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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 章 天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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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戶!這便是楊家在盧夫人心中的印象。

女兒如此優秀,豈能嫁給這樣一個寒門?於是乎,她趕忙叫來孃家眾人,讓他們逐個去規勸盧成奕,試圖說服他改變主意。

不僅如此,就連盧家內部也對這樁婚事持反對態度。

他們甚至親自找到盧成奕,先是苦口婆心地曉以大義,但眼見盧成奕依然固執已見,便直接以將其逐出家族相要挾。

面對來自各方的壓力,盧成奕最終不得不屈服。

他親自登門向楊臺致歉,並退還了所有彩禮和婚書。

原本匆匆定下的婚約,就這樣倉促地解除了。

儘管盧寧月內心十分不甘,但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力左右局勢。

看著姐姐終日鬱鬱寡歡、茶飯不思,兩個弟弟心疼不已,只能輪流勸慰開導。

楊家被退婚的訊息猶如一陣風,迅速傳遍了整個藍田縣。

由於楊臺平日裡關愛百姓,兢兢業業處理政務,深受民眾愛戴。此次事件發生後,藍田縣的百姓們紛紛選擇站在楊家這邊,暗地裡指責世家大族的無禮與傲慢。

而盧家自知理虧,也不敢在藍田縣多做停留,就在退婚當日匆忙離去。

縣令樊象得知楊家遭此變故而心生憐憫,特別批准給楊臺放假數日,讓他好好休息調整一番。

農曆十月初十,悔婚風波漸漸平息。

天氣越來越寒冷了,藍田縣近日湧來不少流民。

森林覆蓋密集,水系發達的地域,霜災不會爆發,藍田縣就是。

北方草原和西域及大唐隴右道和關內道大部分地區遭遇了嚴重的霜災。

大唐北方和西邊均有異族在不停地試探,越境洗劫更是比以往更加頻繁。

草原的牛羊大面積凍死,牧民和奴隸飢寒交迫,各部族已有亂象,於是剛剛團結在一起的草原各部一起向頡利求援。

頡利所領導的阿史那皇族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支援各部族,那他自已族人生存更難。如不支援,草原的人心將散了。左右為難,頡利可汗遂聚集各部首領於可汗牙帳商議。

草原十八部部落首領分坐牙帳內左右兩區域,火盆上的火苗哧哧地搖曳。

十八部族首領滿臉愁容,交頭接耳,抱怨訴苦聲不絕於耳,整個牙帳一片亂哄哄。

頡利可汗看著底下各部族首領恐慌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平時各部族都對頡利心存戒心,這時候求助,正是徹底統一的開始。

“咳,咳!”

“大家靜一靜。”

牙帳瞬間安靜了下來,頡利面露難色,緩緩說道:“現在大雪封路,草料準備又不足,大家都不容易。我若救了這家,那家就要救,就算分光我的糧草,十八部族也分不到多少。”

“嗚……,英明神武的頡利大汗,求求您救救我的部族吧!族裡牛羊幾乎凍死過半,就連身體稍弱的娃娃也開始出現傷亡了,再耽擱下去,恐怕部族十不存一。”

烏古裡族首領哭訴悽慘的事實,達密裡族首領跟著哭訴道。

整個牙帳哭泣聲不斷,頡利大喝道。

“好了!”

“嘭!”

頡利被哭的不耐煩,手掌狠狠砸響案几,牙帳安靜了下來。

“都聽我說,各部族情況我很清楚,不用跟我演戲。有的部族草料炭火儲備很足,不用隱瞞。”

薛延陀首領和二汗突利等人心中一突,不好的預感襲來。這是變相削弱他們的實力,薛延陀首領處羅欲辯解,被頡利出手阻止。

突利暗自權衡利弊,眼珠子滴溜轉動。

已經投靠頡利的小部族首領臉上皆露出笑容,盤算著狠狠宰一下那些大部族。他們眼睛直勾勾盯著那些大部族首領,就像草原上的狼見到了獵物。

頡利暗自竊喜,用別人的東西做人情,他很樂意。既可收了民心,又能削弱那些不聽話的部族。

“大家都是草原子民,應該互幫互助。胖的幫下瘦的,來年草原豐茂了,再還這個人情。誰也不知道明天會面對什麼,那天胖的餓瘦了,瘦的吃胖了,再反過來幫忙,這些都沒有個定數。所以大家要齊心協力,才可共度難關。

頡利起身,揮手宣佈道:“為了表示誠意,我願拿出一半分與那些情況嚴重的部族。”

“多謝大汗垂憐!”

鐵勒小部族首領紛紛跪拜頡利大恩,幾位大部族首領見牙帳內所有小部族首領跪拜,愕然望向頡利。

頡利朝突利等人瞪著兇狠的大眼,呲著嘴。

突利身子微起,雙手禮未成,就這麼懸在半空,欲拒絕的話卡在了侯璐裡。

“哼!”

頡利冷哼一聲質問道:“難道你們不同意嗎?”

“我等願意!”

突利等人嚇得連忙跪拜,答應了頡利的要求。

頡利一半的物資拿了出去,那他們也得至少一半。頡利物資儲備豐足,一般不影響,他們就要元氣大傷了。

“哈哈,如此最好。”

不等突利等人反應過來,突利突然下令,道:“施羅疊,你監督此事,如有違抗,當斬!”

“是!”

頡利兒子施羅疊陰狠地看著底下突利等人,臉上浮現一抹譏笑。

西邊吐谷渾時不時趁機犯邊肆虐,李世民調遣牛進達為隴右道行軍大總管,鎮守邊關。

關內道的饑民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向長安周邊地區。在這個嚴寒的冬日裡,他們身無寸縷、衣不蔽體,許多人在乞討途中被活活凍死。

面對如此慘狀,長安周邊各縣緊急開設了大量的粥棚以賑濟災民。然而,幾十萬人口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食物供應,這使得糧食消耗異常嚴重。

長孫無忌心急如焚,他四處奔走,向關隴地區的各個世家求援,但最終只得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面子禮”——僅僅十萬石糧食而已。這些糧食對於龐大的災民群體來說只是杯水車薪,或許能勉強維持一到兩日吧。

世家眼裡除了自已,看不到任何仁慈。

幸運的是,各地的糧食開始陸續運抵長安。當這些救命糧終於送達各個賑災點時,長孫無忌那顆一直高懸著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

藍田縣湧入近萬名饑民,樊象親自前往城外組織縣衙人手和城門士卒搭建了二十處粥棚。

縣尉田柾國親自帶人維持現場秩序,近萬饑民排成四十個隊伍,拿著碗等候領粥。

楊臺派人搬運煤爐,楊卿幫父親運煤,田銘檢視傷員,挨個救治。

饑民蓬頭垢面,踮著腳遠遠盯著前面熱氣騰騰的大鍋,緊緊跟著隊伍。

衣不蔽體,不少饑民胳膊和腿裸露在外,乾枯發黑。

異味特別重,楊卿忍著難聞的惡臭,和手下的人引燃棚內的煤爐。

棚內頓時變得暖和不少,周圍饑民齊齊向楊卿拜謝。

老人和中年人衣衫比較破敗,小孩和嬰兒還好,幾件破襖子一起穿,遮住了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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