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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興習慣謀定而後動,先前還思慮聯合荊州官員制止糜芳投敵行為。
他已經聯絡了馬良,但是馬良只是身份上可以做到。而今天面見潘浚,卻是潘浚地位與實力都可以做到。
至於說潘浚會不會是江東內應,所託非人呢!
大可不必憂慮。
若是潘浚已然投靠江東,怎會讓潘翥受傷。
虎毒還不食子呢!
若是苦肉計,也不可能。這對潘浚、對江東都無利可圖。
所以暗中兇手,一定是第三方。
有可能就是暗害關興的傅武,都是嫡子被害,這樣才能起到離間關羽、潘浚的目的。
敵人倒黴,自己不倒黴還得利,這才是對方願意看到的。
再則如果潘浚已然暗中投靠了江東,何必又針對自己和關興使用離間計,這不多此一舉麼。
況且在關興的記憶力,最後呂蒙偷襲江陵,潘浚還是最後投降孫權的。
因此,此時斷不會是江東內應。
而關興今日登門後,無論是主動過三關,還是關心潘翥都是為了讓潘浚改觀。
不要因為關羽,遷怒自己。
這樣關興才有說話機會,爭取潘浚信任機會。
對於潘松,關興可以隨意拿捏。但是對潘浚,關興只能以理服人。
正如關興所想,潘浚當得公而忘私四字。
他當面丟擲荊州隱憂、北伐成敗時,潘浚被吸引了。
眼見平日處變不驚的潘浚離座而起,潘秘也急忙跟著起身。
這時潘浚也回味過來,自己反應過激。哈哈一笑,親自將關興引到座位。
“哈哈!荊州雖有隱憂,但關君候征討於外,浚與糜子方、郝君太安定於內。縱有風波,片刻即止。”
“伯父容稟!”
眼見潘浚接受自己,關興又提起潘翥受傷之事。
“馬明府選拔侍郎之前,小子已經中毒昏迷。舍弟關索日夜服侍,須臾不離,闔府上下更是禁止出入。”
關興中毒之事,潘浚父子也聽張先生說過,知道是事實,心下默然。
“我父忠肝義膽,伯父仁義無雙。興為子侄,自當效彷,怎能行偷襲此齷齪之事。”
“興年方弱冠,此次出兵襄樊,自也不甘人後,必有建樹。
雖不奢望封侯拜相,然則兩千石可期,怎會行此自絕前路之事。”
“即使退一萬步,若是做此事,何不一勞永逸取了世兄性命。何苦與潘氏結仇,樹一大敵……”
關興從時間、動機以及事實三個方面,證實自己無辜。
潘浚父子聽了,也覺得有理。
偷襲同僚此等卑鄙事,一經發現,關興有何面目見關羽與劉備。
於情於理,這事情都解釋不通。
“賢侄無需多言!”潘浚打斷關興言語,一錘定音道:“老夫信得過你的人品,此事一筆勾銷。”
“多謝伯父!小侄中毒,另有隱情。怕是與世兄一樣,是屑小的離間之計。”
聽得此言,潘浚心中一動,看向潘翥道:“你受傷回府,就言說是關家兄弟所為,到底如何,你且說說。”
潘翥方才被潘浚訓斥,心下失落。
又見潘浚輕信關興,這會倒懷疑自己起來,更加不滿。
“父親是信不過孩兒了……”
潘秘怕兄長耍性子,好言相勸道:“兄長多慮了!如今興世兄登門,咱們說明因由,也能化解誤會!”
眼見如此,潘翥不得已說出原委。
“那日從馬明府府上辭別出來,行不多遠便見傅……便見一友人匆匆忙忙趕過來。言說得到訊息,關家兩位要對我不利。”
“我雖然不怕,但是見他說的厲害,也怕壞了父親與關君候關係。於是急忙抄小路回府。”
“不想在一暗巷遇到一夥蒙面人,嚷嚷我不知進退,覬覦侍郎之職。然後就打了過來,我於混戰中捱了幾下。“
“最後還是那友人高呼關興之名威脅,那夥人才停手。我這才脫身,得以回府。”
潘翥被襲擊,狀告是關興所為,潘浚還以為是親眼所見。
此時聽了原委,才知是道聽途說。
“子虛烏有之事,也與我言之鑿鑿!”恨鐵不成鋼,潘浚也不給潘翥好臉色。
聽完潘翥敘述,關興倒是聽到一處關鍵人物,於是問道:“翥兄那友人事後可曾登門?”
在關興看來,這恐怕就是那友人搬弄是非。
得了關興提醒,潘秘眼睛一亮,看著潘翥問道:“這友人到底是哪個?家住哪裡,尊姓大名?”
“友人資訊,在下無可奉告!”
潘翥拒絕回答,也是顧慮義氣,潘浚也無可厚非。
關興卻不放棄,思索猜測著問道:“那人可是傅武不成?”
“不是!不是!”
“你說的不對!”
一下被關興說出友人姓名,潘翥吃驚不小。若是被人知曉自己出賣朋友,他還如何做人。
連連擺手否認。
可是這急於否認的樣子,恰恰說明關興猜對了。
潘浚手指著潘翥,咬牙說道:“狐朋狗友罷了,你還當刎頸之交錯信!”
關興不是真兇,那潘翥說的又是真話,問題自然出在這友人身上。
而傅武是傅士仁之子,離間潘浚、關羽,為難關羽替父親出氣,這也說的通。
潘浚想到這些,關興卻多思慮一層。
糜芳、傅士仁都是第一批次投靠孫權的,也是荊州丟失的主因。
而看最近行事,已經與江東暗通曲款,這次離間也許就是一個投名狀。
若是關興應對不好,潘浚對關羽父子徹底失望,說不定潘浚也被拉下水了。
不過幸好,此時點出傅武。
至少丟失荊州的兩個罪魁禍首糜芳、傅士仁都露出水面了。
如今傅武已然被擒,又有習宏、薛齊左證,不怕跑了糜芳、傅士仁。
明處的敵人並不可怕,怕的是暗處的敵人。
“好叫伯父與二位兄長知曉,這傅武昨晚帶領刺客暗害與我,如今已然被擒在府衙!”
關興又加了一把火。
“賢侄可無礙!”潘浚上上下下打量關興。
一旁潘翥不可思議的問道:“當真!”
“不信,大可以問舍弟!”關興老神在在。
關索當然與關興共進退,肯定的點點頭。
潘翥雖然迂腐,卻不駑鈍,這下想明白是傅武挑唆。
氣得跳腳大罵。“傅武豎子,枉我真心待他。來往數次都是我做東道,不想如此害我。”
“咳!”眼見兄長失態,潘秘提醒一下。
這下潘翥回過神來,訥訥道:“就是昨日讓人去關君候門前理論,也是傅武教唆的,然後我才求告父親……”
歸根結底,這卻是一場烏龍。
潘浚也覺得無光,開口罵傅武。“小人哉!不提也罷!以後不可與之往來……”
後一句卻是囑咐潘翥,潘翥潘秘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