西至cd任憑通行無阻,黑白二道盡皆凜然,但自從他們的總鏢頭‘銅拳掌震中州’韓一楓死後,鏢局便從此沒落了。”
梅羞花道:“這隻怪他們以前得罪的人太多,到如今沒有散夥,已經是萬幸了。”
宋雲嘯道:“不過,現在‘揚威鏢局’的總鏢頭,卻是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
梅羞花“哦”了一聲,道“是誰?”
宋雲嘯道:“近幾年來,崛起江湖的後起之秀,聽說他還是韓總鏢頭的一個遠房侄兒,叫韓丹陽。
柳碧月道:“我也聽說過這個人,而且我還聽說,韓丹陽乃是桃源谷主的衣缽弟子,若論劍法之高遠輕靈,已可算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
梅羞花道:“卻不知象他這樣一個人,為何竟肯屈就當一個鏢局的總鏢頭。”
宋雲嘯道:“人各有志,‘揚威鏢局’有他這樣的人在,真可算是一種福氣。”
梅羞花低聲道:“那你能娶到我這樣的老婆,是不是也是一種福氣?”
宋雲嘯笑道:“不但是福氣,而且是好福氣!”
黃昏時分,四人來到一處小鎮,便在鎮上的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他們吃過晚飯,在經過一處跨院的時候,只見院中停滿了鏢車,銀鞘已卸下,堆置在一邊,四五個趟子手在旁守著。
原來,“揚威鏢局”的人也住在了這家客棧。
冷月,荒郊。
一個長目鋒銳,臉色青中泛黃,面目卻頗英俊的少年,靜靜的站在月色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聽一陣衣袂破風之聲驟響,他面前突然多了一個黑衣蒙面人。
那少年連動也未動,道:“大哥。”
黑衣人“嗯”了一聲,道:“五弟,我讓你辦的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那少年道:“一切全按大哥的吩咐辦妥了。”
黑衣人道:“你真的一定要把那‘玉如意’護送回島?”
那少年道:“是。”
黑衣人道:“為什麼?”
那少年道:“島主待我恩重如山,我絕不會做對不起他老人家的事情。”
黑衣人沉聲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對得起大哥麼?”
那少年道:“大哥,你還是隨小弟回去吧,我們根本不是紅塵中人,又何必去管紅塵中的事呢!”
黑衣人大聲道:“不要再說了,讓我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多呆一天,我都會發瘋!”
他接著又道:“我處心積慮,隱忍這麼多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用不了多久,魔教的大權就會落在我的手中,到那時,我一統江湖的大業,就指日可待了。”
那少年道:“你不願回去也就罷了,但我希望你不要逼我!”
黑衣人冷笑道:“你既然一定要把‘玉如意’帶回島去,我不攔你,反正‘如意島’的生死存亡,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那少年變色道:“你說什麼?”
黑衣人沉吟不語,過來盞茶時分,他嘆了口氣,道:“五弟,你可知島主為何要派我們兄弟前來中原,尋找鎮島之寶‘玉如意’?”
那少年道:“‘玉如意’不但是‘如意島’的鎮島之寶,也是島主權威的象徵,島主要將它尋回,乃是理所當然之事。”
黑衣人搖頭道:“五弟,你實在是太天真了,‘玉如意’被盜已近百年,可是歷任島主卻並未派人去尋找,你可知是為什麼?”
那少年道:“‘如意島’與世隔絕已近三百年,紅塵中根本無人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島上的人又全無爭權奪利之心,雖然‘玉如意’被盜,但卻並未影響到島主的權威。”
黑衣人道:“不錯,可到了我們這一代,島主為何一定要尋回鎮島之寶‘玉如意’?”
那少年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因為島主不甘寂寞,他想利用‘如意島’的力量來吞併整個中原武林,但又怕島上的兄弟不服,所以一定要先尋回鎮島之寶‘玉如意’。”
那少年似已怔住,喃喃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黑衣人道:“我已言盡於此,信不信由你。”
他話未說完,竟似已有去意。
那少年急道:“大哥,那我該怎麼辦?”
黑衣人沉吟半晌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暫時先不要將‘玉如意’護送回島。”
那少年道:“可是,這件事島主已經知道了。”
黑衣人淡淡道:“你可以告訴島主,就說‘玉如意’在護送回島的途中又被人截去了。”
那少年道:“這。。。。。。這。。。。。。”
黑衣人道:“五弟,你聽我說。。。。。。”
於是他便說出了一個計策,那少年連連點頭道:“那小弟就依計而行。”
黎明,“揚威鏢局”的人早早就出發上路了。
宋雲嘯,皇甫劍南,梅羞花,柳碧月四人走過長街,長街上人來人往,有赤著腳推著車的菜販,挑著魚簍的魚郎,趕著牛羊到城裡的屠戶。。。。。。他們的生活雖然平凡,但卻充實。
這對生活在江湖中的浪子來說,只能是一種渴望,卻沒有人敢輕易去嘗試。
他們就象風中的落葉,水中的浮萍,是個沒有根的人,但也只有真正的江湖人,才能瞭解做江湖人的悲哀。
長街盡頭,一個婦人牽著一個孩子的手,匆匆從他們身邊經過
只聽那婦人道:“文兒,到了學堂一定要聽夫子的話,知道嗎?”
那孩子道:“孩兒知道。”
皇甫劍南不覺頓住腳步,看著他們。
那孩子道:“孃親,我已經是大孩子了,你不用每次都送我去學堂。”
那婦人笑道:“好,那你就自己去吧,記得放學早點回家!”
那孩子道:“孩兒知道。”
他轉身就跑,卻被腳下的一塊石子絆住,突然仆倒在地。
那婦人驚呼一聲,急忙跑了過去,抱住孩子,顫聲道:“文兒,你事吧?”
那孩子道:“孩兒沒事。”
那婦人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是娘送你去學堂吧。”
皇甫劍南站在那裡,看著他們漸漸遠去,不禁有些痴了。
他心中暗道:“若是爹孃在世,也必如此愛我。”
就在此時,只聽宋雲嘯大聲道:“二弟,你怎麼了?”
皇甫劍南道:“沒事。”說著大步追了過去。
四人行了一程,天氣竟越來越悶熱,突然間一陣涼風吹過,東邊一大片烏雲疾飛過來,掩去了陽光。
宋雲嘯皺眉道:“天恐怕快要下雨了。”
梅羞花道:“前面有座涼亭,我們過去避一下再走。”
他們走到近前,只見整座涼亭,早已被“揚威鏢局”的人佔據。
一道閃電,一聲霹靂,暴雨傾盆。
風雨中,只見兩個黃衣人手持長劍,突然衝了過來。
他們身披蓑衣,頭戴笠帽,遮住了本來面目。
為首的鏢師已看出來者不善,輕喝道:“攔住他們!”
兩個趟子手飛掠而出,劍已出鞘,一著“毒蛇吐信”全力刺了過去。
但他們的劍才刺出,那兩個黃衣人的劍已貫穿了他們的咽喉。
鮮血紅花般飛濺而出,然後就是兩聲慘呼。
地上的鮮血,立刻被暴雨沖洗的乾乾淨淨。
天地間充滿了死一般的氣息。
那兩個黃衣人的身形竟絲毫不頓,直衝向鏢車。
但那兩聲慘呼猶未落,已又有四個趟子手掠了出來。
一個鏢師大喝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他話未說完,那四個趟子手又已全都倒了下去。
眾趟子手刀劍齊出,已將那兩個黃衣人團團圍住。
一個黃衣人低沉著嗓子,厲聲道:“我們並非前來劫鏢,而是來拿一樣東西,你們誰敢動,我就要誰的命!”
眾趟子手被二人的氣勢所攝,竟無人敢再行出手。
另一個黃衣人突然飛身掠上一輛鏢車,手起劍落,斬斷了鎖在箱子上的鐵鏈,掀開了箱蓋,箱子裡放滿了黃金白銀,但他卻連瞧也未瞧一眼,突一掌劈下,從箱子的夾縫中取出了一個三尺長的檀木匣子。
一個鏢師怒吼一聲,已反手拔出了一柄鋼刀,向黃衣人撲了過去,一刀斬向他的頭顱。
那黃衣人冷哼一聲,連眼睛都未眨一下,微一側身,突然一劍就刺入了那鏢師的肚腹。
鮮血箭一般射出,他的力氣也隨著血一齊流出。
他還未衝出三步,就倒了下去,倒在鏢車前,連眼睛都已凸了出來。
那黃衣人掠下鏢車,低聲道:“得手了,走!”
突然刀光閃動,另一個鏢師從後面偷襲而來。
那黃衣人頭也不回,身子微微一縮,鬼頭刀呼嘯著從他面前砍了過去,二人凌空一個翻身,人已在三丈外。
風雨中,突見一條人影手持竹傘,身法快如閃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正是曾經在荒郊出現過的少年。
只聽他冷冷道:“你們若想走,得把東西留下!”
一個趟子手大喜道:“總鏢頭,是總鏢頭到了!”
一個黃衣人道:“你就是‘揚威劍客’韓丹陽?”
那少年道:“不錯。”
另一個黃衣人道:“讓我們把東西留下也可以,不過,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韓丹陽淡淡道:“那你們為何不試試看?”
二人一抖手中長劍,直刺韓丹陽。
韓丹陽凌空一個翻身,劍已出鞘,只見他劍出如風,一連刺出十二劍,劍劍不離二人周身要害。
那兩個黃衣人身形閃動,避開了這十二劍,已知要分出勝負,並非一時半刻的事,二人換了一下眼色,一人清叱一聲,全力一劍刺了出去。
這一劍形同拼命,當真是又快,又狠,又準。
韓丹陽也不硬接,振衣而起,一退就是五丈。
就在此時,另一個黃衣人手上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竹筒,只聽機璜聲響,數百道細如牛芒般的銀針爆射而出。
這一著出其不意,驟一發出,其疾更勝閃電,端的令人既不能防,也不能躲。
韓丹陽變色道:“天絕地滅透骨穿心針!”
他突然用手中的竹傘擋在了面前,迎向了那蓬針雨。
那兩個黃衣人乘此機會,轉身飛掠而去。
韓丹陽大喝道:“別走!”說著,也飛身追了過去,霎眼間,身形俱都在大雨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